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拒絕
“小姐果然聰明，這花府擁有的財富確實比不得我鄭家。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何我父親會讓花金祥的妹妹嫁入鄭家，許諾正室之位嗎？”鄭光唐好整以暇的望著花上雪，問道。
“願聞其詳。”
“西京城的蕭家不過是京州蕭家的一支，並非旁支，而是嫡係分出去的一支，若非蕭老爺癡情，在蕭夫人去世後並未續弦，如今的蕭府也不至於成了花府。不管蕭家三位小姐如何都好，至少是京州蕭家之人，而蕭家在京州的權勢，雖然比不得白家，卻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世家。我父親希望能夠依靠蕭家的關係，替我謀一份前程。”
“哦，聽你這般一說，若真的想要替你謀前程，你應該娶的人不該是另外兩位小家小姐嗎？怎麽反倒是成了花小蘭了？”花上雪不解的問道。
“另外兩位蕭家小姐的婚配權利早已經在蕭老爺去世後就轉入了京州蕭家老夫人的手中，花金祥可沒那個本事將她們婚配任何人，我爹也就隻能打了個迂回，將花小蘭娶進門，也算是有個借口借用蕭家的影響力，再加上增加的財力，為我鄭家謀仕途。”
“你爹的打算確實不錯。你就娶了花小蘭，反正你又不虧，還有個大好的前途等著你。”
“可我不想，也不能。”鄭光唐應道，這話答得，卻是透著某種秘密在其中。
“不想又不能，嗬嗬。鄭公子這話有趣。想來這才是你所謂的請我幫忙的事情吧。莫非你是想要悔婚？讓我給你介紹足以匹配花小蘭這個身份的女子，讓你爹打消讓你娶妻的念頭？又或是，你這是所謂的尋我幫忙，是讓我給你出個主意，躲過這次婚約？”
“婚約自然不會悔，鄭家即便不是我娶妻，自有其它的兄弟。”
“哦，既然如此，我就想不明白，你來著求我幫忙還能有什麽事情？”
“我爹屬意我定下這門親事。我以前倒是無所謂。隻是……”
“隻是你有不能說的理由，如今卻又不能娶妻，所以要找個理由讓你爹改了主意。這般一來，若我猜得沒錯。你該不會所謂的讓我幫忙的事情。是想要我當你拒絕的理由吧。”花上雪有些目瞪口呆的望著鄭光唐。
若他真是這個打算。那可就真的是讓花上雪有些無語了。
這也太能想了吧。
“你今年十一歲，哪怕是有了婚配，至少也要及笄之後才能完婚。等你及笄還需要四年的時間。在這四年裏，我就能夠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還你自由。在此期間內，我隻是要你的名頭，堵住家中之人的念頭。”
“你真是瘋了。你若隻是為了拖延時間，大可隨意招呼人家的女兒家，許下承諾，別人是巴不得以四年的時間，換取那樣的好處，又何必來找我。”花上雪沒好氣的說道，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別人不是你，我不信別人。普通的女子，一旦經過四年時間與我家人的相處之後，都會有所改變。窮苦人家的女兒家或許就變得貪慕虛榮，富貴人家的女兒家，最重的是名聲。”鄭光唐竟是煞有其事的應道。
“鄭公子，聽你這話說起來，我好似成了一個可以不注重名聲的人了。”花上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
“小姐是灑脫之人，若是真的在意這些，那些傳聞小姐與宣王府小王爺的風言風語早已經逼瘋了小姐，我看小姐氣色上佳，也不像是會把這事情放在心裏的人。好聚好散之日，你得到好處，我還不用擔心被人賴上身。更何況，小姐答應此事還能給你與小王爺之間的關係辟謠。而我也能夠借助你與宣王府的關係，撬動我爹的決定，何樂而不為。”
“你倒是把我說得太無所謂了點，你就不擔心我會拒絕？要知道，若是我真的答應你的要求，哪怕花小蘭轉而嫁給你其他的兄弟，我豈非要跟她們家的人打交道。我相信憑借鄭公子來之前做的功課，應該知道我跟花家的人向來不合，為了那點酬勞，讓我忍受那家子四年的時間，與之打交道，你不覺得有些強人所難了嗎？”
“那小姐的意思是拒絕咯？”鄭光唐皺了皺眉頭，似有意外的說道。
