這天深夜,林青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隱隱見到紅娘坐在旁邊,這房中昏暗無比,隻點了一盞油燈,燈火大小猶如黃豆,燈火輕輕搖曳。

紅娘見他醒來,臉泛喜色,纖手摸上他的額頭,不知說了什麽,聲音說不出的悅耳好聽。

又捧了一碗羊奶,扶林青龍起來喝。

林青龍隻喝了一口,又昏迷了過去。

直到次日晌午,他才悠悠轉醒,這次他清醒許多。

他躺在鬆軟的厚草席上,這房子頗為簡陋,草泥為牆,瓦片為頂,一邊牆壁掛著蓑衣帽。子,另一麵牆壁懸了盞油燈。

屋角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旁邊擺滿了鍋碗瓢勺,另一側密密麻麻堆放了幾個大小木箱子。

卻不見紅娘,興許是照料她的餛飩攤子了。

他手足無力,無法坐起,睜著眼等了一會兒,越發倦了,一不留神,又睡了過去。

就這樣渾渾噩噩一連十幾日,他隱隱覺得那老板娘對他悉心服侍,為他擦拭身子,更換衣衫,又經常喂些果汁羊奶,一直細心照料,從不怠慢。

這日林青龍一早醒來,精神比一往好了許多,見紅娘和麵剁陷,忙碌不停,試著爬了起來,這時才發現自己換了一套粗布衣衫,卻也正好合身。

“你在忙呢?我來幫你吧。”

林青龍若是罵人,口齒伶俐的緊,可若是是感謝人家的說,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了,他已經曉得是這餛飩鋪子老板娘照顧自己,心中十分感激,卻也隻說了這麽一句。

紅娘回過頭,見他能自己站起身來,大喜道:“你竟活過來了,老天爺,前幾日你那不死不活的模樣真是嚇死人家了!”

林青龍訕訕道:“你叫什麽名字?我還不知恩人的大名呢。”

紅娘道:“貧苦人家哪來的大名?村裏人都喚我叫紅娘,你又叫什麽呢?”

他回道:“我叫林青龍。”

林青龍又廢話似的寒暄幾句,紅娘一一回了話,又問及林青龍身份來處,林青龍隻道自己乃是千王城人士,隱瞞了小王爺的身份,轉口問紅娘家中還有何人。紅娘臉色黯然,道:“自小便父母雙亡了,小時候雖有哥哥照料,可前些年哥哥也病逝了,就剩下我孤零零一個啦……”言語間憂愁盡顯。

林青龍見她雖然出落的沉魚落雁,卻貧困家徒四壁,又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不免心生憐惜。又想起她與自己素不相識,卻細心照料,救了自己身家性命,打心底裏佩服起來。

紅娘低聲道:“自從哥哥死後,我生活很苦,後來我學會包餛飩,烙燒餅,擺了個餛飩鋪子,生活才安定下來。”

林青龍道:“今日出市集我也去吧,幫你打打下手,我再不堪,做個小二也是綽綽有餘。”

紅娘連忙推辭道:“這可不行,你病剛好,哪能幹活呢?你快休息,別再為此操心,你若是再昏死過去,我可不管了!”

林青龍賴著不肯,不由分說挑起那餛飩擔子便要出門,紅娘嚇得連忙伸手去搶,腳下卻一踉蹌,摔倒在林青龍懷裏,林青龍內力盡失,腳下虛浮,正巧被紅娘壓倒在地。

紅娘一時傻了眼,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男子親密接觸,嗅著林青龍炙熱的呼吸,她身子沒由來的一陣酥軟,望著眼前這男子,雖然身穿粗布衣衫,年紀又輕,卻有一番別樣風流俊朗,尤其一雙深邃的眸子,著實令少女著迷,忍不住感歎道:“廬州城的男子都不如他長得好看!”

