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處在某個特定的場景某個突如其來的事件中有些事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蕭塵原本不想出頭,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有實力製服眼前這幫看起來囂張並且讓他皺眉的男人和女人,況且他對朱文君和白奕這兩個一直戲耍他的女人一點兒好感也沒有,甚至厭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有些事情不是一句不願意或者不想做就可以搞定的,所以蕭塵動了,動如脫兔,在高壯男人的麵前迅猛之極的揮出拳頭,直奔男人看起來病態且蒼白的臉頰上。
“有種。”胖子停止對朱文君的擾騷,笑意吟吟的看著蕭塵吐出兩個字,眉梢眼神中卻帶著玩味的表情。
高壯男人的口中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隻是一個簡單的側身便輕易躲過蕭塵勢大力沉的一拳,隨即一個跨步一個頂膝重重頂向蕭塵的腹部,人身最柔軟的地方。高壯男人的動作利落而幹淨,充滿爆發性的力量。
看著高壯男人的動作,蕭塵的眼神在瞬間深邃而凝重起來,倘若被他打到的話蕭塵知道自己一定會失去所有的力氣。
電光火石間,蕭塵的右手張開猛力按向男人膝蓋,按住膝蓋後,一個勾拳打向高壯男人的下顎,樸實無華的一記勾拳,除了風聲還是風聲,這是速度快到極致後方能展現出來的決然氣勢,可這種氣勢卻始終缺少了一些東西。
三年多前,那五發幾乎要了蕭塵命的子彈讓他的身體在不如以前那般結實和精壯,即便司空羽妙手回春即便在無名島的那半年他日日苦練,但逝去的東西終究不可複得,他在青城山中花了二十年時間鍛煉出的那一副強悍體魄再也無法重現,蕭塵的力量再也無法和以前相提並論。
高壯男人嘴角噙著冷笑,頂膝猛然加速迎向蕭塵的手掌,在蕭塵的勾拳剛到半空中時,蕭塵便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手掌處傳來,一個趔趄,頓時後退了數步栽倒在沙發上。
“你不行。”高壯男人冷聲道。
蕭塵倒在沙發上內心一陣波動起伏,苦澀之極,當初的自己雖然還沒達到傲視天下的地步但也絕不至於如此的不濟,僅僅是純粹的力量碰撞便已經讓他承受不住,何等的諷刺!
蕭塵看著高壯男人的眼神中出現痛苦和不甘,這麽一個男人如果也對付不了的話自己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自信和人比拚拳腳了,雖然這是與人爭鬥的末技,但末技也是技。蕭塵不想自己今後成為這麽一個不堪的人,所以他再次站起,冷冷瞪視著高壯男人。
“找死!”
高壯男人冷喝一聲後一個重劈腿砸向蕭塵,猛烈絕倫。
看著男人勢大力沉的黑色皮鞋快速向自己的頭部接近,蕭塵覺得頭腦一陣空明,心中唯有八個字,“以己之強,擊敵之弱。”這句話是當初老頭子當初說的,隻是那時候蕭塵還太小,小到遠沒有體會這句話的真意,但這一刻,看著男人的黑色皮鞋,蕭塵懂了,醍醐灌頂,通透其意。
當年田忌賽馬以上馬對中馬,以中馬對下馬,最終贏了對手。昔日某位主席以集中優勢兵力消滅精銳敵人的政策也是深入人心。這兩個例子是大事也是大勢,一為賽馬一為戰爭。可天下大事莫不如此,即便是拳腳相爭也毫不例外,就比如胳膊鬥不過大腿,大腿鬥不過全身之力,人的身體各部也有強弱之分。
蕭塵懂了,所以他笑了,很溫暖的笑。
看著告狀男人淩空而至如排山倒海一般快速砸下的腿,蕭塵運足力量後猛然下沉再快速升起,以聚集了全身力量的肩膀迎向了高壯男人這一記讓他無法避開的劈腿。
一聲悶響在空氣中傳來,蕭塵的肩膀和男人的右腿碰撞在一起。
蕭塵低估了男人腳上的力量,這一記劈腿讓他感到髒腑一陣翻動甚至感覺到嘴角有**流出,蕭塵雖然受傷卻沒有給高壯男人反應和撤退的機會,雙手猛然抱住男人的大腿,一個後撤步,高壯男人便因為站立不穩而轟然倒地。蕭塵沒有顧忌什麽,快速上前,一腳揣在了高壯男人的背後,隱隱有骨骼斷裂聲在空氣中響起,淒厲而駭人。
“啊!”地下的男人傳來痛苦的嚎叫,撕心裂肺。
蕭塵沒有理會男人的嚎叫,繼續抬腳往男人的背部踹下,直到地上的男人再也沒有掙紮。
