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錫明這兩天實在是忐忑難安,一方麵是南京的地頭蛇安夢唐,一方麵是實力背景皆不俗的上田美愛,自己夾在中間實在是左右為難,也許稍稍一個不注意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自從兩天前襲擊安夢唐未遂後周錫明的心就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聽了安夢唐的吩咐後去上田美愛的身邊做臥底,卻實在沒有了刺殺安夢唐時的雄心壯誌,在上田美愛幾句話的盤問下就露出了馬腳。
上田美愛並沒有動周錫明,一個廢物到任何價值也沒有的男人自己實在沒有記住的必要更遑論懲戒他,安排手下將周錫明看管起來之後,上田美愛在自己的房間裏呆了兩天,研究安夢唐會如何報複自己,自己又該如何應對。上田美愛絕不相信安夢唐會對自己安排周錫明刺殺他的事情無動於衷,所以在第一時間上田美愛將自己身邊的力量全部集結到了一起,隨時準備應對安夢唐的突然襲擊,可是讓女人意外的是自己等了兩天依舊沒有等到安夢唐那邊的臥底傳來的任何消息。兩天過後,上田美愛的收到了安夢唐派人送來的請柬,邀請自己去三千後宮參加慈善晚宴。
陳飛在唐平的幫助下終於保住了龍升酒吧和另外兩間浴場,但陳飛的心裏依舊有些沒底,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出了自己的預料,尤其是蕭塵竟然和安夢唐扯上了關係,這點實在讓陳飛有些茫然失措。在南京混了近十年,陳飛自然知道安夢唐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就算自己的勢力再壯大三倍也決計不是安夢唐的對手,可如今自己顯然已經成了安夢唐的對手。陳飛每日龜縮在陳玄魚留下的別墅之內再也不敢輕易露頭,生怕受到安夢唐的打擊報複。
可是讓陳飛意外的是在龍升酒吧的武鬥過後自己竟然收到了安夢唐派人送來的一張請柬,邀請自己去參加慈善晚宴,忐忑的思考了很久之後,陳飛知道自己去未必是死,不去絕對是死。
唐平生於四川而長於四川,對於四川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可南京他卻並不熟悉,當他從唐門的內部情報係統得到安夢唐的確切資料後也不禁大大的吃了一驚,這個淡定的男人也開始緊張起來,原來安夢唐在南京竟然有著如此之大的勢力,難怪唐門的產業在南京一直沒有得到長足的發展。
在玄武飯店又呆了兩天的男人收到了安夢唐派人送來的請柬。
也是在同一天,南京的社會名流達官貴人們幾乎同時收到了安夢唐派人送來的大紅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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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後宮,安夢唐別墅。
薄暮時分,葛茂春回到別墅看著正研究古玩的老人說道:“安公,請柬已經送完了。”
“沒有什麽遺漏吧?”
“安公,你越來越囉嗦了,我辦事會出這樣的問題?”葛茂春笑道。
“問一句我放心些,要是少了什麽達官貴人沒請的話可不好。南京的水越來越深了,我雖然在這水裏混了大半輩子可也越來越看不清了,先是日本的久久集團,後來又是唐門的玄武飯店,台灣的那個大人物好像也想染指南京了,這一尊廟雖然不小,但也供不了這麽多神仙牌位的。”安夢唐放下手中的五彩水草瑪瑙,悠悠說道。
“安公,這些人確實不簡單,可我們也不必放在眼裏,南京暫時還是姓安的,他們如果敢不規矩的話我一定讓他們知道下場,至於久久集團的那個女人等這次慈善晚宴結束後我就讓她在南京消失。”葛茂春冷聲說道。一個敢於派人刺殺安公的女人也許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可這個女人一定還沒有打量清楚安公在南京的地位。葛茂春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而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殺雞儆猴,所以葛茂春覺得有必要除掉那個叫上田美愛的女人。
“茂春,你錯了,這個女人還不能死,至少目前她還不能,你應該想的更遠些。”安夢唐平靜說道。
葛茂春猛然醒悟,釋然笑道:“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這個女人確實不能死,要是死了,日本的久久集團必然會報複,聽說久久集團和山口組有著很大聯係,這個時候我們確實不該樹立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不過安公,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提拔蕭塵是因為你看著順眼了還是把他當成一枚棋子?”
“既是棋子,也是因為順眼。”安夢唐平靜說道。似乎想到了那個瞎了左眼微微駝背的年輕男人,老人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看著葛茂春笑道:“茂春,不妨猜測一下。”
看著老人的表情,葛茂春知道安夢唐此刻的心情定然很好,微微一笑後,猜測道:“世事如棋,人如棋子,不可逃,即便安公和我也未嚐不是這世間的一枚棋子,蕭塵也決不能例外,至於順眼就更好解釋,安公必然是想起了年輕時的奮鬥曆程,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三十年前,安公同樣得到過一個大人物的提拔。”
“你猜對了一半,我提拔蕭塵固然有你說的那些道理,但更多的原因是因為蕭塵已經是我安夢唐的幹兒子。”安夢唐微微笑道,神色淡然。
老而無子,這一直是安夢唐此生最大的遺憾,雖然中國各地都在倡導男女平等,但對安夢唐這些上了年紀的人而言實在是扯淡,女娃終究比不了男娃的,男娃可以傳宗接代,女娃可以?
安夢唐生了兩個女兒,雖然很寵愛,但心裏始終有一個疙瘩,冀望著自己能夠有一個帶把兒的種,可惜,自己當年在女人身上的耕耘並沒有收到什麽可喜收獲,一直努力在女人的肚皮上耕耘了近十年,卻一直沒有動靜,五十歲的時候,安夢唐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徒喚一聲奈何,安夢唐就此放棄了生兒子的夢想。
安夢唐這一生收過兩個義子,一個是李紅風,另一個就是蕭塵了。
收李紅風是因為這個男人是自己老友武黑袍的兒子,武黑袍在名義上雖然是自己的手下,但熟悉安夢唐和武黑袍的老一輩人都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止這麽簡單,也許比親兄弟還要親。安夢唐不想李紅風在南京被人欺負,尤其是李紅風和陳玄魚在南京闖的時候,所以收了李紅風當義子。
收蕭塵當義子和收李紅風當義子則完全不是一碼事,收蕭塵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安夢唐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心裏隱藏的仇恨,就如同當初的自己,若是沒有國破家亡的恨意,自己又怎麽可能和武黑袍闖出那麽大的一片天地!
雖然蕭塵一直隱藏的很好,但安夢唐是何許人?一個活了六十多年的人精,又豈會看不出蕭塵心裏的那些事情?
“對了,安公,我叢林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明天晚上市委市政府都會有要人來慈善晚宴,聽說省電視台也會派記者進行全程跟蹤報道。”葛茂春想起這件事後立馬說了出來。
“很好,有電視台的記者跟蹤報道,這場慈善晚宴就更有意思了。”安夢唐笑的很神秘,恍如一頭活了千年的老狐狸。
安夢唐的請柬送了多少人?葛茂春也不記得了,模糊的記憶也有幾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