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陶明軒自從在二十多年前離開山西那個連營業執照也沒有的小煤窯獨自來到南京城後確實活的順風順水,不僅成功攀上高枝成了名副其實的鳳凰男,更在三年前將老嶽父的全部財產變為己有,對於這個出生在又一村的鄉巴佬而言,生活開始變的美妙無比,自己不僅可以開著奧迪招搖過市更在某個小區裏包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偶爾還會在酒吧裏玩玩一夜情。
而這些東西陶明軒在二十年前是萬萬不敢想象的,那時候自己不過是一個一心隻知道在黑煤窯挖煤給一個女人治病的傻子而已,一年到頭連件像樣的衣服也買不起,後來在小煤窯裏聽人說江浙一邊流行招女婿,送房送車不說老人死後還會把全部家產傳給女婿,陶明軒心動了,生活在世上享樂是一輩子,吃苦也是一輩子,自己又何必非要認這個死理把青春白白葬送在蕭秋那個病女人身上呢?
辭去小煤窯的工作後,陶明軒獨自來到了南京城,四方打聽卻愣是找不到有誰家招女婿,無奈之下在一間酒店幹起了服務員的工作,時間長了也就認識了酒店老板的女兒魏涵美,在陶明軒的努力表現之下,魏涵美在兩年後嫁給了陶明軒,原因是魏涵美的男朋友在把她的獨子搞大之後一走了之,並且說和魏涵美在一起隻是玩玩而已,傷心欲絕的女人找到了陶明軒說出了自己的情況並且問男人願不願意娶自己,陶明軒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隻要娶了這個老板的獨生女之後自己從此就是南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再也不用住在冬冷夏熱的小平房裏了。
陶明軒和魏涵美的關係十分微妙,雖然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但陶明軒始終沒有碰這個女人,從二十年前魏涵美堅持要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後,陶明軒就知道自己這個名義上的老婆隻不過是不想讓未出世的孩子沒有爸爸而遭人話柄才嫁給了自己,想通這一切後,陶明軒的心裏充滿了怨恨,開始肆無忌憚的流連夜店,開始在酒吧裏廝混,開始包養二奶,這些年陶明軒包養的二奶不下於五個。
陶明軒雖然沒有念過大學甚至高中也隻是念了一年,但身居高位二十多年後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關於經商的知識,如今的陶明軒雖然在南京城算不上首屈一指,但好歹也是數得上號的人物,南京的商界又有誰不認識海鮮大王陶明軒呢?
雖然和老婆魏涵美的關係不好,但陶明軒卻對女兒陶紫嫣疼愛有加,從上幼兒園開始陶明軒就開始派人或者親自接送陶紫嫣。
有人說“女兒多向父”,也有人說“女兒是父親的最後一個情人”。
陶明軒今天上午沒有什麽事就坐在家裏的客廳看NBA的季前賽直播,常規賽要到十一月末才正式開始,雖然比賽有些枯燥但陶明軒還是看的津津有味,看著那些新人為了新賽季的主力位置而浴血戰鬥陶明軒更加的認為自己二十年前的決定是那般的英明無比。
位於南京郊區的別墅大門在一陣鑰匙轉動的響聲後,走進來一個雙目失神的女人,陶紫嫣。
看著女兒放佛突然之間變的憔悴的麵龐,陶明軒感到心痛,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高興的如同一個出籠的小黃雀,現在怎麽會變成了這幅摸樣?
看著女兒從進門到走向自己房間的這段距離似乎走的非常別扭,陶明軒的眉頭不禁深深的皺起,處女陶明軒會沒有玩過嗎?雖然價值不菲,但陶明軒已經今非昔比,多的就是錢。
自從女兒上南大以後,陶明軒就對陶紫嫣管的少了,畢竟已經是一個大學生了,自己總不能再跟前跟後的問這問那吧?可今天女兒的神情讓陶明軒十分生氣,簡直是怒火中燒,這個丫頭才這麽點大就去和男人上床?
陶明軒關了電視後起身大步走向陶紫嫣的房間,一腳將房門踹開,看著呆坐在床上的女兒怒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陶紫嫣隻是低著頭木訥的坐在床上,對於陶明軒的問話恍若未聞一般。
陶明軒氣急,走到女兒的麵前用雙手將發呆的女人扶起,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告訴爸爸,到底出了什麽事?”
