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在食為天大口解決掉三碗大米飯和一碟爆炒豬肝後來到中戲禮堂,發現節目早已開始,現在禮台上表演的是古箏獨奏,而談古箏的人並不是女人,而是蕭塵寢室內的孫誌,談的曲子赫然是蕭塵那晚聽過的笑傲江湖。禮台上穿著一套白色古衣的孫誌十分入神,雖然相貌普通了一點,卻頗有一種豪情飛揚笑傲江湖的灑脫。
蕭塵觀看了一會兒後悄悄走入後台,按照節目演出順序,霸王別姬也快到了。
在後台,蕭塵看到了白奕,蕭塵沒敢與這個女人對視或者打量她幾眼,昨晚扯落女人文胸的放肆和大膽舉動實在讓蕭塵有些不自在,加上那一紙“賣身契”蕭塵更加不敢直視這個女人。
白奕看到蕭塵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厭惡或者冷漠的神色,反而嘴角含笑的走到男人麵前,說道:“蕭元,演出結束後別跑了。”
後台裏的幾個男女看著白奕又看看蕭塵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不明白這個冷傲的女人因何對蕭塵另眼相看。
“剛才各位欣賞了表演係的同學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舞蹈表演,那麽下麵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導演係的白奕同學為大家帶來的京劇——霸王別姬。”
在後台的蕭塵聽到主持人的激情呐喊後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這他媽也太假了,明明是自己和一幫人天天苦練的東西,到頭來怎麽變成了白奕的作品?心裏頓時有了一個覺悟,這年頭導演比演員吃香。
霸王別姬的表演並沒有在學生中引出多大反響,這種不合潮流不能引起年輕一代共鳴的唱腔和單調表演自然沒有出彩之處。
但在老一輩人物中卻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他們都是從京劇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對於這種比較複古的東西自然有共鳴有許多的感觸。
“賈教授,扮演項羽的那個黑臉就是上次麵試的那個蕭元吧?”坐在禮台下第一排座位的一個中年男人笑著問道。這個男人正是一向以隨和著稱的段國振。
“對,就是他。”賈國平很難得的笑著回答。
“比上次麵試的時候可是更加的惟妙惟肖了。”段國振笑著評價道。
“還行吧。”賈國平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笑容。對於這個治學從嚴的男人而言,還行無異於很好。
其餘幾個教授級的人物也紛紛出言評價。
“這個學生的潛力不錯,這個黑臉項羽他已經得到了八九分的神髓。”
“聽說小賈破格收的學生就是這個扮演項羽的人,看來確實不錯。”
“不拘一格降人才,看來小賈並不是個頑固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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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別姬演出完畢,蕭塵默默下台,若有所思。
千年前的項羽是何等英雄了得,力拔山兮氣蓋世縱然誇張,但那八千誓死相隨的子弟兵卻絕對真實,烏騅馬,虞姬,劉邦,也許他敗了,但他卻仍舊是個英雄,司馬遷的《史記》中有多少個本紀?項羽雖未為帝卻仍舊在本紀中占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比之陳勝吳廣等列傳之徒不知強了多少倍。南宋婉約派代表詞人李清照亦有“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項羽,英雄!隻可歎蒼天不許英雄見白頭。
蕭塵眼眸深邃的走到禮堂門外的台階上慢慢坐下,摸一根煙抽了起來,想著項羽的蓋世氣魄,想著自己如今如一團亂麻的遭遇,嘴角不自覺的湧現出苦澀笑容。交易或者說任務還沒有完成,卻簽了那所謂的賣身契,雖然心裏沒將那張紙看的多麽恐怖但朱文君和白奕絕不是兩個容易擺平的女人,如果自己不答應說不定他們真會將攝像機裏的內容公諸於司法機關,到那時自己縱然有百口也莫辯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得罪了女人的下場竟然是如此的後患無窮,尤其這個女人還是一個有來曆有背景的人物。
寧惹小人,不惹女子!古人誠不我欺!
