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態度

“依你。”太後娘娘輕笑著應道。

太醫很快被叫來永壽宮,呼啦啦的就來了一大片,甚至於連皇帝與皇後都驚動了,還以為太後出了什麽事情。

待得知曉是今日召喚入宮的太傅之女花上雪忽而病發暈厥,太後娘娘心慈喚了太醫診斷,因為誤會才造成這般轟動,方才沒讓皇帝親自趕過來,不過皇後娘娘以及幾位貴妃卻是過來請了安,確定太後無恙後,方才不便久留,各自散去。

當花上雪睜開雙眸時,才發現自己躺在了永壽宮一處廂房裏,身旁有至少七八個宮女伺候著,剛睜開眼,整個房裏的宮女便立刻忙碌起來,出去端了熬煮的藥汁,還有晚膳的飯菜。

此刻方才知曉,那一暈,直接昏睡到天黑,此刻都戌時三刻了,時候都不算太早了。

花上雪醒來時,還有些迷糊,讓宮女們一陣擺弄,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機械動作一般完成後,方才慢慢將一團漿糊的腦袋理順,想起了阿離的蹤影。

依稀記得在她暈倒的時候,阿離似乎也暈了過去,這會說不得還暈迷在太後的寢宮之中。

喝下藥,吃過晚膳,來了個太醫替她診斷確認身體無恙後,花上雪方才被召喚著重回太後娘娘的寢殿之中。

再度回到此地時,花上雪有些緊張的張望了一下,看見阿離的身子就漂浮在之前擺放琴台的位置,原本變得有些透明的魂體,此刻已然沒有那種虛無感,倒是讓花上雪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看來阿離也沒什麽大礙,就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

“看座。”太後娘娘淡淡一句話,立刻有人端來一張凳子擺在一側。

花上雪正襟危坐的坐下,不知太後娘娘是否還會有其它的事情要為難她,心裏頭沒底。

“身體可好些了?看你彈一曲曲子就吐了血,倒是將本宮嚇了一跳。若是何處又不舒服的地方直說。可以直接讓禦醫為你診斷一二。”

“多謝娘娘關心,民女已無大礙,毋須勞動太醫。”

“既然你都這般說了,本宮倒也不勉強。之前本宮說過。隻要你可以以那把鬼冥琴演奏,便將它送給你,這琴你想如何帶走,本宮可以給你兩個提議,不知可想聽聽?”

“娘娘請說。”

“第一,自然是這會就將琴帶走,兌現本宮的諾言。第二,將此琴留在宮中,待你出嫁之日,本宮再將它添入你的嫁妝之中。就不知你選哪種?”

太後娘娘此話一出。花上雪不由露出意外之色。

第一個建議沒什麽,可第二個……

太後娘娘不是討厭她的嗎?為什麽要給出第二個建議?

若是她選擇第二個建議,豈非未來她出嫁時,哪怕隻是借了太後娘娘的名頭將本屬於她的鬼冥琴完璧歸趙,可剛才也說了。是作為嫁妝添加進來,那意義明顯就不同了,明擺著是給她臉上貼金呀。

隻是,為什麽?

花上雪的疑惑隻是一閃而沒,很快就起身跪下俯身叩謝。

“多謝娘娘恩典,民女選第二種。”

這是今日裏第幾次下跪來著?

花上雪都忘了,果然是形勢比人強的時候。下跪也沒啥大不了,果然小命要緊。

太後娘娘唇角不自覺的微微一勾,很淺很淡。

“倒是個玲瓏的心思,起來吧。那這琴就先放在本宮這邊吧。”

“謝娘娘恩典。”

“起吧。”

花上雪起身站在凳子旁。

“坐下說話。”

花上雪依言落座,拘謹的坐著。

“本宮看看時候也不早了,你這會回去也有些晚了。今夜便留在宮裏吧。正好你與昭陽也算是識得的,年紀亦是相仿,相信會成為很好的姐妹。今夜你便住在她那處,好好親近親近。”

“諾。”

太後娘娘特意這般說,莫非是在暗示她關於昭陽郡主與玉彌瑆的事情她是準備插手了嗎?

不然幹嘛非要提什麽姐妹。提什麽親近,這不是要讓她與舒可悅這個昭陽郡主好好相處,未來共侍一夫的暗示嗎?

花上雪心中即便不快,可也不能說什麽。

果然,身份不夠的時候,有些權利都會被剝奪,人家也不會聽你的意見,自把自為的按著他們那些所謂大人物的意思辦事。

不行,這般坐以待斃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看來,要想獨占玉彌瑆,必須從大勢出發,逼得那些什麽皇帝、太後、皇後之流的根本無法在她與玉彌瑆之間插手分毫。

但是,改用什麽法子呢?

