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6章楊柳樹下
時無爭突然覺得沒必要再耍嘴皮子了，“好了，不說這樁事兒了。她一會兒在國外，一會兒在國內，象個無關蒼蠅似的到處亂飛，就算是我想，那也得等她固定下來之後再來考慮，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接過牛明夾來的一筷子桂魚，嚐嚐，“嗯，不錯，好菜，你也來嚐嚐，對了。你的生意怎麽樣了？怎麽就想著要辭職做生意呢？”
牛明作憂傷狀，“不說了，不說了，我能和你比？在市委辦裏跟著領導五六年，啥也沒撈著。得到的答複是現在還沒有這個考慮。再等等吧，再等恐怕就得等白少年頭了。咱一氣之下就出來了。出來才知道難呀，當初那些誓言旦旦的朋友們，現在全都他媽的躲著你。我現在是看明白了，他們當初看中的是我手中的權。現在沒權了，誰還在乎你呀。”
時無爭聽得暗自點頭，這家夥實誠可靠，不適合在官場裏混的。得提醒提醒他，“牛仔別灰心，慢慢來，你自己心中也得有個規劃打算，其實你跟著領導跑是好事，能長見識鋪人脈，這對你今天的生意真的很有幫助的。不過關鍵是你將如何來利用。起碼有一點，你不能再象以往當秘書那樣高高在上。以往，人家看好的別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領導。所以你可以高高在上。現在是你去求人家懂不？所以該低頭的，你就得低頭，也許就是你這麽一低，那你就發展了。”
時無爭一番話讓牛明也是點頭不已，然後就想時無爭能走到這一步那也不是光靠賣弄嘴皮子，這麽幾年來走得這樣快這樣穩，那沒點真材實料是不可能的。真他媽的真有聞君一言勝讀十年書之感。暗暗把他的話給記住了。然後說道：“有你這番話，我看我真的該開個娛樂場所了，比如俱樂部什麽。”
“哥們，什麽樣的生意不好做，你去做這樣不靠譜的生意。”
“我也知道做這個東東，不夠純潔。不過這年頭，要想來錢快，還得靠它。那個月亮城你知道嗎？真他媽的火。”
此話讓時無爭想起一件事來，就在剛才楊單萍和自己說了一個情況，就是這個月亮城俱樂部生意相當火爆，她去過一次發現那裏不但規模挺大。而且相當複雜，連外國那些來淘金的娘們都給弄來了。在和其中的股東之一喝酒時，那家夥喝醉了之後也是相當炫耀的稱，月亮城俱樂部絕對安全，沒有誰能把這裏掀翻。俱樂都有大佬撐著，黑自兩道都不怕。由此可以看出做這樣的生意看似輕鬆，背後裏則是暗流湧動。就牛明那性格顯然是駕駑不住的，“小子，我估計這樣的生意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做的。你最好是改一改。要不幹脆就到我的公司裏來給你一個高管幹著。”
牛月早已聽說時無爭的弟弟時無病是個大老板，沒想到原來真正的後台老板是時無病。自然也就答應了。他現在也算是落難之人，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有個圓滿。然後時無爭就擺脫了牛月的糾纏走到了楊單萍和林雪莉身邊，看看能不能重溫舊情。幾番談話之後，這兩個已為人妻的美人都是有那麽個意思的。時無爭一喜，聚會結束的時候就想把二人帶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去。不過二人卻推說今天有事，得趕回京城去，改日再來。時無爭隻有獨自回到林佳佳的家，然後打開電視有些鬱悶地看著。
以至於林佳佳回家時，時無爭竟然沒有發現。他似乎在考慮什麽問題，眉頭深鎖，莫非是遇上了難題？林佳佳索性連拖鞋都沒有穿，小心的把絲襪脫下，讓自己足底感受一下大理石地板的清涼，無聲無息的走到沙發背後。猛然把他的眼睛蒙住，“喂，在想什麽？”
時無爭機械地搬開她的手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回來了？對了，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呢。”
林佳佳輕輕替時無爭揉弄著太陽穴，“沒良心的東西，不是你讓我出去的嗎？我在外麵屁顛屁顛地為你賣命，你倒是好呀，把我給忘了。嗯，大功告成。今天還算順利，省分行那邊基本談妥了，授信我們集團五個億。這麽遲還沒睡呀，晚飯吃了嗎？”
