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頭的蕭塵猛然抬頭看向張秋靈,定定問道:“你怎麽會認識天佑?”
蕭塵眼神中在這一瞬間滿是戒備和疑惑甚至恐怖。
“你記得張天佑?”張秋靈驚訝問道。按說他既然失憶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又怎麽偏偏會記起了張天佑那個孩子?看著蕭塵緊緊盯著自己的恐怖眼神,張秋靈笑著緩緩答道,“天佑是我侄子。”
“可據我所知,天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娘,後來父親也跳了都江堰,而他父親在又一村中可沒有什麽兄弟姐妹。”蕭塵的眼神在一瞬間變的犀利起來,鋒銳逼人。
張秋靈卻依舊不慌不忙的小道:“你隻說他父親為什麽不想想他母親?難道他母親便沒有了兄弟姐妹?”
“你是說那個被人販子賣來的女人是你姐姐?”蕭塵雖然如此問,但臉上卻沒有驚訝的表情,眼神一如先前一般犀利。
“是我一個遠房堂姐。”張秋靈笑著糾正蕭塵話中的小小錯誤。
張秋靈說的是事實,而這個事實也是直到兩年前張秋靈去雪林行宮探望張天佑的時候方才發現,那一日在見到天佑脖子上帶著的那個小小的刻著祖師張陵畫像的玉佩時讓張秋靈心中大驚。
雖然少時張秋靈就離開家門遠赴峨眉,但家中那塊關於玉佩的傳說總是不絕於耳,耳聞目濡之下,即便她當時還小卻也留存了許多關於玉佩的記憶。
那塊玉佩在張家有著一個響亮的名稱——張陵玉。
張淩玉據傳是天師張淩用親手采集的藍田玉所刻製並在其死後傳給了其最為器重的三子,並在死前嚴明:得此玉者為張家家主,張氏族人切記。
隻是後來,關於此玉的種種傳聞卻愈來愈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說得此玉者可得張陵昔日埋下的寶藏,得此玉者可一統天下之類的謬語…………
關於此玉的行蹤在一百年前突然中斷,原因是此玉在人間失蹤,無人知其下落。
想起張陵玉的傳說,張秋靈不禁想起那一日的傍晚自己在雪林行宮中見到張天佑脖子上的玉佩時的場景。
記得那一晚自己心中在大驚之下,追問天佑為何以前不見這塊玉佩,但張天佑的回答卻讓張秋靈目瞪口呆,“我爹在死前告訴我,我娘就是因為偷了這塊玉才被人販子賣到了又一村,我爹還告訴我說,在我十歲前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塊玉的下落,並說這是我娘的遺言,…………”
那一日,張秋靈破天荒的和這個孩子聊了半夜,而這半夜也讓張秋靈再也不敢自詡為聰明無雙的人物,每每想起張天佑那般小的年紀便知道了隱忍知道了深藏不露,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耍那些聰明?
“這麽說你知道天佑的身世了?”蕭塵片刻前的痛苦已經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逼問。
“你早就知道?”張秋靈反問道。
聯想到蕭塵此前的表情和話語,張秋靈有些驚疑起來。原來三年前,這個男人的身上還是有著許多不為自己所知的事情,比如張天佑的身世,自己若不是見到那塊張陵玉又怎麽會查到這個又一村中蕭塵的小跟班竟然會是自己的侄子?
“天佑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身上有幾根毛我又怎麽會不知道?”蕭塵在知道麵前這個女人是張天佑的姑姑後不禁放下心中的戒備,自鳴得意的回應道。言下之意無非是你張秋水是比不上我蕭元的。
看著蕭塵嘴角綻放的笑意,張秋靈沒來由的便發起了脾氣,玩笑一般的說道:“刁民,你剛才的眼神我會記著的。”
聯想剛才自己的表情,蕭塵心中大窘,嘿嘿笑著,再次無言以對。
“怎麽?沒話說了?你剛才可不像現在的慫樣。”張秋靈步步緊逼,咯咯笑道。
“剛才那是特殊情況。”蕭塵在無奈和愧疚和窘迫之下有些慌亂的解釋道。
“特殊情況?這麽說特殊情況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了?”
“不敢,不敢。”蕭塵卑躬屈膝道。
“你剛才明明敢了,現在反悔可做不得數。”張秋靈言笑晏晏,殺機無限。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嘛。”蕭塵狡辯道。
“原來男人都是像你這樣敢做不敢當的。”張秋靈嘲笑道。
“我就不敢當,因為我隻想當你男人。”蕭塵近乎無恥的亂說三千,希望可以轉移女人的注意力不要再糾結剛才的問題。
這一次張秋靈不知是沒有想到蕭塵的心思還是故意沒有戳破,反而迎著蕭塵的話接口道:“想當我的男人?那可難了。”
“怎麽個難法?”蕭塵心中微微好奇。
“我也不需要我男人能上九天為我攬月能下九海為我捉鱉了,隻要他能生生世世的對我好隻愛我一個人就行。”張秋靈輕聲細語,言笑如花,濕了的身體在陽光下散發著獨特的魅力,無人可及,她的美她的氣質從來都是那般的讓人奪目。
看著女人的神情,聽著女人的話語,蕭塵心動一動,脫口而出道:“我能做到。”
“你確定你能做到?”張秋靈笑道,“我以前喜歡的一個男人可就沒做到,他不僅跟唐門的小姐眉來眼去,跟澳門的一個荷官玩曖昧,更勾搭了不少清純的小女生,還做了不少我都難以啟齒的事情。”
聽張秋靈如此說,蕭塵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是在說自己一般,心中一時間有些恍惚起來,自己和她到底是第一次見麵還是再次重逢?失憶之前她難道是自己的女人?可她為何又不說?
看著蕭塵茫然的神色,張秋靈驀然輕聲一笑道:“別想了,晚上的浪可是大的很,再不回去的話隻怕就有危險了。”
潔白的遊艇在鼓浪嶼的海麵上奔馳如飛,濺起浪花朵朵。
出海的時候隻有張秋靈一人,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張秋水和蕭元。
天下之事荒誕離奇莫過於此!
“明天和我去西藏,帶你見見張天佑,你有很多年沒見他了。”在回去的路上張秋靈一邊駕駛著遊艇一邊大聲喊道。
盡管腦中有很多事讓蕭塵覺得迷糊覺得想不通想不透,但他卻清楚的記得在自己的生命中有一個孩子叫做張天佑,這個孩子總是張口閉口的喊自己鬼見愁。想到張天佑,蕭塵心中溫暖如春,高聲回道:“天佑現在在哪?這幾年過的怎麽樣?”
“比你好了不止一萬倍。”張秋靈神秘一笑道,“他可是活佛轉世。”
“活佛轉世?”蕭塵重複了一句後猛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會是活佛轉世?那我豈不是如來地藏了?”
“聽過雪林行宮嗎?張天佑現在就在那裏靜修,這孩子聰明倒是聰明,另一個孩子花三天時間才能會的東西他一個小時就可以理解了,不過他就是想你的很,每次去看他的時候他總是追問……”話到嘴邊張秋靈驀然察覺自己話中的錯誤,卻瞬間改口道,“總是追問我有沒有查到你的下落。”
“這麽說我們兩個人還是挺有緣分的嘛。”蕭塵嬉皮笑臉道。
“那就看你能不能追到我了。”張秋靈心情大好,俏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