“爸,別問了,好嗎?”陶紫嫣突然淚如泉湧,看著自己的父親懇求一般的說道。
“到底是誰幹的?”陶明軒已經瘋狂了,看著女兒大聲的咆哮道,雙目赤紅,臉上青筋暴起,威嚴的氣勢充斥在他的周身。
看著父親因為關心而變形的臉,陶紫嫣掙脫男人的大手伏在床上大哭了起來。
陶明軒就坐在床邊,陪著自己的女兒,對於陶紫嫣,陶明軒是真的疼愛,即便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又如何?單憑她叫了自己十九年的爸爸自己就要盡到爸爸該有的責任。
哭夠了,陶紫嫣緩緩坐起,看著身旁疼愛了自己十九年的男人將自己今天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到湖邊的那一幕時陶紫嫣是哭咽著說出的。
“他叫蕭塵?”陶明軒看著女兒陰冷的問道。
陶紫嫣沉默著點頭。
陶明軒冷笑著離開了女兒的房間,蕭塵啊蕭塵,沒想到你竟然幹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念當初的情分了。
陶明軒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雖然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以駕馭的,但他絕對可以幫自己這個忙,在整個南京城他就是至高的存在,因為他是南京的笑麵虎陳玄魚,是南京地下勢力的三大龍頭之一。
“陳哥嗎?晚上有空嗎?對對,1912見。”
陶明軒掛上電話,看著別墅外優美的景色,陶明軒的臉上露出的殘酷的冷笑,殺機畢露無疑。
南京的地下勢力大抵有三股,一股是笑麵虎陳玄魚為尊,一股是早已將自己漂白整日出現在各大慈善晚宴上的好好先生安夢唐,第三股勢力則是南京最為龐大的勢力,因為這股勢力是上海青門的分支,不過這股勢力很少在南京城參與爭鬥,一心的發展青門的事業。除此這外還有一股勢力則是日本人的神秘組織,龍頭是誰沒有人知道,但其勢力的一個負責人叫做上田美愛的女人已經在南京城的地下勢力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這三股勢力在南京城已經相安無事的並存了很多年,之間的矛盾自然有,但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摩擦據說都是因為那個叫做上田美愛的女人的緣故,這個女人不但是難得一見的妖嬈美人而且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口才相當了得。
上田美愛什麽時候來到南京的?沒有人知道,至少有五年或者更久。她在南京所為何事?同樣沒有人知道,但南京商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上田美愛的名下已經有了一片不小的產業,無論是炒房還是炒藝術品都有這個女人的身影。
至於好好先生安夢唐則已經逐漸的淡出了南京的地下勢力,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除了參加慈善晚宴就是穿著一身唐裝窩在家裏研究各式各樣的古董器玩,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被人們稱作好好先生的老人是一個比笑麵虎陳玄魚更加可怕的角色,因為在三十年前安夢唐被許多人稱為無法無天的鑽山炮。
陶明軒給陳玄魚打完電話後就開著自己座駕來到了1912,定了一個包間等待著陳玄魚的到來,陶明軒已經想好了,就算對方獅子大開口自己也絕不還價隻要能為女兒報仇,甚至決定用海鮮樓三分之一的股份作為交易的籌碼。
陳玄魚帶著自己兩個得力手下來到說好的包間後看見陶明軒正在抽煙,笑著招呼道:“陶兄,你最近可是春風得意啊,聽說南京城的海鮮市場被你占了十分之一?”陳玄魚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年紀和陶明軒差不多,個頭有些矮,大概隻有一米七左右,南方人本就沒有北方人生的人高馬大,陳玄魚是地地道道的南京人,麵白皮淨,嘴角永遠少不了笑容,這也是陳玄魚的標誌笑容,因為他叫笑麵虎。
眼紅嗎?媽的,就知道你笑著說話沒安好心。陶明軒在心裏暗自罵道,嘴上卻哈哈的笑道:“陳兄大駕光臨,不勝遠迎啊,坐,坐。”
等陳玄魚坐定後,陶明軒看著陳玄魚問道:“陳兄,你身後的兩位兄弟怎麽稱呼?也讓他們坐下來說話吧。”
陳玄魚淡淡一笑,道:“都是刀口上混飯吃的人,已經習慣站著了。”隨即又給陶明軒一一介紹道,“左邊這個小子叫陳飛,是個孤兒,名字也是我取的,今年二十六歲,跟著我快二十年了。右邊這小子叫陳步一,和左邊的一樣,也是個孤兒,今年二十三歲,跟著我也有十幾年了吧。”
右邊的男人在陳玄魚說完之後沉聲說道:“幹爹,是十八年零7個月。”
“這小子總是這麽較真。”陳玄魚看著陶明軒嗬嗬笑道。
陶明軒和陳玄魚並沒有打過什麽交道,卻見過不少次,以前從沒見過他身邊跟著什麽人,今天驟然見到陳玄魚口中的陳飛和陳步一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兩個年輕人也許是比陳玄魚更加可怕的角色,內斂的凶光,沉穩的氣質,這些都讓陶明軒有著膽顫心驚的感覺。
陳飛穿的是一件紅色布褂,黑色西褲,腳底是一雙黑色皮鞋,個頭不算高,大概173左右,身材也不算壯實,甚至有些單薄,長的卻很俊俏,一張娃娃臉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雖然站在陳玄魚的身後一動也不動,但嘴角卻掛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陳步一穿的是一件黑色布褂,下半身穿著一件白色長褲,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布鞋,和蕭塵當初初次來南京時的穿著竟然毫無差別。陳步一的臉色很黑,泛著一種古銅色的光芒,眼神很冷也很深邃,長的很普通,屬於那種丟到大街上再也卻別不出來的人,但陶明軒卻在陳步一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可怕的凶光,就如同自己當年在又一村娶蕭秋的時候看到蕭長河的感覺,全身上下似乎都充斥著一股彪悍的氣勢。
