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小若與義楚都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釋。

可那一頭,張嫂子卻已經麵露無奈,重新回到了老嬸子的身邊,扶著她的手,說道:“娘呀,媳婦我看您捏,現在已經不光眼睛不好使,連耳朵都開始不靈光咯!”

“是嗎?”老嬸子抬頭看了一眼張嫂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話說自從她的眼睛不好使之後,耳朵卻越發聽得更清了,難不成,真是她聽錯了?也許,的確是她年紀大了吧!

張嫂子的一番自以為是,倒是讓小若和義楚同時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義楚與小若對視一眼之後,看著老嬸子說道:“嬸子,肯定是您聽差了。啞妹膽子小,剛才聽見門外有人,是我第一個出了屋子,啞妹一直都在我的身後呆著。又怎麽可能先我一步,出來與您說話呢?”隻要人說的多了,那話自然就成了真理。雖然隔壁的這一大家子人,都是一些良善之輩。可難保不會哪天說露了嘴,被有心之人察覺到什麽。

聽了義楚的話,張嫂子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笑著拍著老嬸子的手說道:“聽見了吧?楚小子都這麽說了,難不成他還會騙您不成?”

老嬸子總算是信了,唉聲歎氣地說道:“蔣大夫也不在,老婆子我現在眼睛已經瞧不見什麽東西了,若是連耳朵都聾了,可怎麽辦呦!?”

“娘哎!您真是老糊塗了!楚小子可是蔣大夫的高徒,治病的手藝自然也是得了蔣大夫的真傳。雖然師父不在這,可徒弟就在眼前。您為何不燒香拜拜眼前的菩薩,偏偏要去求那管不著這地界的?”張嫂子安慰老嬸子,如此說道。

“對,對,對,看我這老糊塗的,竟然連這都給忘了!”一陣喜悅之色頓時湧上老嬸子的臉,隻見她眼前一片茫然地瞧著前方,說道:“楚小子,老婆子的耳朵,可就要拜托你了呦!”

義楚“哈哈”一笑,自然是滿口答應。

老嬸子的耳朵本就沒什麽問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小若貿然開口造成的。義楚隻需開幾幅調養身子的藥,直接煮好之後給老嬸子服用,過幾日,老嬸子總會開始覺得身上舒坦了許多,也就不會再懷疑什麽了。

張嫂子打量了一下髒兮兮的兩人,從門口望進屋裏,還能看見東倒西歪的笤帚與抹布,於是開口問道:“瞧著你們的樣子,是打算常住嗎?蔣大夫還回來嗎?”雖然她話剛才是那樣說了,可她也不是不信義楚,主要是她婆婆的年紀大了,若是蔣大夫能常在,可好有個照應。

“師父他老人家隻說是雲遊,也未曾告知歸期,所以我也不曉得他什麽時候回來。”義楚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與啞妹是準備在這住下,這不,正打掃著呢嘛!”

張嫂子也是個樂心之人,笑著說道:“大牛與大妹兩人剛打完豬草回來,要不,讓他們來幫你們一起收拾吧?這麽大個院子,就憑你們兩人,恐怕就是天黑,都收拾不完呦!”

義楚擺了擺手,連忙開口拒絕:“今日也不準備能全弄幹淨,隻要收拾個吃飯和睡覺的地方就好。”

既然義楚拒絕了,張嫂子也就沒有多加強求,隻是還是開口邀請道:“那今晚上就來嫂子家吃飯,算是為你們接風洗塵,我現在就回家,讓大牛再去集市上,問他爸拿些肉回來。”說著,也不容義楚再說什麽,就扶著老嬸子,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您老還是回去呆著,莫要在這打擾楚小子和啞妹,我也好安心做飯去。”

義楚瞧著張嫂子那離開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待沒人之後,好似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張嫂子還是跟五年前一個模樣,說起話來,做起事來,都是那樣風風火火的性子。”

小若看了義楚一眼,隻是點了點頭後,又重新拿起笤帚,回了屋裏。

她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她竟然要開始習慣藍宇成這五年的閉口不語。難道,這就是老人所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小若邊掃著地,邊無奈地笑了笑。

此時夜色已經漸黑,蔣大夫與瘦老頭自然也已經回到了山穀之中。

瘦老頭走進廚房,瞧著那煙霧繚繞的樣子,聞著那不太好的味道,有些不解。待他看見竟然是金琮在灶頭前忙活之時,連忙上前罵道:“你這臭小子整天不幹正事,就知道偷吃丫頭剛燒出來的菜!”

