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 點撥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大家都驚訝的發現地麵是濕的,還起了點泥濘。

“爹,昨晚下雨了,地裏不會旱了。”大山說道。

楊柳慚愧,因為與大山相比,她想的是享樂,她剛才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難怪她昨晚睡得那麽香。

李強卻並不高興,反而更加擔憂,“天幹下夜雨啊。”

等於說是這個時候下雨還不是喜事了。不過李強那句話是不是還差一句啊,楊柳摸到正洗臉的李聰身邊,捅了捅他,“天幹下夜雨,下一句是什麽?”

李聰的動作一頓,隨即搖頭,“娘子,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現在就想知道。”楊柳眨巴下眼睛,不想知道她問什麽問?

“反正你會後悔的。”李聰避而不答,“快吃飯了。”

“不說拉倒,我就不信就你一個人知道。”楊柳嘟囔完畢,又不忘囑咐道:“別忘了今天去取我訂的發夾。”

“忘了誰也不敢忘記你的話呀!”餘氏端著木盆走過來,笑著接了一句。

“二嫂不會是說我是個母大蟲吧?”楊柳也笑眯眯地說道。

說實話,昨天的相親還分讓楊柳對餘氏刮目相看,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著調,說話也陰陽怪氣,但分得清輕重,跟知道維護秀秀的麵子,有心中的堅守,這樣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你要是個母大蟲那隻能說世上的男人眼睛都瞎了。”餘氏邊說邊往木盆裏舀了一些水,又悄悄對楊柳豎了豎大拇指,“昨天幹的好!”

回來後,餘氏一想就明白啦個劈裏啪啦的小丫頭大概就是楊柳扮的,站起來敢拍桌子,一番指桑罵槐,讓她覺得心裏很解氣。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雖然昨天那種場景楊柳不便站出來給秀秀討公道。但那番話聽著著實痛快,可惜楊柳都沒看到那對母子的臉色。

楊柳笑著擺了擺手。

餘氏也就沒再說下去,反而跟楊柳談起今年莊稼地的情況。

“你說怪不怪,今年的秧苗長得特別好。都不用咱們怎麽施肥呢。”

“哦。”楊柳還以為餘氏在問她怎麽給填增肥,就想了一下,說道:“麥秸杆枯草什麽的燒了也能肥田,一塊地不能單種一種農作物,實在沒有糞肥了,去山裏挑些腐葉爛泥也行。”

楊柳邊說的時候,餘氏就在回想,那需要施糞的地可不就是把麥秸稈給割了背回家的,其中還有一塊是她親自去割的呢。看來當初楊柳也不是懶嘛,誰能想到柴灰還能肥田呢?家裏的柴灰都拿來灑雞圈。下雨天鋪路了,真正用到田裏的可沒幾成。還有什麽爛樹葉肥田的,要是真的能成,家裏還會缺糞嗎?想到這裏,餘氏胡亂把臉洗好。又湊到楊柳跟前,“你說真的?”

楊柳正在潔牙,聞言瞪大了眼睛看著餘氏,什麽真的假的?

“不跟你說了,我先進去了。”餘氏也看清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退了一步。

等楊柳把漱口水吐出,她正想對餘氏吼一句。“二嫂,你不刷牙啦。”就看見何氏出了房門。

“娘。”楊柳接過何氏手中的木盆,從灶間的瓦罐裏舀了些半開的熱水,又舀了些冷水進去調好溫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回屋。

“楊柳。”

“哎。”楊柳立即轉頭應了聲,問道:“娘。還有啥事?”

“你幫我多勸勸秀秀。”女孩子麵皮薄,有個同齡人去勸勸也好些。再加上昨天楊柳對秀秀的出言維護,何氏對楊柳的態度有很大改觀,甚至還笑著對楊柳說道:“辛苦你了。”

楊柳立即結結巴巴的說道:“不辛苦,是我應該做的。”她沒想到何氏居然會跟她道一句辛苦。還是笑眯眯的。要知道自從楊柳嫁到李家,可是鮮少看見何氏露出張笑臉,怎能不讓她受寵若驚?

