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眼神叫淩厲逼人,有一種氣勢叫不動如山,有一種人可以視死如歸、殺伐果斷。當李紅風終於在籃球場找到蕭塵的時候,這個男人的臉色在瞬間變的陰沉,可怕的陰沉,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也許有著一絲冷漠,可這絲冷漠卻愈發的凸顯李紅風的氣勢逼人。

李紅風的一句話不大不小,但在這個已經安靜無比的籃球場上卻是清晰可聞,原本關注蕭塵的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李紅風,這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不知為何,李紅風始終沒有將嘴角的血跡擦去,故而早已風幹凝固,凝固的血跡讓李紅風的臉上充滿一絲猙獰之色。一些膽小的人已經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蕭塵轉身打量著李紅風的同時,方岩已經從地上站起,這個木訥男人對於殺氣一向有一鍾特別敏銳的感知力,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方岩已經覺得不對勁,冷冷看著李紅風,方岩緩緩上前幾步,擋在蕭塵的右前方。

“有必要?”蕭塵看著右邊的方岩皺眉問道。不過從方岩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中蕭塵知道麵前的中年男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貨色,否則方岩必然不會出馬,甚至站在自己的右前方準備隨時接敵。

“他很強。”方岩沉聲說道。目光依舊緊緊盯著李紅風,那個一直紋風不動的男人。

籃球場邊的人在這時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這種對敵絕不是剛才蕭塵和高天華那群學生的打鬥可以相提並論的,在擔心害怕或者興奮異常的表情下,所有的學生紛紛後退,讓出一塊方圓十米左右的空地,三個男人相距兩米,無聲對峙起來。

殺氣突起,李紅風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滔天氣勢,袖中的匕首再次滑落右手,泛出一道寒光猛然刺向正麵的蕭塵,動作行雲流水,快捷無雙。

圍觀的人隻覺得一道似乎帶著閃電的寒光在瞬間一閃而逝,放佛撕破空間一般。李紅風右手的匕首在絕對速度的帶動下瞬間來到蕭塵的身前。方岩右腳輕點,身體在瞬間擋在蕭塵麵前,眼光緊緊盯著一閃而逝的匕首,雙手使出擒拿術想要一舉反奪匕首,一柄有著巨大殺傷力的輕便武器。

李紅風眉頭輕皺,身前突然出現的木訥男人武力值絕對不低,單憑他快捷的反應就絕對不可輕視,右手的匕首在瞬間上撩,意圖劃破方岩突然而至的雙手。

蕭塵當然不會錯過以二敵一的大好機會,在方岩防禦匕首的同時,蕭塵猛然側步右拳在瞬間砸向李紅風拿著匕首的右臂,氣勢無雙,淩厲無比。

李紅風雖然有死的念頭,但前提是殺了蕭塵報了義兄陳玄魚的大仇,當然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右腳跟在底下猛然一蹬,前衝的勢頭頓時止住,身體甚至在瞬間後退一米,躲過蕭塵右拳的同時也錯過了劃破方岩雙手的大好機會。

三人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拳腳接觸,但剛才的一招已經驚險之極。

場邊圍觀的眾人紛紛呼出一口緊憋著的氣,實在太驚險太刺激,美國的3D電影也遠遠不能與剛才發生的一幕相比。站在人群內圈的高天華在此刻終於知道自己剛才出言侮辱的男人不僅對自己扮豬吃老虎更對自己手下留情,剛剛那氣勢淩厲的一拳充滿了多少力道?如果砸下去的話人的身體真的能受得了,想到這裏,心中不禁產生一絲後怕,額頭有冷汗悄然流出。

李紅風在後退一步後迅速半轉身,蹬步上前,目標是蕭塵,一定要殺了這個人為義兄報仇。李紅風的動作很快也很霸道,匕首泛著一道寒光直直刺向蕭塵的心髒部位,刃鋒很薄,刀尖滿是鋒銳。李紅風沒有管右方的方岩,隻要自己殺了蕭塵就此生無憾。

蕭塵慌亂後退,李紅風手中的匕首速度實在太快太淩厲,即便自己想要反手擒拿也根本沒有機會,唯一的應對策略就是後退,隻有後退才能躲開這致命一擊。

李紅風腳下步伐一動,身體**,匕首的目標始終不曾改變,離蕭塵的心髒部位隻剩下一公分的距離並且還在不斷的縮短。

這家夥瘋了,蕭塵心裏怒罵一聲,卻無可奈何,這家夥是正麵追擊,自己卻是背身後退,無論是速度還是敏捷都差了不少,根本難以避開,也許下一秒鍾自己就會中招。

結果已經可想而知,可是方岩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尤其是這件事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

方岩對於武學的造詣很深,深到早已融匯百家之長。在看清中年男人的動作後,方岩知道這是中年男人的致死一擊,即便此刻有人在他的後方拿著長刀砍向他的頭顱他也不會閃避,存心是搏命的打法。

千鈞一發之際,再也容不得方岩思考,木訥男人突然撞開蕭塵,用自己的右邊肩膀承受了李紅風匕首所攜帶的無限殺機,在匕首刺到肩膀的同時,方岩的左腿也在瞬間重重的掃在李紅風的身上。

李紅風站立不穩,踉蹌後退,匕首在右手的帶動下瞬間抽出方岩的肩膀。

鮮血長噴,方岩的臉色瞬間蒼白,左手迅速按住傷口,緊緊跟著李紅風倒退的步伐,淩厲的雙腿在瞬間連綿不絕的掃向李紅風,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於自己的殘忍。

看著方岩肩膀處的殷紅血跡,蕭塵睚眥欲裂,滿臉怒意,勢若瘋虎一般攻向李紅風,在盛怒之下,雙拳所攜帶的風聲呼呼作響。

一擊不成的李紅風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李紅風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陳玄魚還是那個能夠為自己兩肋插刀的男人的時候,自己就曾經幫陳玄魚擋過這樣的必殺一擊,那時候,兩個人的關係親如兄弟,勝似兄弟,可是陳玄魚發跡以後變了,貪生怕死,小心翼翼,再也不是以前的陳玄魚,自己也再不是以前的李紅風。天下雖大,現在又有誰能幫自己扛刀擋子彈?

李紅風的身體在瞬間如破敗的柳絮一般變的輕飄起來,蕭塵和方岩的攻擊已經同時打在了他身上最薄弱的部位。

李紅風倒在地上,氣息微弱,想起片刻前武黑袍臨死時的不甘表情,突然瘋狂一笑,輕聲念道:“我來了,希望在九泉之下我們一家三人能夠好好生活,再也不要像從前了。”

李紅風右手的匕首在瞬間插入了自己的心髒,抽出,鮮血噴射,在陽光下泛著一朵朵絢麗燦爛的血花,淒美而悲傷,一個早就因為仇恨而形同走肉的男人走了,緩緩閉上雙眼,嘴角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也許在這一刻,才是這個男人這些年活的最為快樂的一刻。

匕首從李紅風的右手悄然滑落,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一柄殺了父親武黑袍殺了兒子李紅風的匕首徹底安靜下來。

匕陽光下,匕首上的血跡在緩緩收縮,慢慢滑落地麵,露出奪目的光彩,鋒利如前。

籃球場寂靜無聲,仿佛一部無聲的影片。

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一股落寞的神色,李紅風死時的表情給了他們最大的震撼,這些整天在校園裏活蹦亂跳的娃娃們何曾見過鮮血淋漓的場麵?方岩和蕭塵也沉默的看著李紅風的身體,一具依舊血流不止的身體。

這一刻,寂靜無聲,也許每一個人都在思考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