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十幾個拿著匕首、長刀、鋼管等各式各樣武器的男人們蕭塵滿臉笑意的上前幾步,不論對方有著什麽目的,來者就是客,看著為首的胡子男人笑道:“朋友,這陣仗實在太大了一點吧。”
留著一撇小胡子的男人和張秋靈同姓,大名張德勝,是南京城根本排上號的混混,心裏所依仗的東西是人多勢眾,看著上前兩步的男人歪著頭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道:“你就是那個瞎了一隻眼的蕭塵?”
“對,我就是。”蕭塵含笑答道。
“這麽著吧,我們這幫兄弟也不想為難你,你就隨隨便便的給個幾萬塊錢就算了了這樁事。”張德勝笑道,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趾高氣昂,在張德勝看來這個在自己麵前毫無脾氣可言的男人實在不足一題,心裏甚至暗暗冷笑,那個給了自己一萬塊錢的年輕男人竟然叫自己小心行事,目的是破壞氣氛,可現在這場麵還不全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了?還小心行事?行它媽個逼。
昨天傍晚,張德勝和兩個手下在大拍檔裏喝啤酒啃羊肉串的時候接了一個活,去陽光浴場搞破壞,最好砸爛幾張椅子幾張桌子,很簡單的一個活,報酬也不算低,整整一萬塊,張德勝自然一口答應,正發愁最近物價飛漲就連小姐也漲價的男人滿臉都是笑容,拍著胸脯應承了下來。
張德勝起初也不知道陽光浴場新來的老板到底是什麽背景,所以喊了十幾個無名混混來湊這場熱鬧,可現在看到蕭塵的一番謙卑模樣後,張德勝臉上的囂張之色愈發顯的肆無忌憚起來。張德勝活了三十年,在南京混了也有十多年,雖然和那些幫派大梟們沒有比肩的資格,但揍人砸場子卻是他的拿手好戲,也是張德勝和他這幫兄弟的生活來源。
“能報個名號?”看著男人,蕭塵繼續笑道。陳步一和方岩早已聞訊趕來,雙手握拳,眼神帶著殺機,他們不介意出手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小蝦米,卻被蕭塵阻止。
陽光浴場的大堂也在這時安靜許多,甚至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視著這場風波的中心點,心裏甚至期望能夠看一場過癮的真人打鬥,香港片裏的打鬥固然精彩可特技實在太多,有些假,這些人早已看膩味了。全場唯一無動於衷的人物有兩個,坐在窗邊的張秋靈和唐舞,各自看了這幫人一眼後,兩個女人毫無例外的收回了視線,一群四肢不發達頭腦更短路的家夥跑到這裏來耀武揚威簡直就是死到臨頭,兩個女人如同沒事人一般繼續喝茶聊天,聊服裝聊曆史聊風水,天馬行空的聊著誰也沒有覺的乏味。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下,聊天也是一種特殊的戰鬥。
“張德勝。”張德勝大聲說道,生怕浴場裏的人不知道他的名號一般。
“怎麽就來找我的麻煩?你又怎麽知道這裏有一個瞎眼的蕭塵?”蕭塵笑問道。說到“瞎眼的蕭塵”時更是玩味的笑了起來。
“哪兒那麽多廢話,給不給?”張德勝不想多做糾纏,雖然警局裏有關係,然而這幾天風聲比較緊,速戰速決無疑是最好的辦法。老子就是人多勢眾,不怕這小子不給,不給就砸他的場子,損失更大。
“沒第三個選擇?”蕭塵輕笑道,給了的話就是丟了陽光浴場的麵子,不給的話勢必會給浴場帶來更大的麻煩,雖然這幾個混混蕭塵還沒看在眼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是個人都會懂的。
“沒。”張德勝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頗有一個混混頭子的風範。
“這樣吧,我就做回主,你們今天在這裏的消費一律由我來支付,這樣的話還滿意不?”