飯好了,大家都幫著搭桌子,擺碗筷。楊柳端著剛烙好的薄餅,李聰一手端了一碗粥,兩人並肩從灶房出來出來裏。李聰問道:“娘子,今晚回屋睡吧。”

“我不在屋睡,還能在哪睡?”楊柳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回咱們屋睡了。”李聰趕忙把話說清楚。第一天晚上是和秀秀說悄悄話,他忍了,昨晚小妹心情不好,他又忍了,如今都第三個晚上了,總不能還兩人不睡在一起吧?

楊柳看著李聰一副你不說我不走的樣子,樂了,點頭道:“隻要秀秀心情好了,我就搬回來。”

這算答案嗎?也太模糊了吧,誰知道秀秀什麽時候心情會好,畢竟這是被傷了麵子。要是秀秀一直不想通,那其他豈不是要一直過著獨守空房的日子?

吃過早飯各自忙會開,楊柳就端著針線簸籮去敲秀秀的門。

在楊府閑著的時候,楊柳想到編手鏈。其實手法跟打絡子差不多,隻不過形狀做成手鏈,在綴上幾個好看的珠子也就是了。楊柳直在旁邊稍加點撥,秀秀就會了,速度直追楊柳。

“秀秀,你看我做的漂不漂亮?”楊柳把剛編好的手鏈拿到秀秀眼前晃了晃。

“挺好看的。”她說。

看都沒看一眼,別敷衍得這麽明顯好嗎?

楊柳知道秀秀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麵,也沒喋喋不休。和張承祖的親事告催,雖然秀秀也沒想過一眼就中,但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

“明天我就去把我的流動小店開起來。”說到這裏楊柳又憂愁起來,“不知道生意怎麽樣?”

“前晚上你還在勸我,怎麽轉眼自己就沒信心了?”秀秀就笑了笑。

生意念頭有,賺不了錢啊關鍵。楊柳就抱怨了一句:“生意難做啊。”

“女人更難做。”秀秀接了一句。

“別想那麽多了,多幫我做幾個,嫂子還等著開張呢。”楊柳輕輕推了秀秀一把。就算她想不提這件事,秀秀自己不放過她自己啊。

“嫂子,我沒心思做。”秀秀就放下手中的紅繩,歎了口氣。

“難道你真的看上那個男人了?”楊柳也罷了手。

秀秀立即撇清:“嫂子你別胡說,我哪有?”

楊柳渾不在意,她可不信什麽一見鍾情,就道:“既然沒有,現在你這副茶飯不思的鬼樣子,是怎麽回事兒?小日子?不就是相一次親嘛,你又沒在現場,不丟麵子。”

說得容易,秀秀也不是看上了張承祖,關鍵是對方居然想讓她做妾,她有那麽不堪嗎?秀秀擰不過這個彎來。

“一樣米養百樣人,繡花枕頭的人也不在少數,咱們不過見了一麵,怎麽就知道別人內裏好壞呢?”楊柳可惜道:“哎,一個帥哥還有那麽好聽的聲音,居然是個渣男,這世道怎麽這麽公平?”

秀秀笑了,常常聽人抱怨說世道怎麽這麽不公,還第一次聽到有人抱怨世道公平的,什麽天下為公,不都是說公平才好嗎?

“你別笑。”楊柳正經道:“上天都是公平的,你看咱們雖然生活不富裕,但開心知足。就算張承祖他以後有所成就,也注定是一個內宅有傷,拎不清的人,這樣的男人也注定在仕途上走不了多遠。想這世上又帥又有才華,又多金的男人,可真心不多了。”

聽楊柳這麽一描述,秀秀就知道楊柳肯定不是指的五哥李聰,天曉得是哪個好男兒?她就打趣了一句:“難道嫂子一個也沒聽說過?”

“那還是有的。”楊柳一本正經的說道,又忽的變成花癡樣,“楊過。”說完她又樂了,“還是本家啊。”

“是嫂子家的遠親?”秀秀就問了一句。

“五百年前,我想是的。”楊柳認真道。

秀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敢情楊柳說的人已經作古了啊。

ps:

卡殼了,待我再編一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