陶明軒雖然自身沒有什麽過人的本事,但他的眼光卻是獨到的,因為他是在又一村和蕭長河一起長大的男人。
“怎麽,陶兄對我這兩個幹兒子有興趣?”見陶明軒一直打量著自己身後的兩人,陳玄魚不禁笑著問道。
陶明軒連忙打著哈哈笑道:“就是覺得這兩個孩子器宇軒昂,早晚必成大器。”
1912的女服務員將陶明軒預先叫好的酒菜一一端上後,陳玄魚看著陶明軒玩味的笑道:“陶兄,你以為我是來吃飯的?家裏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處理呢。”言外之意就是陶明軒你把我叫來到底有什麽事情,不然我要回去了。
陶明軒思考片刻後,看著陳玄魚下定決心一般的狠狠說道:“陳兄,我知道你貴人事多,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這次把你喊來是想求你幫我廢了一個人。”
“名字。”陳玄魚不動聲色的笑道。
“蕭塵。”陶明軒冷冷說道,從女兒嘴裏知道蕭塵竟然上了自己的女兒後,陶明軒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平息心底的怒意。
“蕭塵?”陳玄魚皺眉輕輕說道,隨即想起了幾個月前在南京傳的沸沸揚揚的會南拳的青年,當時自己還聯合安夢唐那個老家夥想借著蕭塵的名義和青門的那夥人好好的拚一下,卻沒想到南京軍區竟然插手了,自己隻好作罷。此刻從陶明軒的口中知道蕭塵這個名字後,陳玄魚不禁有些猶疑起來,自己要對付這個男人並不困難,就算他會南拳又如何?自己的幹兒子陳步一還會北腿呢?功夫都是他媽的扯淡,在道上混靠的不是狠,而是眼光,沒有眼光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話永遠隻能是一個小角色,永遠是上不了台麵的豬頭肉。
“對,就是蕭塵,也不怕說出來你笑話,那小子今天上午把我女兒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給強暴了,這口氣我一定要出,就算陳兄你要我海鮮樓三分之一的股份我也不在乎。”陶明軒是真的憤怒了,他的腦子裏都是女兒陶紫嫣伏在床上悲傷哭泣的樣子。
“三分之一?有幾千萬了吧,看不出來你還真大方的緊。”陳玄魚笑著說道,隨即臉色一變,鄭重說道,“成交。”
“明天我會讓律師把資產轉讓的協議發給你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一定要廢了蕭塵,就算不死也要終生殘廢。”陶明軒惡狠狠的說道。
“幹爹,讓我去吧,我想會會這個人。”陳步一聽後平靜的說道。
“好。”陳玄魚轉身看著陳步一點頭笑道。
陳玄魚在南京最大的資本不是手上的一票兄弟,而是身邊的兩個幹兒子,陳飛和自己很像,笑裏藏刀,陳步一雖然比陳飛小了三歲,但這個隻有二十三歲的男人卻是自己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不僅敢打敢拚而且智勇雙全,這幾年確實為陳玄魚立下了很多汗馬功勞。
陳玄魚帶著陳飛和陳步一離開玫瑰廳的時候丟給了陶明軒一句話,“三天後給你滿意的消息。”
有了陳玄魚的保證,陶明軒覺得心裏的悶氣紓解了不少,一個人在1912飯店喝了整整一瓶XO,醉意熏熏的時候還在酒店裏找了一個小姐。1912本就是南京最著名的夜店,雖然消費很高,卻是南京城無數男人心中的聖地,可以發泄的聖地。
自從在湖邊對陶紫嫣幹了那一件齷齪的事情後,蕭塵像沒事兒人一樣回到了春華樓寢室,渾然不知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等待他的將是一個殘酷的懲罰,因為一時憤怒而沒有及時製止所產生的嚴重後果。
連蕭塵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處男竟然就這樣沒了。不過,好歹算是幫姑姑出了一口氣,給了陶明軒那廝一個殘酷的報複。
安徽,黃山,蓮花峰。
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站在一片崎嶇嶙峋的怪石間憑空遠望,身後站著一個妖嬈多姿看不清年齡的女人。
如果被喜好攝影的人發現這個場麵一定會驚呼不已,一男一女所站立的地方根本非人力所能到達。
“強暴?”身材壯碩的男人嘴角緩緩浮現出了一個笑容,看著身前的一片雲海評價道,“沒出息”
“其實我有時候也想不通蕭塵這個孩子心裏的仇恨為什麽會這麽大,大到可以毫不顧忌的做出許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女人輕笑著說道,女人長的很好看,雖然不再年輕,但任何人也不敢質疑她曾經的絕代風華。
“你想說這是我的原因?”身材壯碩的男人慢慢轉身,看著麵前的女人笑道。
“難道不是嗎?”女人反駁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誰也不能為誰安排好屬於他們自己的路。”身材壯碩的男人笑著轉身,重新看著麵前的一片雲海,神色間有著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神讓他並不如何高大的身軀顯得光芒萬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