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史懷英和呂青一先一後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了厲中河、葛斌和王小強等逍遙幫的弟兄們。

此時此刻的王小強,顯然不如剛才那般隨意了,也不敢那麽大聲地說話了,在他的心裏,啥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警察!他們和警察之間的關係,就是老鷹和小雞之間的關係,雙方的實力無法相提並論。

厲中河出身逍遙幫,他怎麽可能不明白王小強等人的心思呢,他已經看出王小強和唐家龍的眼神,那是一種極為恐懼的眼神,許大柱甚至都有點逃之夭夭的舉動了,一個勁兒地暗示王小強,要他快點離開。

“小強,這是咱們雞鳴縣公安局的葛局長。”厲中河非常放鬆地道。

這時的厲中河,跟葛斌的關係早已超越了什麽同級、同僚啊之類的關係,而是一種水乳-交融的一個戰壕裏的鐵哥們,這份友誼,就像是鋼鐵鑄成的,不可割斷。

葛斌打量了一眼王小強等人,笑道:“你們也是中河的朋友吧,都過來坐吧,大家難得聚到一塊,沒想到卻在病房裏。”

“哈哈哈……”病房裏響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笑聲,剛才那股緊張的氣氛在逐漸的消散。

王小強和厲中河一樣,天生膽大,此刻感覺到了氣氛的緩解,感覺這是一次結交警察的機會,而且結交的是雞鳴縣警察隊伍裏的老大,這樣的機會,一輩子都尋找不到啊!

於是,王小強拎起了一瓶酒,拿過了事先準備好的大號杯子,恭恭敬敬地道:“政府,來,喝……”

“什麽?你叫我什麽?”葛斌眉頭微微一皺,感覺是勞改犯跟警察之間的稱呼。

王小強身子猛地一個哆嗦,趕緊道:“哦,不不不,領導,我們和中河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中河這回住院了,我們哥幾個都是從各個地方趕回來的。”

葛斌微微一笑,道:“不要搞得這麽緊張,來,我們喝酒吧,陪中河好好樂嗬樂嗬。”

王小強朝著身邊的弟兄們使了個眼色,道:“這兒地方小,你們嘛,晚上再來吧。”

眾弟兄們一聽,立即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逃離苦海了。

最終,病房裏隻剩下了厲中河、葛斌、王小強、許大柱和唐愛龍三個。葛斌職務最高,厲中河又是主角,王小強等三個兄弟自然成了陪襯,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喝酒,而是做好保障工作。

還別說,王小強等人在消除了心頭的陰影之後,一心一意地給厲中河和葛斌服起務來,他們將年熱氣騰騰的驢肉、剛剛做好的土雞、醬豬蹄、泡椒鳳爪、大塊大塊的牛肉擺了滿滿一桌子,同時,他們也很有眼力架,不時地觀察著厲中河和葛斌喝酒的速度,見他們杯子空了,趕緊拿起酒瓶來為他們續滿。厲中河和葛斌有了這麽些弟兄的陪襯,大快跺頤起來。

厲中河端了滿滿一杯酒,舉向葛斌和王小強等人,道:“哎,隻有你們來了,我他馬才高興啊,來來來,我先幹上三大杯。”

說著,厲中河咕咚一口將杯中酒喝了個精光。

葛斌自然也不保守,脖子一仰,杯子已空。

王小強等人也舉起了酒杯,但他們不敢一口氣幹下去,怕一下子喝高了,惹怒了葛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可不是件好事。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啊!萬萬不可大意!

葛斌舉起了第二杯酒,對厲中河道:“老弟,我覺得,你這次來醫院,不是來住院,而是來療養啊。”

話剛出口,王小強也笑道:“葛局,您的想法跟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哦,不不不,又說錯話了,我是說,我們的想法跟您的想法是一樣的,厲哥這次住進醫院裏,好多的領導都來看他了,而他呢,壯得跟城東驢肉館的驢似的,哪裏看都不像生病的樣子,嗬嗬嗬……”

聽著王小強的話,葛斌眉頭再度皺了一下,笑道:“你們這幫小兄弟,倒是很講義氣,跟我說說,你們是在哪個單位工作的?看你們為我和中河倒酒樣子,很在行麽……”

“葛局,您說得對,我們就是在酒店裏做服務工作的。”唐家龍笑嗬嗬地道。

“酒店?服務工作?”葛斌微微一笑,調侃地道:“敢問你們做的是哪方麵的服務工作?”

厲中河唯恐這幫弟兄們說錯了話對自己不利,便笑道:“瞧他們那熊樣,如果做性方麵的服務,貌似也沒有婦女喜歡的吧。”

“哈哈哈……”病房裏再度發出一聲哄笑。

王小強苦著臉道:“葛局,厲哥,我們兄弟們隻是在酒店裏做些端盤子洗碗之類的小活兒,雖說咱長得有點嗑磣了點,可咱也有貞節的,不是麽?說句心裏話,兄弟現在為止還是童男子……”

“哈哈哈……”王小強的話再度引起一陣哄笑。

葛斌笑得連杯子都端不穩了,勉強喝下了杯中酒,拍著王小強的肩膀道:“我說兄弟,你適合當演員,喜劇演員。”

王小強似乎並沒有聽出葛斌的話裏帶有諷刺的味道,順杆子向上爬,道:“葛局,您還甭說,去年的時候,一個香港的導演,聽說咱們雞鳴縣自然風光很原始,就來取景,當時,就在咱們這朱雀大街上,誤打誤撞地遇到了我,讓我給指路,於是乎,我帶著他們在縣城轉了一圈,嗬嗬,可能是打小看港台片看得多了,哥們會說一口十分流利的港語,他們竟然給我交朋友了,非拉著我去拍片不可……”

聽著王小強的一通瞎白,眾人禁不住又一次樂了起來。

突然,葛斌猛地一拍桌子,病房裏響起了一聲脆響。

“啊——”王小強等人同時嚇了一跳,這葛局長,難道他是屬狗的,那張臉說變就變啊!

葛斌轉頭看著王小強道:“你們這幾個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告訴你,你們的照片,都在咱局裏的庫裏呢,這朱雀大街上,沒有人敢管你們,是不是?你們縱橫朱雀大街,組建了逍遙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