金琮本就做菜做得一肚子火氣,立刻回頭開罵了起來:“老子我好心做菜給你吃,竟然還教訓我!”

金琮的手中還拿著鏟子,那看著瘦老頭的氣場,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是誰老子?!”瘦老頭被金琮如此頂撞,本心中還有些不甘心,待他瞧見金琮那滿臉的煙灰之時,頓時大笑了起來:“你,你的臉,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金琮有些莫名其妙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倒是將手上的髒全抹到了臉上。

瘦老頭越發笑得囂張了起來。

金琮舉著鏟子,指著瘦老頭笑道:“你再笑,再笑今天晚上你就餓肚子吧!”

瘦老頭憋了好久,總算慢慢停了下來。記起剛才金琮說的話,開口問道:“怎麽今天你弄飯菜了,那能吃嗎?”這有些輕蔑的話,立刻激怒了金琮。瘦老頭唯恐今天晚上當真吃不到晚飯,連忙繼續說道:“丫頭呢?不是每天都是她弄的嘛?”

“你那寶貝徒弟跟她未婚夫吵架了,到現在還躲在屋裏沒出來呢!”金琮沒好氣地說道。

話說,他與藍宇成喝完酒,將其送回房間之後就自顧自去做別的事情了。可天色越來越黑,卻不見小若出現在廚房。於是他就去了小若的房間敲門。

恐怕藍宇成這次是將小若得罪慘了,他在門外好說歹說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

金琮最擅長的,恐怕就是憐香惜玉了。傷心的女子,金琮又如何能勉強她出來為他們燒飯呢?

於是,就有了金琮在廚房大忙特忙的一幕。

瘦老頭沒興趣管小若與藍宇成為什麽吵架,可眼前金琮手中端著的一盤看不出原材料的黑忽忽的東西,能吃嗎?帶著嚴重懷疑的眼光,瘦老頭跟著金琮出了廚房,到了飯廳之中。

“同樣都是菊夏樓的東家,怎麽丫頭端上來的,就是色香味俱全,你的這盤東西,到底是什麽?!”瘦老頭拿著筷子,怎麽著也狠不下那心,將其上的一筷子不知道還屬於不屬於菜的東西,放入自己口中。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有本事你就小若的房間勸她呀!隻要你能讓她出來炒菜,我隨便你怎麽樣!”金琮掃了一眼瘦老頭,不屑的說道。其實吧,其實剛才他就已經在思考,要不要將這一盤有些恐怖的青菜端出來丟人現眼。

要不是瘦老頭的突然闖入,恐怕今夜他們的晚飯,就是空碟子加白水。

“去就去,還怕你不成!”瘦老頭被金琮一激,立刻渾身冒著濃厚的戰意。高傲地在金琮的注視下,瘦老頭朝著小若的房間走去。

“丫頭啊,我是師父啊!”好歹他也是丫頭的師父,總應該給他一些麵子吧?

瘦老頭有些討好地繼續說道:“師父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本來也不應該這樣打擾你。可身體最重要,若是傷心過度又不吃飯,說不定就要暈過去,嗯~還要變醜,對!就是變醜!”

瘦老頭沒想到,在他覺得非常厲害的絕招之下,房裏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2500字滿,說些題外話。其實就是想謝謝木琉璃,不過這已經是奶奶第二次病危通知單了,也許,真的不行了吧!不過奶奶也已經八十歲了,爸爸說,也不能全算壞事了。隻能說,盡量讓她最後的日子開心一些,活著的人少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