“不錯，初戰告捷。”時無爭仰起後腦。舒服的靠在沙發靠枕上，嗅著背後麗人身上的幽香，隨即露出不滿的神色，“好是好，不過是杯水車薪啊，萬家樂那個項目一旦啟動區區五億遠遠不夠呀。現在我又不好直接出麵，這個上麵你要多動些腦子。必要是把無病也拉上。這家夥路子寬。”
“看看，看看，你又來了，我當然知道不夠，大不了，我多跑幾家銀行就是了。我今天動的是招行。這個跟我們並不怎麽熟。能貸到這麽多已經很不錯了。工行和建行才是我們的主要業務對象，還是其他的小銀行也是很給我們麵子的，一句話，你盡管放心，我們不缺錢。工程會按時上馬的。隻是其中有些波折則是難免的。”
“這就好，這就好。”
林佳佳繞到前麵來坐在時無爭身邊，“瞧把你給樂的，集團發展速度很快，各項業務都在積極拓展，這些表麵看起來都是好現象，不過我倒是有些擔心我們是不是膨脹得太快了？會不會有些消化不良？這些是不得不考慮到的。要是真的出現這樣的問題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當然我也隻能把問題提出來，該如何處理，則是你們兩弟兄的事了。你現在是個大忙人，自然是無法顧及的，我倒是給無病事先提到過，他也有這種顧慮，但是現在房地產市場呈現出一日千裏的氣象，如果我們不抓住機會又擔心被同行甩下，所以也不敢停步。現在我們就是處於這樣的矛盾之中呀。好豐無病說了，我們在海南拿到的地很便宜。這個是我們的絕對優勢。”
時無爭沉思一陣點頭道：“你們能提前考慮到這些我很高興，林姐。正如你所說，我現在幾乎沒什麽時間來管這些事，隻能算是把握個方向吧，一句話，關鍵在於風險的控製能力，審時度勢很重要，你無病都有這樣風險意識就很好，有無病在前麵猛衝猛打，就需要你這樣一個頭腦冷靜理智的軍師角色來隨時提醒他風險控製，避免弦繃得太緊，沒有回旋的餘地。滿則移。我們不做那樣的事，什麽事，我們隻做到九分就成了。多則無益。”
林佳佳露出一臉的驚喜，“這是怎麽了，你們兩弟兄想法簡直是越來越趨於相同了。嗯，那個無病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龍彪就不同了，和當初失手海南一樣，仍然是那樣的莾幹。還得意地說這是他對公司的貢獻。要不是他失手的話，我們公司不可能那麽便宜拿到海口和三亞的地皮的。”說著笑了起來，嬌嫩的芙蓉玉靨上燦爛如雨後陽光般晴朗的笑容，讓時無爭覺得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九年前自己和她並肩躺在床上為他倆惟一的兒子辛勤耕耘的情景，奇怪的是那時候的她白和現在她幾乎沒有多少變化。而多數的女人早已變成了黃臉婆。不知是什麽原因，時無爭居然擠出幾滴淚水來。其中一滴滴在了林佳佳的手背上，林佳佳暗處一驚，“怎麽了？無爭，不對勁呀，怎麽會連淚水都出來了呢，我看你今天好像很有感觸似的。”仔細觀察了一下趙國棟神色變化，疑惑的問道：“難道真的遇上什麽不順心的事了？”把雙手放在他身上，“有啥苦水都倒出來吧。”
其實時無爭是猛然之間聯想起楊單萍和林雪莉一激動而湧出的淚花，當然他自然是不能這麽對林佳佳。他隻能敷衍道：“你完全是多慮了，沒啥，真的。也就是剛才看到你笑起來的樣子一下子讓我又回到九年前我們還在鄉政府裏工作時候的感覺。想起來越是好笑，一個大男人居然弄去管婆婆媽媽的事。”笑了起來，“還記得在沙沙響的楊柳樹嗎？什麽時候有機會，我們把兒子帶到那裏去合個影。告訴他，沒有這棵樹就沒有他。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樹還在不在呀？如今搞開發區，那時變化太大。”
時無爭這一席溫暖的話頓時讓林佳佳想起那逝去的歲月。林佳佳的白臉頓時燙了起來，一抹紅霞飛上臉頰，滿麵嬌羞之色讓其仿佛變成了個初嚐情味的小姑娘。時光似乎也隨之立即倒流，回到了那逝去的歲月。柳樹下，一吻定情。那是多好的時光，然後似乎一切也就都全都定型了。定型得雖然有些奇型。不過她並不後悔。雖然現在她和他的這種關係並不為世俗道德所接受，但是她覺的自己不需要活在別人的道德框架之下。走自己的路，這就是她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