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的對話總是這般的詼諧而大膽,從初見時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以及“霸王硬上弓”到南京城中的談婚論嫁都是從來如此,從無改變,即便現在這個滿臉海水一臉憨笑的男人已經失憶也不例外。
聽了張秋靈的話後,蕭塵下意識的低下頭,臉色頓時醬紫,發現自己不爭氣的小弟竟然在沒得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便有了這般讓自己難堪的舉動!
“這個,這個……這個……”蕭塵“這個”了半天卻依舊說不出這個是哪個又該如何,最終還是用滿臉的憨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算作對麵前女人的一個回應。
今天也許是鼓浪嶼在前幾日的大雨過後迎來的天氣最好的一天,碧波萬裏,海風陣陣。但此刻的蕭塵卻覺得自己麵對麵前這個尤物甚至比經曆狂風暴雨和滔天駭浪還要困難,但隱約之中還是有著許多興奮,雖然這些興奮被男人通通收在心裏沒有做絲毫表現。
張秋靈很享受現在的幸福,她不想自己和蕭塵的對話就這般完結,事實上他們之間的對話也遠遠沒有到達完結的程度。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你的樣子也大抵如此了。”張秋靈調笑說道,眉目之間有著萬種風情,雙目灼灼的盯著蕭塵從未有一刻轉移,見蕭塵拿出一貫的裝傻充愣的本事,張秋靈不禁惡意問道,“蕭元,你心裏現在是不是想著怎麽才能勾搭上身前的這個美女呢?”
“想,誰不想誰就是傻子,要是能勾搭上你就算祖墳三輩子不冒青煙我也願意。”也不知道蕭塵哪來的膽氣竟然理直氣壯的和張秋靈的目光對視起來。
“你知道勾搭是什麽意思嗎?勾搭通常都是指那些不良男女,你既然想著勾搭我那就說明你不是一個好人了,那你說說看我會願意理一個不是好人的男人的勾搭嗎?”張秋靈開始巧言令色,這些言語間的小把戲對他而言猶如每天的刷牙洗臉一般稀鬆平常,先前和蕭塵說出勾搭這兩個字也不過是給這個三年未見卻和自己裝不認識的男人下一個套,一個溫馨無比的套。
看著笑靨如花風情萬種的女人蕭塵再次無言以對,心中也同時納悶起來,在那個無名島上自己和司空羽鬥嘴的時候可從來沒怎麽輸過,為什麽見到這個女人後自己竟然變的處處受製。
“沉默就是默認了。”張秋靈媚眼如絲一般的嬌笑道。
“嘿嘿,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壞男人才有情調。”既然女人說自己不是好人,蕭塵索性就承認了下來,臉上的憨厚笑容也帶上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笑,腳下的步伐竟然向著女人跨前了兩步。
“怎麽,這麽快就原形畢露了?你要是再走的話我就把你踹下去。”看著蕭塵的動作張秋靈心中甜蜜無比,嘴上卻不肯饒了這個裝著不認識自己卻膽大包天的壞男人。
“我七歲就在山裏跑了,也不知道被多少野獸踹過咬過,難道還怕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看,這裏陽光萬丈風平浪靜實在是個不錯的地方,不如你就從了我的勾搭吧。”蕭塵繼續踏前兩步,鼻尖甚至觸碰到了女人嬌嫩柔軟的身體,目光在張秋靈全身上下尤其是胸部那一道深不見底的溝流連忘返。
張秋靈自然是個說到做到的女人,雖然對蕭塵早已芳心明許,但卻還不至於會讓蕭塵這般輕薄自己,所以張秋靈的右腳和蕭塵的胸膛來了一個最親密的接觸,“砰”地一聲,蕭塵重重跌落大海,濺起水花無數。
張秋靈走到船邊,嬌怒道:“給你點溫柔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蕭塵再次從水麵中探出腦袋,雙手在水中輕輕的劃著好讓自己不至於沉了下去,目光望向女人,嘿嘿笑道:“張秋水,問你個問題,我們第一次見麵你為什麽就要給我溫柔呢?我既不帥你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錢是不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所以這一點讓我實在有點納悶。”
蕭塵落水後反倒清醒了幾分,至少心裏不會再想著怎麽去勾搭這個女人怎麽去將這個女人壓在身下做傳宗接代的事情,於是便問出了這個讓他有些困惑的問題。
“你真確定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張秋靈心中不禁一動,難道這個男人真的不是蕭塵?如果是的話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問出這個問題,可他的音容笑貌,他眼角隱約可見的疤痕,他憨厚或者狡詐的笑容,他怎麽可能不是?瞬間,張秋靈想到了一種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失憶。
“難道我們以前見過。”蕭塵浮在海麵皺眉反問。
張秋靈若有所思的搖頭笑道:“蕭元,我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麵。”
既然他失憶了,忘了以前的自己,忘了那些往事,自己又何必再提?以前的自己沒有將全部的心力放在他的身上而做出了許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此刻老天給了自己和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又怎能讓上天失望?再者,張秋靈在隱約之中也不想這個男人回憶起那些讓他疼痛的往事,尤其是紫園的那一夜。現在的他或者憨厚或者狡詐,又有什麽不好?
