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進展

“宛如,宛如。廖泗安從夢中驚坐起來,撩開被子就要下床去找唐宛如。

“怎麽了?”唐宛如半眯著眼睛,支起半邊身子嘟噥道。

熟悉的聲音,讓廖泗安的動作一滯,他一把擁住了唐宛如,不住的說道:“還好還好,你沒走”

懷裏真實的人,溫熱的體溫,讓廖泗安的一顆心漸漸平穩下來。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裏唐宛如背對著他越走越遠,無論他怎麽喊,她不曾回頭看他一眼。那個夢太真實,真實的他都信以為真,不禁喊出聲。

不過還好隻是夢,不是麽?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桌子上的蠟燭也隻剩下一小截,被哪裏灌進來的一陣風吹得晃了晃。腦子漸漸清醒過來的廖泗安也憶起昨夜的事情來,昨夜他和宛如真的達到了水**融,可這麽都覺得有幾分不真切,宛如那麽配合,那麽動情,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低頭,正好可以從唐宛如微敞的領口看到歡好後的痕跡,是真的,可是為什麽突然轉變這麽多?

因為出身和環境的因素,他是個生性多疑的人,遇上唐宛如之後更是對其患得患失。他拘禁她之後,雖然也有行夫妻之事,但每次都是勉強,都是他主動占有,她被動承受,根本嚐不到一點歡愉。短暫的驚喜之後他又不禁懷疑,昨夜是真的嗎?

“泗安,你在想什麽?”長久的沉默之後,唐宛如問道。

和廖泗安一樣,唐宛如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覺似乎自己做錯了。這麽做雖然讓他能高興,但更會疑心她,若是最後她逃開了,對廖泗安傷害會更大。

與其的得而失之,不如從未得到。

“我很高興,宛如,我很高興。”廖泗安說道,摟著唐宛如的力道也越發加大。

他擁有她這麽多年,一直擔驚受怕,其中又哪少得了猜忌和疑心?以前宛如對他冷心冷情,現在對他熱情如火,反正都是要擔心,為什麽不讓她對他一直熱情如火?而且,這許多年過去了,要不了她的癡心,他還守不住一個人嗎?

“你高興嗎?”

唐宛如沒有說話,但廖泗安感覺得到她的點頭。

此時無聲勝有聲,捧起唐宛如的臉,廖泗安輕輕吻了上去

張福喜手裏拖著一個小茶壺,一手叉腰,站成茶壺狀,站在大門口,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狀似無意的說道:“今兒可稀罕了,廖管事還是頭一次這麽晚還沒露麵呢。”

李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但又很快隱了下去,“大概是有什麽私事吧。”

翻過一頁紙,手上書寫的動作不停。

張福喜回頭看了李壯一眼,眉毛一抬,複又轉頭盯著大門外。對著茶壺嘴輕輕咂摸一口,也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接下來幾天,船業裏沒什麽事,廖泗安就下了工,直接回家了。

“廖爺到底忙什麽去了,好久不來,害得我每天都要麵對那些臭男人。”綠衣女子倚欄,信守將一朵開得正好的早菊摘下來,一片一片的扯著花瓣。

什麽好久,也不過七八天的樣子,這麽念叨還不是想揀得片刻的空閑?到這裏來的男人哪個不是為了尋歡?也幸虧她們有幾分姿色,不然就得跟其他姐妹一樣去伺候那些一身臭汗又沒幾個錢的搬卸工了。不過進了春風樓,大家都是一路人,身份也高貴不到哪裏去,沒什麽好攀比的。

“綠裳,過來嚐嚐這茶。”紅衣女子招了招手。

“紅姐姐,也就你有這份閑工夫,還煮茶,多費事。”綠裳扔掉手裏的花,進屋捧著一杯茶,等水溫適宜的時候,一口喝了。

“這杯子太小,還不夠我一口喝的。”她抱怨。

紅衣女子一愣,真是牛嚼牡丹,茶是這麽品的嗎?

綠裳又自己到了一杯,走到外麵,一手搭在欄杆上,被無聊賴的看著在街上往來的行人。她忽然興奮起來,趕忙對紅衣女子招手,“紅姐姐,快來,快來。”

還以為有什麽急事,紅衣女子放下茶杯,提著裙子就小步跑了出來。

“快看,那個人又被打出來了。”

順著綠裳一指,紅衣女子也看清了狼狽跌坐在地上的男子,也就二十來歲。怎麽年紀輕輕不想攢下一筆錢娶妻生子,反倒跑到這種場所來...哎,少不更事。

等等,那人怎麽那麽眼熟?回想起綠裳的話裏的“又”自,她忙探出了身子細看。

“是找翠雲的那個小子?”疑問的話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可不是。”綠裳滋滋的吸著茶水,“也不看看咱們這是什麽地方,再多的錢也給你折騰得幹淨,還想到這裏來稱大爺。”

話裏不屑的意味很濃。

紅衣女子沒有說話,她倒是聽樓裏幾個打手私底下議論過,前後事情一串聯,她才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廖泗安設計陷害的那個小子。既然已經吃了大虧,怎麽還不汲取教訓,還真想把小命交代在這裏嗎?

春風樓外,幾個打手又退回到樓裏。

天天來這麽一出,他們就是有再無聊,也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找樂子。這小子沒臉沒皮的不覺得痛,他們還懶得出手打呢。

圍觀的人也散開,那人才撩開亂發,擦幹嘴角的血跡,露出一張大家都熟知的臉——虎頭。

劉姑娘,女表子翠雲,哼,小爺可不是這麽好玩弄的,你等著,你逍遙不了幾日了。

他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挨打的,上次的事情他一直記在心裏,少年人容易衝動也極其好麵子,他是乞丐出身,對麵子不看重,但他也有不想被人輕視和踐踏的東西。這幾天他可沒有閑著,自己觀察再加上那些女支女提供的消息,他已經摸清了消息,接下來就是小爺的表演時間了。

視線一轉,他看了二樓欄杆處的兩個女子,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紅姐姐,我怎麽覺得心撲通撲通跳?”綠裳撫著胸口,不安道。

“我也是呢。”紅衣女子也撫著胸口,喃喃道。

“你也覺得那眼神滲人嗎?我”

後麵的話她沒聽清,再抬眼搜尋,那人已經不在視線內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