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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0章聚會
不用看,時無爭也知是剛回家的弟弟時無病在說話。他怕弟弟說下去露餡。趕緊一步跨上前去,伸出手把一個帶著強烈汗味地身影拉到一旁,奪下他手中旋轉著的籃球示意他不準說下去。時無病畢竟是個混混,讀書上特遲鈍,在這些小動作上麵則是極其機靈的。一下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趕緊改口道:“我剛才聽鄉裏的老王說,你今天加班,以為真的是要加很久的時間呢。不想比我還要先回家一步。”
時無爭對弟弟的機靈感到滿意,悄悄地賞他一個大拇指,“嗯。其實我也是剛到家。本來是說好加班的,不知誰說明天是周末,領導一高興,就說算了吧。哦,對了,你又去學校打籃球了?看你這一身的汗,快去衝衝。”時無爭順手在地麵上拍了兩下籃球又丟回給時無病,“贏了。還是輸了?”
時無病得意地笑起來,“嗬嗬。哥。咱啥時候輸過?”一米八幾身高,一百七十多斤塊頭的時無病展示了一下發達的胸肌,“就憑咱這身體,也不能輸呀。你說是不是?”
時無爭點了點頭,再看弟弟的裝束就有些與身體不相搭配了。深藍色的運動短褲已有些發白。腳下地運動鞋也是自己前兩年給他買的。現在顯然有些小了。時無爭有些內疚,本來弟弟完全可以過得好一些的。起碼不至於象現在這樣,整天遊手好閑,口袋裏難得有半毛錢。連自己的衣食住行都不能解決呀。
時無爭被分配到省城的第二個年頭,那時的時無爭是多麽地風光呀。在一次縣裏為他舉行的招待會上,當時主管勞動局的副縣長就親口對他說過:“小時,你有什麽困難盡管提出來。不管是你還是你家裏的都可以提嘛。我們會視情況解決的。”
他自然知道這是向他示好的副縣長在向他暗示著什麽,他更清楚副縣長看重的是他所處的位置。他當即就有了一種厭惡感,覺得好好的社會就是讓這些人給攪亂了。當即就想衝他叫。僅僅是出於禮貌他才忍下了。而是故作禮貌地回絕道:“謝謝。我沒有什麽要提的要求。”
而副縣長則誤以為他不好提,主動暗示道:“你們家的情況,縣裏是特別關心的。專門作過調查。你弟弟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在家呆著已有一年了吧。今年應該是十六歲。象他這個年齡是人生的關鍵期,老是玩著,總不是個事呀。你這當哥的,就沒想給他找個事來做做?”
時無爭實話實說歎息道:“隻怪他自己不爭氣,農村的孩子除了考學校,還能有啥前途呢?你們也看到了,他連高中也考不上,哪裏還談得上什麽前途呀。怪隻能怪他自己不爭氣。”
副縣長見他老是推脫,以為他故意裝糊塗,覺得與他玩這捉迷藏的遊戲並不好玩,直接點破道:“小時,是這樣的,縣裏考慮到你家的實際情況,準備特別撥一個名額給你家。把你弟弟工作的事給解決了。”
時無爭一聽,立即就把這事給不正之風聯係起來。不待副縣長把話說完就給回絕了,“不可,不可,千萬不可。如是我弟弟是城鎮居民戶口,你們不找我,我也會找你們的。那是符合政策呀。而我弟弟是農村戶口呀,這樣做是違背政策的。屬於不正之風。不可,絕對不可。我不能犯錯誤。”
副縣長見時分這麽說,自然也就無語了。時無病工作的事也就因此而擱了下來。這想到這些時無爭就心痛。他再也不敢正視弟弟了。盡管弟弟從未埋怨過他。畢竟弟弟不知道有過這樣的事。他現在覺得唯一能補償弟弟的就是在物質上給與他適當的補助。不過自己就一小公務員,特別是眼前的情景,根本不可能給出太多。他暗自歎息一聲,不過鞋子和衣裳怎麽著也得給他整上一套的。他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下,拍一下小弟的肩,“快把球拿進去吧,看看你的衣服和鞋子都有些過時了。這樣吧,明天跟我去城裏給你弄上一套。”
時無病一聽如獲至寶,趕緊雙腳一合並向時無爭敬一個標準的軍禮,“謝謝哥。”抱著籃球加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此舉讓時無爭心裏越發地不是滋味,老大不小的人了,為了一套新衣服,居然如此激動。要是當初不拒絕副縣長就不會這樣了。時無爭再次拍拍弟弟的肩膀,喉嚨象是哽著什麽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然後重新回到八仙桌前在父親對麵坐下來,默默地喝起老紅茶來。然後暗自感歎,一切都變了,隻有老紅茶的味沒變。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父母請的客人陸續到了。全是時無爭的發小。大家一見麵就無拘無束地大呼小叫。
這讓時無爭剛才的不快很快就湮沒在了朋友相聚的溫暖當中。兩張八仙桌居然擠了二十五個人。雖然顯得過於擁擠,大家都不在乎,圖得就是個樂字。
三杯酒下肚,時無爭見了幹妹妹吳靈芝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他夾了一塊老臘肉放在吳靈芝的碗裏,“靈芝,老大不小的了。還是一個人嗎?”