“你幫我請的這保鏢可真是個高手。”胖子玩味的看著身邊的平頭國字臉。
“這是一保鏢公司介紹來的,我也不清楚。”平頭國字臉麵露苦色,尷尬的解釋道。
“你他媽就一廢物,要不是看在你和我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真他媽想大嘴巴抽死你。”胖子看著國字臉麵露猙獰之色。
國字臉眼眸中出現一抹深沉和不滿之色,但很快就被男人壓了下去。國字臉叫吳晨,江蘇人南通人,大學畢業後靠著胖子的關係在北京留了下來,經過三五年的發展也算是事業有成,有房有車還有一個大學時談的女人,在如今的年代尤其是北京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可吳晨知道自己的這一切大半都是靠胖子的關係才得到的,若不是胖子在北京的深厚背景恐怕他在大學畢業那一年就得離開北京更遑論在這裏風生水起了。所以吳晨心裏對胖子是有一些感激的,可更多的卻是對胖子的不滿和無奈,這廝仗著家裏的長輩在北京城耀武揚威也就罷了還整天把自己托在他的身邊,吳晨雖然百般不願卻也是有口難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吳晨隻恨自己沒有一個像胖子一樣的龐大家族。
胖子突然放開朱文君,冷冷瞪視著蕭塵,道:“小子,叫什麽?”
蕭塵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一個深沉的聲音已經在酒吧出入口的位置傳來,“他叫你大爺。”
胖子頓時怒了,是真怒,臉色通紅的看著門口走進來的兩個男人大罵道:“你大爺,你他媽是找死啊還是什麽?知道老子是誰嗎?”
朱文君看見來的兩個男人後,頓時衝向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懷抱,梨花帶雨破涕為笑道:“哥。”
來人正是朱世浩,另一個男人則有著一頭很長的頭發,披頭,蕭塵曾經在女生宿舍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
朱世浩輕輕撫摸著朱文君的頭發,低頭看著懷中的妹妹,柔聲問道:“是他欺負你嗎?”
朱文君用力點頭,卻還沒說出話就已經哭了出來。
“別哭,哥在這裏。”朱世浩柔聲安慰。
“你以為你是誰?我看就一裝大蒜的癟三,吳晨,你說呢?”胖子瞪著朱世浩滿臉鄙夷的諷刺道。
吳晨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覺得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因為他從一進門後吳晨就感覺到了這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實在陰沉的可怕,臉上沒有凶相沒有怒意,但眼睛裏卻有著無比的寒冷。吳晨是那種觀人氣度言語就可以猜出個大概的人來,所以,吳晨並沒有如胖子一般去諷刺或者鄙夷,而是看著朱世浩很客氣的說道:“多有得罪,我這朋友今晚喝多了。”
吳晨說完這一句後就想著拉胖子離開,卻被胖子一把睜開,怒視著吳晨道:“老子還從沒怕過誰,吳晨,你給我滾蛋,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
這個時候,朱世浩已經帶著朱文君來到了胖子的麵前,朱世浩看了胖子一眼後又看著自己的妹妹重複問道:“就是他剛才欺負你?”
朱文君肯定的點頭,道:“哥,就是他。”
“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欺負她了,老子不僅欺負她還要摸她還要睡她。”胖子昂頭道,比之剛才愈加的無法無天起來。
蕭塵看著麵前的這一幕,知道這裏再也沒有自己的什麽事了。朱世浩是什麽人?按照他自己所說他這些年一直在中國各地行走,隻怕北京城還真沒幾個人認識他,但北京城絕對是他的老巢,有人在他的老巢動了他的妹妹,結果已經可想而知,可胖子到底有著怎樣的身份才能讓他如此的底氣十足?
蕭塵坐回沙發,嘴角裂開一個很小的弧度。
一出大戲,很精彩的大戲,蕭塵自然樂意做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