“你我本就不熟，最多就算是一麵之緣，我並不覺得要為了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幫這樣一個令人為難的忙。不若鄭公子還是另尋辦法吧。若是你覺得其他的女子不放心，那就幹脆來個狠點。例如說，鄭公子不若尋個麵貌俊朗的男子演上一出超大的戲碼，狠狠震一震你爹一把，再來個苦情戲，讓你爹不得不將花小蘭的婚事落在你的其它兄弟身上。然後再來個愧疚，留書一封，若你以後還想歸家，那就說是你一時糊塗泥足深陷，要離家一段時日好好整理一番，注明歸期，讓你家人安心，若是不想回了，幹脆就說你要與某男子雙宿雙棲，不孝兒敬上，也算是一了百了，都毋須擔心毀了別個姑娘的閨譽，最多給你自己留個不太好聽的過去，想來以鄭公子不拘的性子，應該不會介意這些的，您說對嗎？”花上雪一口氣說了一通話，字字句句震得客廳中的包括九月在內的三個男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看著三人的目光，花上雪也覺得自己這番言論確實有些太過驚世駭俗了點，不過，並不後悔說出。
鄭光唐既然想要從婚約中脫身，又想要顧著臉麵，以酬勞作為交換條件，卻是做著損害別個姑娘家的名聲的事情。
別人的名聲難道就不是名聲了？
她倒想看看牽涉到他自己身上時，他能否還能夠說得那般堅決，那般淡定。
驚愕過後，鄭光唐望著花上雪的目光都有些變了。
若說最初的時候隻是淡淡的欣賞，那麽這會便是徹底的刮目相看了。
想來也對，這般對古代的人來說有些驚世駭俗的言論，聽過之後不震驚才怪，更何況還是由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口中吐出，足可見那威力該是如何的強大。
“鄭公子？怎麽不說了？莫非覺得我的提議不好？既然公子是為了從這門親事中脫身，這個辦法除了損害你幾分名聲之外，似乎也沒太大的損失吧。而且都是預留了餘地的。甚至於你若是操作得當，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控製在鄭家部分人知曉的範圍內。甚至於還不至於敗了你的名聲。以鄭公子的能耐，想來也能夠尋到適合的人選幫忙。若是不希望幫你的人被滅口，那人若是能夠有足夠的份量，那就更加完美了。”
鄭光唐唇角不自覺的**了一下，竟是垂下了眼簾。
看到鄭光唐這般舉動，花上雪心中不禁有些樂了。
小樣的，讓你把女兒家的名聲當作可以交換的條件，當事情套在你自己的身上時，感覺很奇妙吧。
九月震驚過後，心裏頭卻是幸災樂禍之餘，替鄭光唐捏了把冷汗。
若是真的讓花上雪答應了他的提議，估摸著自家主子知道後，這家夥別說前途了，鄭家就等著大禍臨頭吧。
也幸虧花上雪拒絕了此事，才讓鄭光唐免過一難。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鄭光唐忽而問道。
“你若是隻有我能選擇幫忙的話，我的回答隻能是否定。”
“我能知道原因嗎？”
“真要說個原因，我隻能說，女兒家的名聲不是依靠一點外物就可以隨意踐踏之物。哪怕我不介意這些，可若是換作其它的女子呢？一旦與你訂了婚又被退了婚，女方會如何？麵對那些流言蜚語，你可曾想過她的立場？”
“隻是因為閑言碎語你就拒絕？那若是我答應在此之前，若是心無所屬，就定會娶你過門呢？哪怕這樣也不行？”鄭光唐沉默片刻，這般問道。
“哈哈，鄭光唐，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你不是說我不是個會糾纏你的人嗎？你以為我圖的隻是一個名分？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低看了我？我之所以會拒絕，是因你的態度。你可知自己提出這個要求是，就是將女子的尊嚴當作可以買賣之物，以一個女子來說，有時清譽便是她的生命。你以外物衡量一個女子的清譽價值，我看不起你。我且問你，我之前那提議在你聽見後，心中有何感想？驚訝定是有的，那麽驚訝過後呢？可有憤怒？你這位當事人尚且如此，換作別的人又當是何感受？你鄭家確實富甲一方，甚至於我對你們鄭家的財力還有所低估了。或許生長在這樣環境裏的你太過隨心，不知別人的疾苦。我今日拒絕你，還陪你說這些，不過是想要你做任何決定之前，還請設身處地想一想，這般做是否真的妥當？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不都是人。隻要是人都會有感受，都是有心的，而正是如此，才算是一個人。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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