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又問:“我吩咐你辦的事兒怎麽樣了?”
那青袍老者桀桀笑道:“掌門放心,有我劉雲飛出麵,‘影’組織定然賣個麵子。”一麵說著,一麵尋了椅子坐下,在玄機門掌門人的麵前,沒有絲毫的拘束。
聽到“影”組織三字,林振虎軀微微一震,似乎想起往事,眼中怪異的神色一閃而過,又沉聲道:“‘她’會來樊城嗎?”
“她?”劉雲飛戲謔一笑,“掌門是指那位鼎鼎大名的‘月蝕’宮月青吧!想不到過了這麽多年,你竟始終忘不了她。可她現在位居‘影’組織的老大,諸事纏身,定然是不能離開。其實‘月蝕’根本沒有見我,想必是因為我是玄機門的人,她怕要觸景傷情吧!”
劉雲飛又桀桀怪笑,林振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劉雲飛立刻止住笑聲,像是怕惹毛了林振,隻好正襟危坐,方才猖狂的樣子一掃而空。
林振又問道:“她既然不來,‘影’組織會派誰來做代表來樊城談判?”
劉雲飛正色說道:“是‘烏鴉’灼燮,他的名氣頗大,這位也是‘影’組織中的一位人物,算是‘月蝕’的心腹之一。”
林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沉默片刻,劉雲飛忍不住說道:“這事咱辦成了,可是你吩咐你那嶽護法的事兒,他貌似可沒能辦好。”
林振道:“我早就察覺到了,嶽道誠的氣息跟那少年的氣息一同虛弱下去,想不到那少年的陰魂已經被我重創,嶽道誠卻拿不住他,嶽護法不是一個魯莽的人,興許是發生了變故吧。走,咱們這就前去看看!”
劉雲飛從椅子上跳起,瞳孔中射出一道綠芒,鋒利如刃,瞬間將麵前的空間撕開一個大洞,那大洞裏麵跳躍出綠色的火焰,不停的吞吐著。那洞口極大,方圓足有兩米,足以容納一人通過,劉雲飛桀桀怪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掌門大人,咱們走著!”
原來這劉雲飛乃是玄機門的右護法,修為仍在嶽道誠之上。
話說嶽道誠乃是左護法,平日使得那仙劍,喚作“赤陰劍”,也正是暗藏數道陰魂的仙劍!嶽道誠的修為不比劉雲飛,但是他的“赤陰劍”卻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在對付林青龍之時,隻出動了“長舌婦”、“土地公”、“夜遊道人”三道陰魂,實際上他的“赤陰劍”中暗藏陰魂豈止隻有這三道,修道界中盛傳嶽護法的“赤陰劍”中暗藏十三道陰魂,也沒有人知道“赤陰劍”中陰魂的真實數目。
於是乎,嶽道誠憑借手中這“赤陰劍”,如果真動起手來,興許還在這劉雲飛之上呢!
不過這劉雲飛、嶽道誠二人雖然同為玄機門的護法,又皆是高手,但是平日的關係很糟,互相看之不起。
嶽道誠看不起劉雲飛殺人如草芥,蔑視人命;劉雲飛則對嶽道誠專修魔道,煉化修道者的陰魂之做法嗤之以鼻。
幾乎玄機門中的所有弟子都知道,這兩位護法的分歧,正是在於對凡人與高手的不同對待上。
在劉雲飛眼裏,凡人與低級修道者是不值錢的,跟豬、牛、羊沒有區別,想殺便殺——正如方才當街殺那黃衣漢子與白袍人一樣,他將殺人當作一種樂趣,無論老弱病殘,下手都不會眨眼。但是麵對高手,劉雲飛則肅然起敬,擅交朋友,而且夠義氣,光明磊落,義薄雲天,肯為朋友兩肋插刀。
而在嶽道誠的眼裏,高手是不應該為難弱者的,如果沒有被逼到迫不得已的份上,嶽道誠絕不會殺害任何一個凡人或者低級修道者,也正是這個原因,樊城中的很多低級修道者都在大街上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上前拜見。而站在高手麵前,則會燃燒起嶽道誠的戰意,他認為,高手就應該對決,拚個你死我活,那才叫酣暢漓淋,快意恩仇。他手中仙劍,名為“赤陰劍”,之所以“赤陰劍”越發的強大,正是因為嶽道誠將自己曾殺掉的高手,煉化魂魄,奪人仙基,煉入仙劍中去。
二人不但在性格上相差甚遠,在功法也沒有絲毫的相像之處。
嶽道誠喜好邪惡的煞氣,並且用之來進行攻擊,這煞氣跟林青龍的死氣如出一轍,有著越戰越勇的特性,符合嶽道誠骨子裏的戰意。
而劉雲飛則深諳奇門遁甲,而且他的奇門遁甲與別人不同,不僅僅是一種遁法,更是一種殺人之法。
他早就將虛空玩弄與鼓掌之間,比如說方才暗中殺人,便是製造出一個虛空裂縫,將那二人吸入。雖然沒有直接將那二人殺掉,沒有血濺五步,但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將那二人“帶入另一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而言,便是殺掉了。
當然,他的奇門遁甲也可以遠距離的飛遁,他的遁法,換做“虎遁”,算是一種下乘的遁法——不過無論是上乘還是下乘,隻要是遁法,便可以遠距離的傳送,平日裏辦起事來,倒也方便的多。
林振派他暗中與“影”組織同氣,而派嶽道誠追殺林青龍,正是按照這二人性格擅長,而下達的命令。
此刻,劉雲飛幻化出來這虛空大洞,正是通往樊城之外的荒郊野嶺,嶽道誠與林青龍的打鬥之處。
林振不由分說,飛身而起,立刻竄入那半空之中虛浮的洞口之中,綠焰登時將他吞沒,不見蹤影。
劉雲飛隨即也飛起,轉眼躍入虛洞之中。
二人這便來到這先前打鬥的荒郊野嶺,空中那惡魔的大臉已經漸漸散去,但是烏雲仍舊未散,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在劉雲飛的“虎遁”之下,二人已然來到城外荒郊,周圍的樹木皆被折斷,巨石均是粉碎,巨大的深坑,化為毒液的花草,這一切都證明了曾發生過一場惡鬥。
嶽道誠歪七扭八的栽倒到地上,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盡數摧毀,隻剩下支離破碎的碎片,勉強遮蔽身體。
劉雲飛瞧得有些幸災樂禍,暗中想道:“你死了才好呢!那樣一來,老子就是玄機門的二把手,唯一的護法啦!哇哈哈!”
