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死了,父王死了,母妃也死了,那他活著做什麽?
不,他不能死。他得好好活著,他必須要活著。李言旭說的對,他還要為父王和母後報仇,他不能讓他們死不瞑目!
本已精神渙散的藍宇成,突然抓緊了手中的衣服,眼中的堅定頓時讓李言旭一喜。
“我跟你出去!”藍宇成堅定地說道。
李言旭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微微低頭的藍宇成。偶爾遇到零星幾個宮人,也都安然無恙的過去了。
眼前這南門就在眼前,李言旭心裏突然越發不安了起來,落後半步,走到藍宇成齊肩之後,雙眼看著前方,說道:“等下若是出現什麽異常事情,立刻用腰間的劍挾持我。”
“那我不是連累了你?”藍宇成皺著眉頭說道。
“不會的,他們見你挾持我,隻會當我是被迫的。我已經跟威武侯府的蔣四小姐定親,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總不會一點也不顧忌我的安危。”李言旭說完,就快步朝前,走在了藍宇成的前麵。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距離南門還有二十步遠的時候,突然,禁衛軍統領帶著三十人的小隊,朝著這麵快步跑來。
李言旭心中的不安更盛了。
“李侍衛這一路走來,可有看見洛親王世子?”禁衛軍統領一臉笑容地上前作輯問道。他雖是一個統領,卻也不敢小覷了這李言旭。雖然此人現在官位還比不上他,可誰讓他有一個一品的尚書令作老子,還幸運地娶到了威武侯府的嫡出小姐。論輩分來說,這李言旭還要叫新皇一句姑父,新皇後一句姑母。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福氣。
“未曾見過,那洛親王世子不是被關在乾清宮的偏殿嗎?統領大人還是去別處尋吧!”李言旭一臉平常的微笑,不見半點不對勁。
“哎,那小子臨死還瞎蹦躂,突然從偏殿逃了出來,搞得兄弟們累死累活還要去尋他……”說著說著,禁衛軍統領突然注意到,李言旭身後有一侍衛,一直低著頭,也不出聲,見了他竟然也不行禮,難道他當他自己是第二個李言旭嗎?竟然如此不懂規矩。
“你,哪裏當值的?”禁衛軍統領沒好氣地上前問話道。
藍宇成早就發現,麵前說話的人正是在乾清宮大殿上,害死他父王之人。能忍住不動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現在,眼見著自己就要被他發現,立刻拔劍,架在了李言旭的脖子上,抬頭看著那禁衛軍統領,說道:“讓他們都退遠點,否則我就殺了他!”
禁衛軍統領本隻想教訓教訓這個沒規矩的侍衛,沒想到,此人一抬頭,竟然就是他們苦尋不獲的洛親王世子。
“唰~唰~唰~”無數長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
“洛親王世子,你若是束手就擒,我保你不死!”禁衛軍統領哪肯這樣輕易就放走了藍宇成,立刻拔劍相對。
藍宇成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他藍士康要我死,你能保我不死?天大的笑話!”
“誰都知道你與這李侍衛私交甚深,就算你挾持了他也沒有用。”禁衛軍統領試著持劍進了藍宇成一步。
藍宇成見狀,立刻將劍又送進了一分,威脅道:“他現在是威武侯府的走狗,早就與我洛親王府勢不兩立!你若是不怕自己跟他一起陪葬,盡管可以上來試試!”
禁衛軍統領為難了,他的確不敢輕舉妄動。若是死了李言旭,隻怕他與他身後的三十名兄弟,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藍宇成架著李言旭,朝著南門慢慢地移動著,仔細盯著四周的人可有什麽異動。
就在這時,藍宇成突然察覺到一股鋒利之氣,朝著他的肩膀而來。等他回頭之時,發現竟然是在不遠處,弓箭手射出的暗箭,此時再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一男人突然淩空出現,右腳將那支箭踢飛。等那弓箭手發出一聲慘叫之時,眾人這才發覺,那本射向藍宇成的羽箭,已經調轉方向,射向了那弓箭手。
藍宇成常呆宮中,竟然絲毫記不起救他一命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於宮中出入自由。
此人未曾蒙麵,大概五十多的年紀,身高大約七尺有餘,身材甚是魁梧。一雙眼睛,如同鷹眼一般,不容他人直視。站定於眾人間,卻無一人敢上前挑釁。
他看了一眼李言旭,對著藍宇成說道:“世子,老夫帶你出去。”
藍宇成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第一次見麵的人,就如此相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隻見藍宇成異常堅定地對那男子點了點頭,遂,鬆開架在李言旭脖子上的劍,說道:“對不起,你多保重!”
“將他們包圍起來,不能放過一人!”頓時,遠處的弓箭手,將巨弓之上的箭射出,一輪之後,在場的所有禁衛軍開始朝著中間的三人逼近。
那男子飛身,揮動衣袖,那上百支的羽箭,竟然都朝著包抄過來的禁衛軍射去,頓時南門之地,一片慘叫。
那男子落地之時,大地竟顫抖了,除了他們三人,其他在羽箭下幸免於難的禁衛軍都同時跌倒在地。
守宮門的官兵見事態不對,立刻吹響*,關閉宮門。
男子見已經無法從正門而出,立刻高喊:“我們走。”隨後抓起藍宇成,朝著宮牆而去。
皇宮的牆壁,若是沒有工具,任何人都無法使用輕功而過。卻沒想到,在此男子的麵前,卻猶如一堵矮牆一般,輕輕鬆鬆地就一躍而過。
關閉的宮門,頂倒成為了禁衛軍追擊的障礙。
飛出皇宮後,見後麵已無追兵,那男子於樹林中放下藍宇成。
藍宇成立刻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說道:“前輩今日救我一命,此時藍宇成還無以為報,請前輩受我一禮!”
那男子微微錯開了身子,伸手扶起了藍宇成,說道:“世子不必如此,老夫是受先皇之命,護世子周全。”
藍宇成也不推辭,就著那男子的手起了身,問道:“皇爺爺如何會讓前輩前來搭救我?”
“老夫從先皇登基起,已追隨先皇三十餘載。隻是一直都在暗處,從不現身,除非先皇遭遇不測。乾清宮之事,洛親王之死,其實老夫也在現場,隻是當時殿外已被澄親王重重包圍,就算是老夫,要帶走你父王與你,也是力不從心。從你出了偏殿之後,老夫已經跟在你身後,當你被李家那小子拉進山洞時,老夫也曾經想對他出手,隻是見他對你並無惡意,這才作罷。本以為他能安然帶你出去,誰知竟然還是出了意外。無奈之下,老夫隻好現身搭救。”
“既然前輩是皇爺爺身邊的人,前輩能否告訴我,這遺詔上,到底是誰繼承皇位?”藍宇成看著那男子說道。
“是你父王,洛親王!”
“果然如此,還請前輩陪我進宮,在文武大臣麵前揭穿那謀朝篡位的藍士康的陰謀!”藍宇成想起藍士康,就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隻見那男子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也曾尋過那原來的遺詔,卻如何也找不到。就算老夫現身,可又有幾人會信?況且澄親王手握兵權,豈是你與老夫兩人可以敵的過的?”先皇雖對這洛親王世子讚賞有加,可他畢竟也不過是個孩子,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了。
“那,那,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坐上龍椅嗎?”藍宇成一臉無法接受的樣子,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