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斂財,清清白白而活
月寧安看莊郡王世子掙紮、糾結的樣子,也不讓莊郡王世子為難,主動道:“為難就不說,沒事的。
“也不是為難,就是九裏坡的事,我爹不讓我說,尤其是跟你說。”莊郡王世子別過頭,不敢看月寧安,心虛地道:“我爹都不讓我在你麵前提起九裏坡,我一時口快……那啥,你別告訴我爹。”
“我不說,還有九裏坡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介意。”要說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她決定說出,她在九裏坡的遭遇,她就做好了承受一切非議的準備。
“你真不介意?”莊郡王世子一臉懷疑地看著月寧安:“地下鬥獸場的事,你也不介意?”
“看樣子,你知道很多呀,去過?”月寧安臉上在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作為一個弱小,還需要父親保護的小崽子,莊郡王世子求生欲極強,連連擺手,極力保證:“沒有,沒有!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去過,我爹不許我去那種地方。”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莊郡王世子更是急切地補充:“我爹說了,我喜歡美人,家裏可以為我開青樓,我喜歡賭,家裏可以為我開賭坊,但我要去雕贓地方,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月寧安嗤笑了一聲:“行了,沒去過就沒有去過,不必如此緊張,我又不是皇城司的人,不審九裏坡的案子。”
陸藏鋒在審七年前九裏坡的案子了,最近城中也是風聲鶴唳,不少紈絝子弟都嚇得不敢出門,生怕被牽連了,莊郡王世子會怕,月寧安一定也不意外。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不過,莊郡王世子的話,倒是叫她覺得頗有意思。
莊郡王,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
莊郡王世子幹笑了一聲,指了指月寧安手中的名單:“我們繼續商量,安排禮物的事?”
“去書房,我需要查一些資料。”能收到崔家雪個宴的邀請,出身必然顯貴,莊郡王世子拿來的名單,大半她都打過交道,也熟知他們的喜好,提筆就能擬出符合他們喜好的禮物,但也有小部分月寧安沒怎麽打過交道,需要去查一些資料。
月寧安把莊郡王世子帶到書房,又讓管家去取近三年,他們收集到的京中各高官大族,購買珍品的登記冊。
“你手上,還有這種東西?”莊郡王世子驚呆了:“那是不是誰家花了錢,你都知道?”
“這很奇怪嗎?”月寧安輕笑:“你以為,我是怎麽在短短的三年內,賺到百萬兩銀子的?你以為,我為什麽一接到陸藏鋒的休書,就立刻把手中的鋪子全出了?”
月寧安溫不經心地道:“近三年,京中所有名貴物件,無論是衣服首飾,還是珍品古玩、甚至名貴的藥材,都是從我手上流出去的。就算不是在我的鋪子買的,出貨的源頭也是我這裏。每年的珍品就那麽多,那些物件誰買了,最後落到了誰手裏,我會知道,這不是正常的嗎?”
“那,那,那……”莊郡王世子那了半天,才神神秘秘地道:“那是不是誰家貪汙了,誰家收了重禮,你都知道?”
“還記得,有一年京中蘭花盛行,人人送禮都送蘭花嗎?”賬本沒這麽快拿來,左右閑著也是閑著,月寧安也不介意給莊郡王世子,說一點官場上的黑暗麵。
莊郡王世子連連點頭:“我記得這事,我爹還收到了好幾盆蘭花,不過放了兩天就不見了,我爹說養死了。”
月寧安輕笑:“不是養死了,是拿去換了銀子。”
“換銀子?”莊郡王世子不解地問道。
“嗯。換銀子!”月寧安輕應了一聲,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掩去眼中的嘲諷,隨口道:“凡是從一品蘭齋賣出去的蘭花,一品蘭齋終生回收,且付現銀。”
“所以,那些蘭花其實是銀子?”莊郡王世子瞪大眼睛,一臉錯愕地道。
月寧安點了點頭:“是的,那些蘭花就是銀子。為了方便每年年底地方官員進京述職,也為了方便那些富商上下打點。那幾年,那一盆盆蘭草,比銀票還要好用。”
“為什麽要這麽複雜,怎麽送銀子、銀票不行嗎?”莊郡王世子不解地問道。
“小世子,你把人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要什麽直接說,大方的承認自己愛財。這世家大半的人都是口是心非,心裏想的是一套,麵上表現得又是一套。”月寧安聲音清亮,語氣輕鬆,像是閑話家常一般:“再說了,直接送銀子多俗,要是被人拒了,連個回旋地餘地都沒有,大家都尷尬。且,文官大都清高,嫌銀子俗氣,便是再喜歡,也不會輕易收銀子,傳出去壞名聲。你想想,要是有人求你辦事,直接抬一箱銀子到你麵前,你會怎麽想?”
莊郡王世子想都不想,就道:“我會覺得那人看不起我,居然拿銀子砸本世子!”
“你都不高興,何況那些清高的文人。”月寧安打趣了一句,見莊郡王世子氣鼓鼓的,似有不滿,月寧安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地道:“蘭花就不同了,蘭花長於幽穀,高尚、典雅、堅貞不渝,乃是君子之花,收蘭花就顯得可調高多了。至少,我看到那些富商、外地官員,給京中的官員送蘭花,就沒有人拒絕,而私下他們也喜歡互贈蘭花,現在一品蘭齋雖不回收蘭花,但一直有往外賣蘭花,時不時也有人買。早年賣出去的蘭藥,還有一些沒來換銀子,人家直接看上蘭花了,白白讓我賺了一大筆。”
莊郡王世子愣了一想,反應過來,指著月寧安,大呼:“你們這些商人,太奸詐了!”
“是呀,商人奸詐。”月寧安輕聲應道,沒有反駁,還自嘲地道:“為了利益,不擇手段。遇事就拿銀錢開道,破壞朝廷製定的規則,不被君王所喜,也實屬正常。有時候我自己,都很討厭我自己呢。可是,我們商人又有什麽辦法?”
月寧安合上眼,掩去眼中的苦澀,故作輕鬆地道:“如果能清清白白的話著,誰願意活得滿身是刺,滿心算計。如果我們不拿銀錢開道,那些依靠高官權貴的豪商,能把我們生吞了。為了養家活口,為了養手下的人,我們也隻能絞盡腦汁的去掙錢,去鑽空子。”
她也想,像莊郡王世子一樣,有個什麽都為她打算好的父親。
她曾經也有的,卻被人……
生生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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