“不滿意!”張德勝故意拉長聲調,挑釁一般的看著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
蕭塵沒做成好人隻好做惡人,搖頭一笑,右拳猛然發力,一拳打倒張德勝,陳步一和方岩也在瞬間虎入羊群,在不超過二十秒的時間內,十五個男人已經丟盔卸甲潰不成軍,躺在地上翻滾哀嚎著。
人多未必勢眾,這個道理很淺顯懂的人卻很少。
張德勝終於知道蕭塵扮豬吃老虎的醜惡嘴臉,爬起來後立即跑出了陽光浴場,這時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想起昨晚那個年輕人的囑咐,小心行事,隻是為時已晚。
“果然是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陽光浴場街對麵的二樓咖啡廳中一個臉色冷漠的男人輕歎一聲。
“唐平,你真想靠這幫家夥?”雷子永遠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樣,看著對麵座位的年輕男人緩緩笑道。
唐門年輕一輩大約有十幾個人,根據智利武力的區別劃分出了最出色的四個人,老二唐離歌,老四唐舞,老八唐安升,老十唐平,好事者將之合稱為“歌舞升平”,一個十分有意思也十分滑稽的稱號,但這個稱號在四川卻十分的響亮。唐舞是唐震的獨女,得到了唐震不少親傳,又加之聰慧無雙,自然又是四人中的翹楚,隻是其餘三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唐平,雖然在四人中年紀最小,卻是一個最善於交際的人,而此刻坐在雷子對麵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白色襯衣黑色長褲的男人正是唐平,一個梳著平頭帶著墨鏡看起來很有氣勢的男人。
在“歌舞升平”四人之中,最受器重和擁護的自然是家主的女兒唐四小姐,這個天賦過人的妖孽是一個堪比張秋靈的存在,又加之容貌出眾自然更加的受到了許多人的青睞,隻不過青睞者年輕人居多。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要不是礙著唐震的原因,隻怕唐門的不少老家夥也會對唐舞不擇手段起來。
“第一場戲而已,後麵的才更加精彩,既然奉命來了南京,總不能怠慢了我們唐門的貴客。”唐平有些詭異的笑道。
說句心裏話,雷子不想和身邊的男人打交道,可這廝卻偏偏是唐震親自派來的,根本由不得自己不答應,每每看到這廝的眼睛一轉,雷子就覺得渾身發麻,一個渾身上下處處都是暗器的男人,一個腦子裏滿是陰人伎倆的卑鄙角色。
解決完鬧事的張德勝等人後,大堂裏頓時變得活絡起來,紛紛在談論著這個瞎眼男人和他身後的兩個木訥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擊倒十幾個人,稍微有些頭腦的人在一番思考後不禁暗暗納悶,這三個男人的實力未免太強悍的一些,雖然還達不到匪夷所思的等級,但登堂入室爐火純青這兩個詞語他們絕對足以無壓力承受。
風波既然起了又怎麽會迅速平靜?至少得泛出幾圈漣漪。
浴場三天前被抓去的兩個小姐竟然在警察的一路護送下來到了陽光浴場,更恐怖的是警察的背後跟著三個記者,兩男一女,胸前挎著照相機錄音筆。
“這是第二場戲?”雷子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看見陽光浴場的大堂剛剛發生的一幕後咧嘴笑道,心裏在猜測唐平這廝從哪來的渠道?警察,小姐,記者,三鍾職業都很讓人尊敬,警察為民除害,小姐解決男人獸欲,記者讓人們知道真相,道雖不同卻同是為人民服務,各取所需而已。
兩個警察之一是蕭塵的老熟人,李軍。加上這次已經是蕭塵和李軍的第三次見麵,隻是好笑的是,兩個人每次見麵的時候幾乎都是劍拔弩張的場麵,這一次也毫不例外,李軍和同事小山帶著兩個小姐走進浴場大堂後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臉納悶之色的蕭塵。蕭塵確實很納悶,奇了怪了,剛剛送走一批瘟神,現在又來警察和記者?
大堂裏的幾十個客人也愈發的覺得陽光浴場的五周年慶典比別的地方搞的有意思起來。
“罰款,兩萬。”李軍看著蕭塵冷笑道,說著將一張蓋滿鮮紅印章的罰款單遞給蕭塵。前兩次都讓這廝輕易逃脫,這次可沒那麽簡單了,罰款的方法可是遠比局長還要大的上級定下來的懲罰措施,李軍有恃無恐。
蕭塵臉色難看,如豬肝一般。
兩個小姐低下頭不敢說話,三個記者卻不會放過蕭塵這張滿是矛盾卻充滿看點的表情,手中的相機連續不斷的對準蕭塵急速按下按鈕。
王貴眉頭一皺,挺身而出,擋在蕭塵的身前,如果蕭塵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場麵被記者在雜誌或者報紙或者電視上曝光對他而言將是一個致命打擊,無論是前途還是其他都會陷入一個尷尬的境地。
“怎麽,不想給?看清楚了,這可是真真正正的罰款單。”李軍神色冷漠的笑道。
閉眼,舒緩的長出口氣,蕭塵轉身走到收銀台打通了財務的電話,讓財務李阿姨立即準備兩萬現金。
坐在窗邊的兩個集妖孽與尤物於一身的女人對視一笑,很輕的笑,為什麽笑?答案是兩個女人知道蕭塵遇到了一個對手,一個足以讓他身敗名裂的對手,當然,這個對手絕不是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