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詩作品 古代農家媳 古代農家媳 卷 二 一六五、 婚禮驚變

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喜堂,杜漢和杜汶坐在主位上,接受兩位新人的大禮。

司儀腰間係著紅綢,站在側首唱和。看著杜汶的麵子上,鎮上有頭臉的大戶人家都派了人過來,畢竟成親的都是杜家下人,他們這樣也算是給足了對方麵子。

“真是好一對璧人呀。”廖泗安假模假樣的感歎一句,又低聲道:“好了沒有?”

癟三嗯了一聲,下意識的捏了捏袖子裏的物件。那是昨晚從翠北身上脫下的,專門終於今天打臉的肚兜。

廖泗安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投到一對新人身上,嘴角噙著看好戲的表情,是時候了。

“...夫妻交拜!”

杜絕就要彎下腰去,翠北卻沒轉身,而是盈盈朝杜汶一拜,“老爺,公爹,兒媳想先去拜謝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成全,兒媳也沒有今天。”

“你倒是個有心的...了。”杜汶滿臉笑意,“拜謝什麽時候都行,還是莫言誤了吉時。看我,新翁還沒有說話,我倒是越俎代庖了。”

“老爺哪裏話,老奴惶恐。”杜漢立即起身鞠躬。

杜汶揚揚手,“好了,大喜的日子就莫言耽擱了,先拜堂吧。”

翠北心裏著急,雖然杜絕給她的人攔住了報信的喜秀,但她還是不放心。沒親眼看到的那段時間誰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讓她感到威脅的喜花已經被摻了迷藥的糕點迷暈了,其他幾個丫頭也都堵嘴關在柴房裏,她想借拜謝這個時候去求個恩典,把這幾個丫頭要了,她才好下手。要不是感到威脅,她怎麽會選在這個時候,成親當天就觸黴頭,以後會不順的。不過如今看樣子是不行了,她也隻好按捺下這個主意,點頭應是。

雖然有這個小插曲,但來的賓客倒是對翠北的印象好了起來,是個忠心不忘主的。

見事情妥,司儀又重新唱:“夫妻對拜!”

“你幹什麽呢?”借著彎腰的動作,杜絕小聲道。剛才他都驚了一下,事先沒有商量過就隨便弄出一折子,他實在沒有心理準備。

再晚就來不及了,隻是廖泗安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比劃,喧雜的人聲中突然一聲猛喝:“等等!”

翠北彎腰的動作一個停頓,紅色的蓋頭漾開一個緊張的弧度。她心下一緊,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像是公爹的聲音吧。

“爹,怎麽了?”杜絕的臉上盡是錯愕,沒想到在婚禮上叫停的是他爹。搞什麽,一人一次公平是不是?

杜漢緩緩站起身,沉著臉說道:“你們不能成親。”

被發現了?真的出事了?翠北的腳往後縮了縮,袖管下的手緊緊捏成一團。

“為什麽?”杜絕一手擋在翠北麵前,麵向杜漢,質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我們不能成親?”杜絕問得又快又急,整個人都變得急躁起來。不就是成個親嗎,為什麽要這麽多幺蛾子?

“你們不能成親。”杜漢隻是道,想為兒子保存點臉麵。

沒有任何理由怎麽能說服此時的杜絕?他紅了臉,感覺所有的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他像個傻子一樣被人圍觀著。

“繼續。”他衝司儀大聲喝道。

司儀被杜絕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他也沒遇到過新翁叫停婚禮的這種情況,下意識把目光落在杜汶身上。這裏就他輩分最高,又是主家,自然他說了算。

“老二,你糊塗了嗎?”杜汶微微皺眉,問道。

是他糊塗了嗎?盡管也是他拿定主意要壞掉翠北的名節來阻止這場婚禮,但老三的話一整夜都在他腦裏徘徊,他找了許多借口來安慰自己,卻不得不懷疑。杜汶對他的看重。真的隻是表麵嗎?其實根本就沒信任或是卸磨殺驢?天,他怎麽會想到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可是,若是不是,又怎麽會這麽巧?幾十年的情誼啊,最後連他兒子都無法保全嗎?

“有些人存在,便是對我的威脅。”

他腦子裏突然想起,杜氏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那是在她親手殺死柳氏的那天……那年她十二歲……

當時他還在想是杜氏年紀小,親娘的突然去世,讓她無人可依,惶恐的失了分寸。現在想想這句話不就像在應證他的現在。

很像。

半天沒有得到杜漢的回話,杜汶的臉上掛了兩分不耐煩。兄弟一場,他自然不可能讓杜漢的唯一兒子連婚禮都不成樣子,這才點頭應諾,大手一揮,讓下麵的人好好準備著,需要什麽就立即去辦。更是在身體不好的情況下出席婚禮,不讓別人看輕。但我給你體麵,你也得知趣,畢竟在別人眼裏他們是主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回應他,他麵子又該往哪裏擱?