林青龍亦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隻見紅娘白皙如凝脂的臉頰紅暈片片,嫩滑的肌膚嫩澤如柔蜜,思忖道:“她若不是仙子,那世間便無仙子了!”胸中一滯,隻見紅娘一對酥胸緊貼自己胸膛,直教人喘不過氣。

紅娘趕緊爬起身來,又扶起林青龍,擔心地問道:“摔壞了沒有?”

林青龍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沒有沒有。”

又看了看餛飩擔子,見它完好無缺,舒了口氣,道:“還好這家夥什沒被摔壞,否則我林青龍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紅娘生怕林青龍受傷,一直問:

“摔傷了腿麽?”

“可傷了肩麽?”

“頭痛不痛?”

紅娘越是關心他,林青龍越發內疚慚愧,隻好轉口道:“紅娘!我們要立即起程去趕集!否則今天可就掙不到錢了!”

紅娘清醒過來,道:“你若想跟去便去吧,不過這擔子由我來挑,所有重活累活,你一律不準動。”

林青龍心道:“要靠你養活我,那我真成了廢人了。”表麵上雖然點頭同意,卻暗下決定,一定要盡量幫助這可愛又美麗的小姑娘!

紅娘倒了盆熱水來,幫林青龍梳洗完畢,又取了布條將他頭發束起,這才挑了擔子上路。

原來這紅娘家住廬州城郊的雞鳴村,每日要行上九裏路才能到市集。

林青龍這才明白她起初為何不同意自己隨她同去,原來是路途漫遙,生怕他受累,這才不許。

一路上林青龍見紅娘挑著沉重的擔子頗為吃力,幾次想換過來,可惜紅娘偏偏發倔,隻好作罷。

二人年紀相仿,言語都多,歡愉說笑,倒也沒覺得時間難捱,很快來到市集,回到平日擺攤子的地兒,林青龍正要幫忙,紅娘卻下令道:“你乖乖去坐著罷,一會兒給你一碗餛飩,不求你幫忙,隻要別搗亂就成啦!”

林青龍隻好悻悻老實坐在一旁。

紅娘把桌椅擦得幹幹淨淨,又給林青龍端了一碗餛飩,之後吆喝了幾聲。

很快有生意上門,紅娘老練的將一碗碗餛飩盛碗裝好,放上蝦米啊,香菜之類的輔料。

林青龍瞧她手到拈來,心想:“難怪她生意這般好,定然是她家的餛飩比旁處的好吃!做餛飩雖然不難,但一人包攬也不容易,她卻信手拈來,這丫頭真不簡單。”

又瞥見來吃餛飩的幾個客人有些賊眉鼠眼,吃餛飩的時候不看著自己的碗,卻盯著紅娘不放,好像要把這水靈靈的小姑娘一口吞了似的。他這才醒悟道:“原來來吃她餛飩的人都是貪戀她的美色。”心中頓時忿忿起來。

若換成原來,林青龍早就對那些賊眉鼠眼之輩大打出手,但如今紅娘靠此生計,自己又身無分文,還要靠這幫混蛋養活,隻好忍氣作罷。暗中更是下定決心,要給紅娘無數金銀財寶,決不讓她在外拋頭露麵了!

突然又想:“他們隻不過多看了她兩眼,我偏生吃醋做什麽?紅娘是我的恩人,今後報答她的恩情就是,除此之外,再也沒什麽了。等紀老先生回來,便同去京都了,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雖是這般想,紅娘的音容笑貌卻時時縈繞在他眼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對紅娘早已暗生情愫,隻是交情還淺,尚未表露罷了。

正胡思亂想著,忽見幾個一看便知是地方潑皮的彪型漢子從街口溜了過來,為首一個年紀在三十上下,一步搶在紅娘麵前,淫笑道:“喲!這不是人稱賽西施比貂蟬的紅娘嗎?這好多天都不見你,可擔心死我這當哥哥的了。”

紅娘眉頭微蹙,側身躲過,冷冷道:“鹹老大,請放尊重些,我還要做生意。”

那鹹老大怎肯讓開,腆著臉賊笑道:“你那死鬼老爹可欠下哥哥八十兩銀子,你兄長還了一輩子都沒還清,如今輪到你來還債,你這賣餛飩算什麽生意,隻怕做八輩子也還不清哥哥的債,可如何是好呀?”

