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瑞秋的突然到來,使得呂清源萬般驚異。

這個時候,他來這裏幹什麽?這起事件,充其極隻不過是一起普通的槍擊案,他身為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貌似有那麽點小題大做了。

譚瑞秋到了現場之後,立即指揮刑警隊的同誌與雞鳴縣警方一道,進一步控製了現場,抓緊時間采集線索,布置完之後,他走近了呂清源。

如果是幾個月之前,呂清源和譚瑞秋之間是那麽的親密無間,無話不說,可是現在,彼此之間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們各自的心裏,似乎在提防著對方。

尤其是呂清源,他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緊張。

譚瑞秋的心理素質明顯要高於呂清源,他走近了呂清源,淡淡地一笑,道:“老呂,我聽說小青出事了,所以就帶著同誌們過來了。”

頓了頓,譚瑞秋又道:“哎,但願小青不要出什麽事才好,小青這孩子,我是看著她長大的,真不希望她出事啊!”

呂清源心頭咯噔一下,正眼看著譚瑞秋,隻見他的這位多年老友的眉宇之間浮現著一抹擔憂之色。

憑著對譚瑞秋的了解,呂清源相信,譚瑞秋絕不是那種喜歡做作的人,譚瑞秋絕對不是說假話的人!這麽說來,譚瑞秋還是把自己當成朋友的!盡管,彼此之間所處的官場陣營不同!

“瑞秋,謝謝你!”呂清源情不自禁地道出了自己發自內心的三個字,他依然稱譚瑞秋為“瑞秋”。

譚瑞秋微微一笑,坦誠地說道:“老呂啊,我始終認為,咱們兩個應該作一次深入的談話,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哦……”呂清源稍稍一怔,然後說道:“等到青兒找到之後,我給你打電話,我們是應該好好聊一些東西了。”

譚瑞秋對身邊的刑警隊長言道:“想盡一切辦法,務必要把呂青同誌找到,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刑警隊長立即奔波而去,探尋呂青下落去也。

然而,隨著夜色的深沉,海中市和雞鳴縣警方使出了渾身解數,依然沒有一點呂青的消息。

作為呂青的父親,譚瑞秋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子,他本來是一個異常鎮定的人,可是,女兒失蹤了五個小時了,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韋明佳的電話打來了。

呂清源顫顫悠悠地接了電話:“明佳你好……”

“呂副書記!”韋明佳再一次打斷了呂清源的話:“我有一個問題,想和你談談。”

“明佳請講。”呂清源趕緊道。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期待的是,他很想為韋明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緊張的是,他擔憂韋明佳會向他提出什麽無理的要求,抑或是說出一些汙辱性的話語。

“呂副書記,我覺得,你在阻撓我和呂青之間的關係進一步發展。”韋明佳不冷不熱的說道。

“不,不不不,明佳,我覺得你可能有些誤會了。”呂清源趕緊說道。

“嘿嘿,我說呂副書記,你在蒙誰啊!”韋明佳陰陰地說道:“你的女兒憑白無辜地失蹤了,這又有誰能作證呢?”

呂清源一怔。

韋明佳不等呂清源繼續說話便道:“呂副書記,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雞鳴縣扶貧辦剛才發生了一起槍擊事件,呂青在這起事件裏可以說是安然無恙,而且,又有那個什麽厲中河在旁邊保護,你的女兒根本不會出事,這我倒是奇怪了,呂青既然有這起事件中沒有掉一根頭發,那事後竟然不見了?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嘿嘿,答案隻有一個:你呂副書記在搗鬼!”

呂清源本想反駁一下韋明佳,但他明白,韋明佳顯然被什麽人給誤導了。

從內心深處而言,呂清源對於韋明佳實在是再了解不過的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韋明佳之所以敢放出這樣的話來,至少可以說明一點,他對呂清源這位海中市委副書記的人品甚至是站位問題已經產生了嚴重懷疑!

想到這裏,呂清源便說道:“明佳,也許在一些事情上你有些誤會了……”

“不管誤會不誤會,總而言之,我有自己的判斷和分析。”韋明佳依然是十分冰冷的說道:“呂書記,我跟你吐句實話,我現在就在雞鳴縣城,兩個小時之內,我等你電話,如果你無法把呂青送到我的賓館來,我將會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不等呂清源說話,韋明佳便道:“記著,我在雞鳴賓館。”

說著,韋明佳便掛了電話。

呂清源心裏這個鬱悶啊,麻勒隔壁的,老子跟隨了韋國標混事,沒想到日子竟然是如此的艱難!

看著呂清源的額頭上冒出了一陣冷汗,站在一邊的譚瑞秋不無擔憂地道:“老呂,怎麽了?你可從來都沒有這麽緊張啊!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

呂清源此刻再也沒有心思與譚瑞秋劃清界限了,他朝著譚瑞秋伸出手來,“給,給我來支煙抽。”

譚瑞秋一怔,他壓根不怎麽抽煙的,平常更不在身上裝煙,隻得朝著不遠處的厲中河道:“中河,把你的香煙拿過來。”

厲中河微微一笑,大步走到了譚瑞秋的身邊,拿出了軟中華,道:“譚局,請抽煙。”

譚瑞秋接過香煙,抽出一支,遞給了呂清源一支,剛要把煙盒還給厲中河,又縮回了手,對厲中河道:“這盒煙歸我了。”

頓了頓,譚瑞秋又道:“包括這個高檔的打火機。”

“呃——”厲中河頓時一陣哭笑不得,道:“我說譚局,您老人家從來都不抽煙,今兒個咋就抽起煙來了呢?我可告訴你啊,吸煙有害健康!”

譚瑞秋吐出一口香煙,淡淡地一笑,道:“中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就這麽一塊爛鐵塊子,說真的,我還真看不上眼,給你要一個打火機,是我給你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