花上雪從太後娘娘的永壽宮出來後,便在考慮這個問題。

至於昏睡在太後娘娘寢宮中的阿離,早在她離開時,已然不找痕跡的抱在懷中帶走,此刻正雙手摟著花上雪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睡得香甜。

永壽宮中相鄰的落櫻苑乃是昭陽郡主舒可悅的住所,從永壽宮出來後,花上雪就被領到這處地方而來。

剛入院子,就感覺到一道影子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花上雪的身子,響起一道帶著一絲悶悶鼻音的女聲。

“太好了,你沒事,真的沒事,真是嚇死我了。”

“昭陽郡主?”花上雪很是意外的將抱著她的人撥開,才發現這個撲過來的人竟然會是舒可悅,看她眼珠子紅紅的,眼睛都哭腫了,她這是怎麽了?

讓人欺負了不成?

怎麽變成這個模樣了?

“你眼睛怎麽成這個樣子了?這宮裏還有人這般大膽欺負你?就不怕太後娘娘生氣?”

舒可悅立馬退後兩步,有些別扭的皺眉道:“要你管。哼,這絕對不是因為太後娘娘不讓我去見你,怕你會死掉才哭成這樣的,你不要誤會,我還是很討厭你的。哼。”

丟下這話的舒可悅立馬就跑開了。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別扭孩子。

花上雪苦笑一聲,讓落櫻苑的宮女帶路送她去了今夜她休息的房間,讓人準備了熱水浴幹淨的衣服,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也洗掉之前沾染上的一股子藥味。

落櫻苑中,那些宮女與太監們對於花上雪的態度略顯友善,吩咐的事情絲毫不打折扣。

不都說在宮裏頭,那些宮女太監也是要看人伺候的嗎?

來的時候,那些宮女太監還不冷不熱的,這會卻顯得熱絡並且麵麵俱到。

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地位就突然增高了,以至於這些人的態度都變了那麽多?

花上雪不禁如此懷疑,可除了這些之外,那些宮女太監也不會刻意作出巴結的事情來。

或許是她想得太多了吧。

亥時三刻,花上雪躺在床上已經有半個時辰,暫且了無睡意,阿離倒是睡得香甜,真有些羨慕。

就在花上雪轉輾反側之時,一道身影悄然落在了廂房窗外,壓低的嗓音輕輕的喚道:“小姐,奴才是九月,小姐……”

突然聽見九月的聲音,花上雪不由坐起身來,鞋子都顧不上直接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立刻就見九月一身黑衣,蒙著臉閃身入了花上雪的房裏。

花上雪將窗戶一關。

“九月,你偷偷潛入宮裏做什麽?若是被發現會被殺頭的。”

九月瞬間單膝跪下。

“小姐,奴才亦是不得已。隻是主子今日忽而落馬昏迷不醒,奴才覺得此事定要知會小姐一聲,還望小姐無論如何明日定要出宮,去郊外景先生莊園一趟。此事暫且瞞著白府之人,除了景先生與齊太傅知曉外,如今也就小姐得知主子的狀況。若非主子落馬後,雖是有些許擦傷,卻找不到任何損傷之處,卻偏偏昏迷不醒,奴才也不敢勞煩小姐。”

花上雪臉色微微一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七落馬?就憑借他的身手居然也會落馬?你把事情原委說清楚。”

“今日小姐與郡主入宮之後,主子便外出前往郊外景先生所在的莊園,找先生下下棋打發時間。臨近申時,主子說要回去等小姐,便帶著奴才三個起碼返程,哪想到剛才走到莊子外,剛下坡不遠處,主子忽而身子一僵隨後整個人直接從馬上摔下來,栽倒在地,滾落下坡,身上多處擦傷。奴才等怕主子出什麽狀況,立馬將人送回先生莊子,找了大夫查看後,說是不過皮外傷,並無任何大礙,就是一直昏迷不醒,若非氣色尚好,呼吸平緩,奴才等人說不得都要瘋了。原本想著興許是主子疲乏,需要休息,便一直守著,奈何會天黑了人卻是未曾醒來。奴才覺得不妥,忽而憶起主子亦曾有段時日莫名昏迷,後來是因為提到小姐的名諱,方才醒轉。便琢磨著,能夠以小姐的名義喚醒主子。”

“還有這樣的事情?”

花上雪驚訝了,這可是她從不知道的事情。

“那後來呢?”

九月皺眉一臉苦相。

“主子雖然有些許反應,卻並無醒來的症狀。所以,奴才不得已入宮,請小姐明日無論如何定不能被留在宮裏,不然主子的事情恐怕就瞞不住了。”

花上雪點了點頭,“你先回去,我明日會去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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