蕭塵一根煙剛剛抽完後白奕已經施施然的來到了他的麵前。
“等會你要去哪?”蕭塵抬頭看著女人問道。
“酒吧。”女人簡單答道。
蕭塵看了一眼女人,露出玩味的表情,這個清高的女人也去酒吧?
“別這樣看我,你的眼神讓我感覺惡心。”白奕黛眉微蹙道。
“就我們兩個,朱文君那丫頭呢?”蕭塵問道。
白奕打了個電話後看著蕭塵說道:“文君已經在外麵等我們了,走吧。”
一男一女在夜色下一前一後的行走了起來,輕風陣陣,月華如潮水洶湧而來。
蕭塵看著女人窈窕的背景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女人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和那那座傲然挺立的雪白山峰,昨夜的種種如剛剛經曆過一般。
可是女人卻驀然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有著催促、憤怒、羞澀、厭惡等神色,停下腳步看著蕭塵的女人最終輕啟朱唇道:“你走前麵。”
蕭塵尷尬一笑,大步走了起來。
對於白奕這種長在溫室一直求學卻有著大背景的高傲女人而言,昨晚的一切她自然不會忘記,尤其是想著蕭塵扯下文胸的那一刻,她簡直羞憤欲死,可等到男人將那件帶著汗臭味的褂子扔給自己,等到自己在夜色下看到昏迷不醒的蕭塵背部那累累傷痕後,白奕知道昨夜也許並不能怪這個男人,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可白奕還是不甘,所以她在拿回胸罩後將一切都告訴了和她無話不談的朱文君,也才有了後麵的盒飯風波和玉石陷阱。
白奕抬頭的時候,發現蕭塵已經走了很遠,心思複雜的女人這才緩緩行走起來。
蕭塵來到中戲大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一輛紅色馬六,毫無疑問,這是朱文君的座駕,透過駕駛位打開的車窗玻璃蕭塵甚至可以看到朱文君正睜著一雙大眼倨傲的瞪視著自己。
“蕭塵,我已經找好駕校了,這是那個教練的電話,你自己聯係他就行,學費什麽的我已經幫你交了。我隻有一個要求,一個星期內學會開車。”朱文君見蕭塵來到車窗前笑著說道,隨即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蕭塵。
名片上的內容很簡單,除了一個手機號碼和孫清文三個字外全部是空白,地址和駕校的名城通通沒有,這不禁讓蕭塵有些詫異。
“我隻要打電話給他就行?”蕭塵皺眉問道。
“對,你隻要問他就行。”朱文君笑說道。
紅色馬六在燈火萬千的北京城內奔馳起來後,蕭塵不禁看著兩個女人問道:“去哪個酒吧?”
雖然對於北京城內的酒吧沒有概念,但蕭塵在事先還是想從兩個女人的嘴中得到一些信息,這是他的本性使然,即便兩個女人說了酒吧的名字他也不知。
“夜色酒吧。”朱文君回頭看著蕭塵抿嘴笑道。
看著朱文君有些詭異的笑容,蕭塵頓時有心驚肉跳的感覺,這小姑娘絕不是一個省油燈,指不定去酒吧就是為了整自己這個所謂的跟班。
看著蕭塵沒有說話,朱文君再次回頭笑道:“蕭塵,別擔心。”
朱文君越是這樣說蕭塵反而愈加不安了,苦笑一聲點燃一根煙。
白奕皺著眉頭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別抽煙。”
“抽煙有害健康,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一個人因為抽煙而死亡。”朱文君在一旁附和說道。
蕭塵無奈一笑,將剛剛點燃的紅南京很沒有責任心的扔出窗外,煙頭那點火光在風中眨眼不見。
馬六在馬路上行駛了二十分鍾後,朱文君看著蕭塵神秘笑道:“等會到了酒吧教你玩個遊戲。”
“遊戲?”蕭塵有些納悶,不知道朱文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等會你就知道了。”朱文君咯咯一笑,猛踩油門,馬六如飛而去。
依舊坐在後排座位的蕭塵看著朱文君那如花的笑靨和神秘的表情再次難安起來,這丫頭絕對沒安什麽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