往事已矣,何必重提!
蕭塵哦了一聲後重新爬上快艇,嘿嘿笑道:“那個,我的船翻了,行李也不見了,不如以後我跟著你如何?”
天下間最無恥最下三濫的事情蕭塵會的不多也不少,但他知道和麵前的這個叫做張秋水的女人說這樣的話絕對不會讓她生氣,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女人不會生氣,從上船到現在她的眼中甚至從未因為自己而有過驚慌的神色,而能讓她如此鎮定的原因無非是兩個,第一,她是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妻的女人,那麽她自然不會怕自己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可從她剛才一腳將自己踹下海的角度和力量來看她百分百是屬於第二個原因,那就是她本身有著絕強的實力,從未將自己放在眼裏又何談驚慌失措?
事實上,蕭塵錯了,大錯特錯,他又怎會知曉他在失憶之前曾經和這個風華萬千的女人在南京海達小區的房間裏談婚論嫁?
張秋靈聽後不禁莞爾一笑,尤其是想起自己當初在南京讓蕭塵包養自己的場景,心中不禁微微一暖,便看著蕭塵促狹笑道:“跟著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隻是怕你受不了辛苦。”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原本以為女人會憤怒拒絕的蕭塵喜出望外的嘿嘿笑道。
“那倒不必,但既然跟著我總得要做事情的不是?比如洗衣做飯,比如斟茶倒水,比如打掃房間,比如……”張秋靈嬌笑著說了許多的比如。
“那比如你要休息的時候需要我幫你脫衣服嗎?”蕭塵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既然麵前的女人可以肆無忌憚的用語言和行動來調戲自己,自己又怎麽能不還以顏色?否則豈不是大大失了麵子?
“你覺得你可以?”張秋靈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副好笑的表情看著蕭塵,雙目中露出殺人的目光。
“我自然覺得我可以。”蕭塵不為女人的表情和殺人目光所動,堅決堅持主見的說道。
“原來剛才都是裝的,不錯,裝的不錯,看不出來你的膽子倒是很大,可你知道我是誰嗎?就不怕我男人找你的麻煩?”張秋靈用虛言恐嚇道。
“你有男人?”蕭塵臉上的笑容明顯凝固了片刻。
“你覺得我會沒有男人?”
“會。”蕭塵老實答道,“像你這樣的好看的女人怎麽會沒有男人呢?”
說完這句話後蕭塵臉上興奮和狡詐的神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震驚,是眼眸深處的那一抹失望。
蕭塵的表情轉變被張秋靈盡收眼底,看著男人沉默的麵孔,女人突然覺得十分心疼,心道:“傻子,我說的那個男人不也是你嗎?”再也不願和不舍得傷害這個男人,於是,女人嬌笑道:“你錯了,我沒有男人,不過追我的男人倒是不少。”
天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妖媚無雙風華絕代,卻絕不願意自己的女人有另外的男人,絕不,從不,這是男人從來沒有被觸犯過的底線。蕭塵原本已經失去了和這個有了男人的女人交談下去的興致,但在張秋靈的明示和暗示下,蕭塵剛剛死寂的心再度複燃。
“那是他們沒本事。”蕭塵嘿嘿笑道。
看著男人嘴角重新浮現的笑容,張秋靈心暖如醉,這一刻張秋靈深切明白原來他的神情已經牽掛到了自己的神情,他的開心便是自己的開心,他的痛苦便是自己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