後麵一群潑皮頓起哄道:“鹹大哥,不如你把紅娘娶了回去,這債不就兩清了嗎?”

鹹老大裝作恍然大悟,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紅娘妹子,你看如何?隻要做了我的小妾,那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何苦再忙這些苦差事。”

紅娘臉色更差,卻不敢反駁,隻是默默回過身子。

林青龍看這鹹老大一臉猥瑣相,相貌又醜陋,當下冷笑道:“你說的倒是好聽,無非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明說便是,別說什麽清債又是什麽吃香喝辣的,寧作真小人,不做偽君子,想必你是沒聽過這句話了。”

鹹老大聽了這冷嘲熱諷,心下大怒,剛想揍扁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混小子,又見那少年舉手投足間像是官宦人家子弟,於是問道:“這位小兄弟是誰?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呀!”

鹹老大雖是廬州城裏的地頭蛇,卻不識得林青龍,見林青龍雖是身著布衣,卻另有一番不俗氣度,否則早就一哄而上,打扁了他。

林青龍冷笑道:“你管我是誰?隻是你敢動紅娘一根毫毛,我就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禦國官員盛行奢侈風,官家子弟一律綢緞衣衫,又總有小廝婢女伺候。起初鹹老大隻是瞧他麵生,現在看他衣著普通,無小廝婢女伺候,又沒有報出自家身份,便料定了他隻是一介庶民,再無顧及,淫笑道:“你說不動便不動麽?爺偏要動她一動,你又能如何?”

說著蠻橫地拉過紅娘,拿自己毛茸茸的大手摸她水蜜.桃似的臉蛋,其餘潑皮跟著一齊起哄。

“混蛋!”

林青龍一瞪眼,衝將過來,正要使那佛家絕學“悲歡離合拳”,哪知真氣一滯,眼前一黑,頭重腳輕,反而被鹹老大提了起來,一把摔了出去。

紅娘見林青龍被打,擔心他傷勢發作,急忙叫道:“青龍,你沒事罷?”

本想跑去扶起林青龍,哪知鹹老大鉗子般的大手死死扳住她一雙香肩,道:“我說紅娘妹子怎麽不肯做哥哥的小妾呢?難不成中意這小子麽?這也不妨,隻消得哥哥打他幾頓,保管他再不敢在這廬州城給哥哥撒野!那時咱們再比翼雙飛也不遲。”說完又是嘿嘿淫笑。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

鹹老大臉上頓時出現了五條血紅的手掌印。

鹹老大摸了摸微微腫起的大臉,終於動了怒,反抽了紅娘一巴掌。

紅娘一介弱女子,怎受得了那麽大的力氣,失身摔在木椅中,頭腦無比暈沉,腳下無力,想逃都逃不走。

鹹老大冷笑道:“臭丫頭片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哥哥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哥哥我不但不恨你,還要好好的賞你!”

說完上前便去撕紅娘布裙,紅娘亦是粗布裙子,不算結實,隻聽“哧啦”一聲,紅娘滾圓的大腿便暴露出來。

紅娘急忙掙紮,她拚命之間,倒是把鹹老大迫了一迫。

鹹老大的一眾手下見狀,趕緊上前幫忙按住紅娘手腳,教她動彈不得。

鹹老大笑道:“果然都是哥哥的好兄弟,待哥哥享受之後,也教兄弟們樂嗬樂嗬!”

那些潑皮聽到如此好事,紛紛奉承道:

“多謝鹹老大!”

“鹹老大金槍不倒,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們?”

“就是!就是!鹹老大威武!”

紅娘聽著他們穢語連篇,不堪入耳,偏偏又動彈不得,她緊閉著雙眼,流下屈辱的淚水。

她忽然又想起林青龍,便默默地在心裏念道:“青龍,快逃。”

即便她死了,也盼著他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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