“怎麽不說話?”杜汶擠了個笑臉,“是樂糊塗了嗎?”

“杜總管肯定是樂糊塗了。”人群中有人立即打圓場,“當年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娶親,我可是幾宿都睡不著。”

“兒子小登科,能不歡喜嗎?現在是娶媳婦兒,明年這個時候就是抱孫子了。”

人群中發出善意的哄笑,把杜漢也從思慮中喚醒。

“這樁婚事,我不同意。”他沉臉,死咬住這一點,絕口不提原因。

熱鬧的氣氛再次降到冰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但眼裏的閃爍著有八卦的興奮。

“看來不用我們出手,杜家自己人倒是亂了。”廖泗安雙手抱臂,一副看好戲的心態,“說不定我們昨晚反倒是多此一舉了。”

癟三還沉浸在昨晚的美妙中,聽到廖泗安的話先是嘿嘿一笑,反應過來又問道:“廖爺的意思是…”

他們做了某一方想做的事情?

“等著看吧。”廖泗安沒有明說。

若不是臨時改變主意,一個下人,怎麽敢反抗主家的命令?下人就是下人,主家給你什麽都得受著,還敢在這麽多外人的麵拒絕?而且以杜家給他的體麵,對方一個下人,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老二,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杜汶的臉色越發陰沉。當初這樁婚事可是杜漢自己求到他麵前的,如今是怎麽的?他給杜漢父子臉麵,結果卻讓對方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杜漢朝杜汶拱手行禮,“老爺,老奴清醒得很,翠北德行有虧,自然不配為老奴的兒媳。”

翠北的心裏一驚,報信的人不是被攔下來了嗎?果然出事了,難怪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不過,逼急了她,她就一口咬定是杜絕壞了她的清白,相信他們也無法查證。杜絕,不會這時候撇下她不管吧,他們可是同盟。雖然杜絕配合後,她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但總比丟命好吧。今天這記暗虧她記下了,待她查明是誰下的手,一定會百倍回報。

“爹,你到底在說什麽?!”杜絕又驚又怒,“翠北可是您的兒媳婦兒啊,我不許你侮辱她!”

到目前為止,杜絕的表現讓她感到滿意。

而落在杜漢眼裏,卻是深深的無奈。

“我可要不起這種兒媳。”杜漢把視線移到蒙著紅蓋頭的翠北身上,“你倒是沉得住氣,自己成了破爛貨,還想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進我家的門?”

嘭,這句話猶如一塊巨大的石頭砸進水裏,頓時水花四濺。

新娘子失了童真,而且聽杜漢的口氣好像還不是杜絕做的。

翠北往後退了一步,杜絕也是慌張的回頭看了翠北一眼,才驚慌地對杜漢說道:“什麽時候的事情,爹,你是騙我的吧。”

“我也希望是。”杜漢沉聲道:“翠北,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公爹,你怎麽能這麽侮辱我?!”翠北隻得出聲,掀開蓋頭,我可是您的兒媳啊。

“未過門的。”杜漢更正,也不願跟翠北磨嘴皮子,雖然她很無辜,但及不上親兒子的性命,“請郭媽媽來。”

郭媽媽一來,她這未過門的兒媳就永遠不會過門了,畢竟她失去童貞是事實。翠北抓著杜絕的袖子,“相公,你快說話呀,你忘記昨晚的事情了嗎?”她暗暗朝杜絕使眼色。

原來是新郎官按捺不住,和新娘子提前洞房了啊。說大不大的事情,雖然有悖禮法,都要成一家人了,但其實也不用那麽較真。

也隻有真正細心的人才能發覺出前後的別扭處。

杜絕盯著翠北的眼睛,隻見她神色惶惶,但眼神卻滿含威脅。

為了那個位置,他忍,隻得忍!

半晌,他才發出聲音,“是我…”

廖泗安搖搖頭,“出手吧。”原本以為自己不必出手了,如今才是落麵子的最好時機。

癟三立即揚起袖子裏的肚兜,越到人前,大聲道:“蕎妹,三哥自知沒啥本事,也本是不想壞你幸福,但我也是個男人,總不能讓肚子裏的孩子叫管別人爹啊。你說報答我舊日的恩情,隻有以身相報,怎麽昨晚才在一張床上如漆似膠,今天你就翻臉不認了?大丈夫一言出......”

滿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