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厲中河的話,韋國標暗暗欣慰,這厲中河說得一點都沒錯,因為秦書記當時的一舉一動,都被唐竹曉及時發短信到了他的手機裏,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唯一不知道的是,秦書記和厲中河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究竟聊了些什麽內容,因為唐竹曉當時並不在場,也無法傳遞其中的隻言片語。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厲中河突然之間明白了一個事實:秦書記的身邊,必有內奸!否則,韋省長不可能對秦書記的行蹤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個內奸,究竟是什麽人呢?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跟秦書記經常在一起!厲中河迅速轉動著腦子。

猛然間,厲中河的額頭上冒汗了,他想起來了,秦書記的秘書唐竹曉!對,向韋省長傳遞信息的人,正是唐竹曉,非唐竹曉莫屬!

想到這裏,厲中河心頭更增一片謹慎之意,這個唐竹曉,以後得萬般提防,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陷害!小人啊,都他馬的小人,這些混跡於省委高層裏的小人物,有時候還真的能掀起一番衝天的波浪。

“中河,我相信你說的都是實話。”韋國標道:“說真的,我真的很欣賞你,不管秦書記當時對你說了些什麽,都不會改變你在我心裏的印象,這次決定讓你到龍原去工作,我相信你一定會幹得很出色,我的手機號,剛才已經說了,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第二次了,這已經是韋國標第二次向厲中河提起自己的手機號了,這完全說明,韋國標已經把厲中河當成了自己人!

然而,厲中河心裏卻不這麽想,他的想法甚至有些狹隘:韋省長啊,您的寶貝兒子韋明佳可是俺老厲的情敵,俺老厲現在暫時還不能跟你談起這件事,將來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跟你談,如果你可以阻止自己的寶貝兒子不再幹擾呂青,那好吧,俺老厲也許會配合你,否則的話,哼,俺老厲便對不起了,俺老厲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你的兒子搶跑,操,你是省長有啥了不起的,老子照樣不鳥你!

……

結束了跟韋國標的談話,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算算時間,剛才和韋國標在一起談話,整整一個小時五十五分鍾,隻差五分鍾就兩個小時了!

韋國標臨走之前,專門叮囑他的秘書周東平:“今晚就在這麗陽會館設宴,你代我請這三位從雞鳴縣來的同誌們吃頓飯。”

同時,韋國標特意對周東平強調:“規格,一定要高一些。”

周東平在這方麵是強項,自然不會讓韋國標失望,他拿起手機,給麗陽會館總經理任孝輝打了電話,將今晚飯局的規格定到了最高級。任孝輝身為麗陽會館總經理,經常負責省委省政府重要的接待任務,一聽說周東平將今晚飯局的規格定到了最高級,不由得有些疑惑:韋省長要宴請何人呢?此前並沒有聽說過什麽消息啊!

不過,任孝輝還是精心命令下屬準備去也。

周東平對謝天成等人說了一聲抱歉,說他要先陪著韋省長回去,晚上六點鍾,準時到來。

於是,厲中河和謝天成、葛斌三人隻得在麗陽會館等候晚上的宴席。

讓他們三人為之輕鬆的是,韋國標並不會出席今晚的晚宴,這樣就放鬆多了。

坐在包間的沙發上,厲中河壓低聲音對葛斌道:“老哥,你看看這個包間有沒有什麽監控設施,或者是有沒有安裝了竊聽裝置。”

葛斌一怔,道:“不可能吧,這麗陽會館屬於省委省政府專門接待機構,怎麽可能有那些下三爛的玩意兒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謝天成也說道:“是啊,我也希望不可能,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舒服,我有一種直覺,這個包間裏,肯定在某個隱秘的地點安裝了竊聽裝置!”

葛斌是特種兵出身,又幹了這麽多年公安,可謂偵破經驗豐富,可是,他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推測,都覺得這個包間裏不可能有什麽竊聽裝置。

不過,既然厲中河開口了,他也隻得對這個包間進行了認真的察探。

謝天成對厲中河小聲說道:“中河,你有什麽新的發現麽?”

厲中河點點頭,以一種隻有謝天成能夠聽清的音量說道:“謝叔,不知你發現了沒有,這麗陽會館高達二十八層,而我們所在的三零三包間,位於第三層,在我們的包間外麵,地板並不是擦拭得很幹淨,不像一樓和二樓,一塵不染,光彩照人,而其他的包間,門都緊鎖著,整個麗陽會館的三層,隻有我們,除了我們,再無其他人等,所以,我覺得很是可疑。”

謝天成點了點頭,悄聲對葛斌說道:“還是認真地檢查一下吧。”

頓了頓,謝天成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從現在開始,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話都不要說!”

厲中河和葛斌雙雙點頭稱是。

同時,厲中河走近電視機,打開了電視,將聲音開到最大,電視裏,正在播放著中央某位重要領導的講話。

謝天成和葛斌同時笑了起來,這厲中河的防幹擾措施還是不錯的。

葛斌掐滅了煙頭後,從隨行的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個微型探測裝置,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連走了三圈,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終於,他坐到了謝天成和厲中河的身邊,麵上裝作波瀾不驚、談笑風生的樣子,對二人說道:“這個包間裏,總共有四十八處竊聽裝置,還有攝像係統。”

“啊——”謝天成和厲中河同時驚得張大了嘴。

“操,他們果然沒安什麽好心啊!”厲中河罵了一聲。

謝天成迅速冷靜下來,道:“這些竊聽裝置,還有攝像係統,我們不能破壞,一旦破壞,絕對會讓韋國標起疑,所以,還是那句話,該說的不能說,不該說的一句更不能說,我們就談些韋省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