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李家禁忌

25李家禁忌

晚飯擺在何氏那屋。

楊柳舀了一碗白米飯放到何氏麵前:“娘,吃飯。”

何氏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麽。她往其他人碗裏掃了掃,或多或少都有紅薯,尤其是楊柳碗裏的紅薯最多,對楊柳笑了笑。心裏卻感歎,同樣是鎮上的兒媳婦,咋就相差這麽多呢?

“娘,先吃飯吧,等會兒該涼了。”李武往何氏的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他知道四弟一直是娘心裏的疙瘩,可四弟的贅婿身份已經是既定事實,他除了歎兩聲氣外也別無它法。

何氏應了一聲,她沒了老頭子,也沒了大兒子,可她還有四個兒子,除了四兒不在跟前,她還是有三個兒子服侍著。何氏不是不知足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幾個兒媳麵和心不合。可那又怎樣?她的後半輩子靠得是兒子,不是兒媳,隻要能守住他們幾個的心,還怕找不到孝順的媳婦?幾個兒媳就算處得再不和,大麵上也過得去,所以何氏對幾個兒媳之間的鬧騰她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聾作啞罷了。

兒媳孝順也好,不孝順也罷,她還能活多少年,也管不了那麽多閑事。可兒子是自個兒身上掉下來的一團肉,到底還是自己這個做娘的心疼。

今天看到老四像個下人似的往店裏搬東西,杜氏和杜老頭子就在旁邊看著,何氏當時心裏的火就蹭蹭蹭的往外冒,可最後呢,她連麵都沒露一下就走了,她怕兒子看到了在自家兄弟麵前更丟臉。更何況,當初是她點的頭,是她收的銀子,她,沒有底氣。

兒孫們都吃得滿意,何氏卻有些食不知味。兄弟之間都這樣,可自家有了自家的小日子,就誰也沒有。何氏將自己碗裏沒動過的飯撥到狗蛋碗裏,摸了摸他的腦袋,狗蛋這個李家長孫,肩負著為李家光大門楣的重任,以後李家能否走上仕途全靠他了。

晚飯後,楊柳和秀秀把碗筷收進灶房,楊柳趕緊去起鍋巴,剛才添飯都是她一個人攬了,就是不想鍋巴被人起走了。楊柳打開鍋蓋,樂了。這頓飯做得好,紅薯也結成了一麵略黑的鍋巴,楊柳捏了小小的鍋巴飯團,裝了一盤子出去。

跟幾個孩子分完飯團,楊柳對坐在那裏像屁股釘牢在凳子上的餘氏說道:“二嫂,碗筷我幫你收拾好放鍋裏了,我就先回屋去了。”

飯她已經幫忙做了,沒道理碗也幫著洗了。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還不如歇歇呢。

夜晚,李聰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久久沒有睡意。

“娘子。”

楊柳側著身子背對著李聰也沒睡,“嗯,你說,我在聽。”

“以後我會努力賺錢,不會讓你拋頭露麵,讓你辛苦。”也不會讓你看不起。

“你是說我主內,你主外?”

“嗯。”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像四嫂對四哥那樣對你。”

李聰有些驚訝的側頭看著楊柳:“娘子,你......”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娘子怎麽猜到的?

楊柳側身麵對著李聰,伸手去抓他的手,他的手掌寬大厚實,也很粗糙,楊柳把手放在他的手掌裏,李聰立即輕輕的握緊了,楊柳心中突然感到小小的安心。她笑了笑:“我猜的。”經濟地位決定上層建築。杜氏這麽的有底氣,大概李壯是入贅吧。

娘子是聰慧的人,她怎麽會看不出來呢?李聰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了,娘子畢竟是一家人了......他吐了口氣,才慢慢講述李壯的故事。

李武和李壯是幾兄弟裏最機靈的,家裏男孩兒多,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們就自己到鎮上找活,李武去了米店,李壯則到了一家雜貨鋪子。鋪子的老板是個鰥夫,有一個獨女,就是李聰現在的四嫂,杜若瑾。杜老頭隻有這麽一個閨女,就想著招一個女婿入贅。可這年頭入贅到女方的要麽是沒本事的要麽就是家裏實在窮得不得了的。李壯聰明機靈,罵過一遍,他自己就能做得更好,老杜頭很欣賞他,又了解到他家兄弟多,每逢休息回家的時候都讓李壯帶一些能用得著的東西回家。

這讓李家全體上下都對老杜頭懷有一份感激,李壯也越發賣力了。後來老杜頭才委婉的說明自己的意思。李老爺子當場就翻臉了,他李家是兒子多,可也沒淪落到賣兒子的地步,入贅在李老爺子心裏就是賣兒子。兩家就鬧得有些不愉快。但誰也沒嚷嚷開,畢竟關係到人家閨女的聲譽,李壯也還在人家鋪子裏幹活,這事沒有公開,也不算丟臉。

但雙方各自心裏都窩了一團火,再見麵心裏都膈應,李老爺子就叫李壯辭工,李壯也覺得別扭,便應了。誰知道李老爺子突然就中了風,大哥為了給老爺子治病,連夜去幾個好友家借錢,回家的時候卻一腳踩空......李家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是杜老爺子伸了援手。

聽到這裏,楊柳也猜得出後續發展,“但要求四哥入贅,對不對?”

李聰的聲音悶悶的,“是我們欠四哥的。”

“或許四哥心裏不是這樣想的。”楊柳笑笑:“與其讓你們覺得虧欠,四哥更想你們把他當平時那樣對待。嗯,怎麽說呢,就是不要想著四哥是入贅到別人家的人,就當還在家那樣相處就好。”

“這樣好嗎?”李聰有些遲疑。

“你們是四哥的親兄弟,他是無奈才......他自覺就矮人一等,而你們看到他也時刻記著他是贅婿的身份,覺得虧欠,在他麵前卻連別的話也不敢多說,生怕傷了他。其實你們這樣做才更傷人。”楊柳歎了口氣,“他回家想要的是家人,而不是那份虧欠。”

難怪李壯回家一副鴕鳥狀,不說話,不埋怨,就是怕家人張口閉口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他本人已經覺得悲哀,但不希望他的家人看到他也覺得悲哀,那樣他才是真的悲哀。

好像有些繞......

楊柳撓了撓李聰的手心,“你以後找時間跟四哥聊聊,像小時候那樣,哪怕回憶你們兩人一起追雞攆狗的日子也行。”

“娘子......”明明娘子是鎮上的,怎麽對鄉下男孩子的愛好了解的那麽清楚?

楊柳笑了:“難道我說得不對,是偷雞摸狗?”

“娘子...”

楊柳笑得無良,卻不防被惱羞成怒的某人捧住臉,嘴對嘴吻了個正著。

李聰心如鼓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哪來的膽子,吻過後也不敢看楊柳,他扯過被子蓋住頭,開始大聲打鼾。

裝睡?

楊柳把手伸進李聰的中衣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輕摩挲,李聰的呼吸明顯亂了,卻還是堅持用鼾聲表示自己睡著了。楊柳身子半趴在他身上,輕輕的上下動著,徐徐往李聰的耳朵吹氣。

飽滿彈性的軟肉刺激著李聰的神經,那溫溫熱熱的呼吸像是催情劑,李聰裝不下去了,下半身灼熱的想要一份親密接觸,他翻身一把扣住楊柳的肩,咽了咽口水,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欲:“娘子......”

楊柳一臉羞澀的說道:“相公,我身子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