母親接過話去,“怎麽小史沒來?幹媽不是讓你叫他來麽?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
吳靈芝瞥時無爭一眼,臉頓時紅了,遲疑好一陣才說:“他有事兒,廠裏還要加班。走不開。”
時無爭楞了一下,琢磨她應該是有什麽事?再看看弟弟因此而現出有些詭秘的神色,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哦,靈芝妹是有對象了?好事呀。叫了,不帶來。這就不對了嘛,怎麽著也得帶回來讓大哥給看看吧。加什麽班呀,”拿出手機來,“快告訴我他們廠子的電話號碼,我打過去把他叫來。”
“沒,沒,還沒確定下來呢。”吳靈芝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連忙分辨道,“千萬別打,哥哥,你不了解他這個人,打也是白打。”
時無病把手中的酒一口幹了,“瞧史亮那小子沒出息的勁兒,連我哥都不敢來見,還想娶我姐?我早就告訴過他,要想進我家門,首先得過我哥這一關,如果我哥都看不上,那他趁早死了這條心。真是個傻東西,一看就是個背時鬼。還妄想癩蛤蟆想吃鵝肉呢。什麽東西。”時無病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顯然是不滿意史這與吳靈芝交朋友。
時無爭心裏咯噔一下,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小弟一直暗戀著大他一歲的吳靈芝,在鄉中學讀書初中時,高時無病一屆的靈芝是有名的校花。時無病則是校草。照理是滿般配的。但是人家靈芝心高要找個有工作的,即使人醜點也無所謂。最終就找了史亮。自然也就斷了時無病的幻想。時無爭再次為自己當初拒絕副縣長而汗顏。剛想說點什麽。
吳靈芝先開口了,她指著時無病,“你!你啥意思,我的事用得著你來管麽?”看得出盡管她盡量地壓抑著,也無法掩飾其臉上閃過的一絲怒意。幹弟弟對史亮不滿意她早就知道,可這是自己找對象,關你時無病什麽事?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見此情況,怕把事情鬧大,時無爭不得不站出來嗬斥時無病,“無病,你搗什麽亂呀,靈芝的事情需要你來管?這裏沒有你的發言權。你首先得弄明白,也必須給我記住了,靈芝是你的姐。你還沒大沒小了?滾一邊去!”
時無爭的話來得及時,這才讓滿臉脹得通紅,眼眶中隱隱有淚光的吳靈芝破涕為笑,“大哥就是該好好管管小弟,不然是越來越不象話了,正如大哥說的,連我的事也要管,真正是沒大沒小。”
而時無病呢,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偷偷地看一眼時無爭威嚴的臉色,不敢再多言語,隻顧埋頭吃飯。時無病自打畢業沒考上高中之後,家裏除了時無爭之外,看誰都不順眼,畢業幾年了,地裏的活不想幹。總是滿懷希望地幻想著仗著大哥的關係能找份工作幹。直至今日仍然是沒戲,而大哥呢,則是江河日下,看來是沒多大希望了。心裏越發地憋得心慌,整日裏如一匹野馬在外邊晃蕩,三天兩頭惹事生非。氣得時來運兩老口整天唉聲歎氣,卻又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是聽之任之。
現在見其被大兒子訓斥,心裏暗自歡喜,卻又是一陣心痛。於是一唱一和把話題扯到一邊去,父親說:“無爭,這龍彪怎麽搞得,你讓不等他,我們就沒等了。你看看飯快吃完了,還不見個人影。要不你打個電話催催?”
母親接過話去說:“是呀。再不來,就沒得吃的了。無爭,我看這樣吧,你拿手機催催他。叫他快些。反正龍彪有手機有車。很快就能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