林振將嶽道誠的身體小心扶起,將手掌貼在他的心脈上,感覺到他的經脈中還有微弱的真氣流淌,低聲說道:“他還活著。”
劉雲飛頓時泄氣,心道:“好吧,看來這廝的賤命倒是挺硬。”嘴上哈哈笑道:“看來嶽護法的有福,命大!”
林振右手食指虛點,一道細小的白光頓時射入嶽道誠的體內,口中低聲道:“虛浮術!”
話音一落,嶽道誠的身子便緩緩飄起,一直飄入劉雲飛的“虎遁洞”中去了。
劉雲飛心中暗罵:“姓嶽的,這回可是老爺我救了你一命,日後你可是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倘若要死,也得把這人情還了再死,不能死在我的前麵!”轉念又想,“咦,不讓他死在我的前麵,這不是咒我自己早死嗎?還是讓他先死,讓本老爺多活幾年吧,唔,這也不對,本老爺理應長生不老才對!哈哈!”
劉雲飛正胡思亂想著,林振已經走回去,將林青龍扶了起來,同樣把手掌貼在他的心脈上,感受他的氣機,就在這時,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突然“咦”了一聲。
劉雲飛問道:“林掌門,怎麽啦?”
林振卻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麽。”說完也對林青龍使了“虛浮術”,將林青龍的身體同樣送入劉雲飛的“虎遁洞”中。
林振沉聲道:“這少年的命很硬,先前吃了我的打,又跟嶽護法一場惡戰,竟然還活著,想必是這少年使出來什麽秘法,似乎沒有給嶽護法出全力的機會,倘若嶽護法的‘赤陰劍’使出十三道陰魂,就算這少年不曾受傷,也難以全勝。”
嘴上雖然這般說,可是林振心中卻想:“這少年的真氣,為何這般熟悉?他到底是什麽人,難道隻是一名普通的鬼仙門弟子麽?可是他的氣機為何跟‘她’那般相像!”
林振一陣失神,望著林青龍飄去的身影,一直落入“虎遁洞”中。
劉雲飛問:“掌門,你怎麽了?怎麽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林振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咱們回去吧,想辦法把這二個重傷的救治下來,不要讓他們送了命。”
劉雲飛道:“那小子也得救嗎?這小子跟咱們可沒有什麽相幹,死就死了罷。”
“我剛才翻了他的乾坤袋,並沒有發現藏寶圖,想必是被那隻貓妖取走了。”林振說道:“還是得救他,等拿到藏寶圖,殺他不也不遲。”
等了解此事,二人也就打道回府了,玄機門乃是名門大派,門下不少擅長醫療的高手,雖然這是在樊城的分堂,不過也有不少擅長治療的高手在,因此說救治這二人性命,並不是一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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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蘇媚兒前日跟林青龍分手之後,獨自一人前往樊城,暗殺欲要散播消息、走漏風聲的貓妖眾人。
蘇媚兒是殺手出身,做暗殺之事正是老本行,自然是難不倒她,如何尋人,如何動手,如何殺人隱蔽,如何處理屍體,隻需要一炷香的工夫,蘇媚兒便完成了精密的計劃。
有了這精密的計劃,殺人自然不是一件難事,蘇媚兒出手,悄無聲息,很快殺了七八隻貓妖,算是滅了貓妖的主力軍。
不過那貓妖中的軍師陸澤很有心機,連同頭目謝宏,這二人似乎早就料到蘇媚兒會出現一般,隻派出其他人等,這二人卻始終沒有露麵,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蘇媚兒本想回去細細打算,將那二人的行蹤打探出來,便出了城,回到吳坻村的客棧中,等待林青龍的歸來,她想道:“如果青龍此番順利,救出了韓非瞳的胞妹,那麽韓非瞳定然有所感激,將藏寶圖的由來一一道明,萬全之後,我們便出發去尋魍魎丸的寶物。”
不過蘇媚兒卻始終沒能等來林青龍。
當晚來的,隻有韓非瞳,而且一臉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