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嘿嘿笑道:“譚局把我厲中河當成了兄弟,兄弟當然心領神會!”

譚瑞秋的臉上這才重新浮現了一抹笑容,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轉得比飛機還快,我可告訴你,你可別把事情想歪了,我譚瑞秋一是一,二是二,做人做事絕對一碼是一碼,沒有那麽複雜!”

“哈哈,譚局啊,你就甭解釋了,您這麽高的身份,我厲中河做夢都想高攀呢。”厲中河意味深長地笑道。

譚瑞秋笑了,接過葛斌遞來的香煙,笑道:“以前,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老了,可今天跟你小子處了一整天,我覺得自己又像二十歲的時候了。”

“嗯,很多人跟我在一起,都有這種感覺。”厲中河大言不慚地笑道。

“你小子,別臭美了,給你點陽光,你就把自己當成了太陽咋地?”譚瑞秋罵道。

厲中河順杆子向上爬:“譚局,您現在是市局的一把手,又是市委常委,比以前忙了很多,您一定得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心態決定命運,心態決定一切!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譚瑞秋重重地點點頭,拍了拍厲中河的肩膀,道:“你這個兄弟,我譚瑞秋這輩子交了!”

葛斌在一旁笑道:“走吧,別讓人家呂部長等著急了,人家可是市委常委,咱譚局也是市委常委,人家的時間比黃金都珍貴,咱們的時間跟水似的……”

……

十五分鍾後,譚瑞秋和厲中河、葛斌三個人著便服來到了悅來飯店三樓306包間。

包間裏燈火通明,音樂陣陣,一位戴著眼鏡的學者般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報紙,他身上的衣服很簡樸,臉上浮現著健康爽朗的神色。一見譚瑞秋三人進來,他放下報紙,悠悠然站起身來。

譚瑞秋笑道:“剛才我們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否則的話,一身塵土滿身泥垢地前來跟您喝酒,這是對您的不尊重。”

呂清源笑道:“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犯不著你們沐浴更衣。”

譚瑞秋一轉身,拉著厲中河的手,正要向呂清源介紹,隻聽得呂清源開口了:“不用介紹了,這就是小厲,嗬嗬,我已經在審核今晚新聞節目的時候見過你了。”

“呂部長您好!”厲中河腰部微微朝前傾了十度,恭恭敬敬地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呂清源擺擺手,和藹地笑道:“你們不顧生命跟犯罪分子真刀真槍的幹,是真英雄,真漢子,嗬嗬,我應該帶著一種敬重的心態跟你們見麵!”

譚瑞秋聽著呂清源的話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厲中河和葛斌卻不一樣了,兩個人一時間有些誠惶誠恐,好嘛,眼前這位凝視的長者,他可是海中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的部長啊!

呂清源繼續對葛斌和厲中河說道:“今天晚上,我們這四個人,身份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麽部長,也沒有什麽領導,就是一場普通的朋友聚會,你們兩個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如果太拘束的話,我不會高興的。”

譚瑞秋笑嗬嗬地道:“是啊,你們兩個不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都不能有任何的拘謹,都不是外人,而且,我們三個今天下午跟金蛇幫那些人打了那麽久,肚子早就餓了,誰都不要客氣啊,誰客氣我跟誰急。”

這時,呂清源已經吩咐包間的服務員上菜了。

呂清源很大方,一共點了十六道菜,又點了五瓶汾酒,兩箱哈爾濱啤酒,還有兩瓶蘋果醋,

“嗬嗬,你們幾個好好喝酒,我呢,我就喝蘋果醋,我的血壓不好。不過,我可以破例喝三兩白酒。”呂清源十分坦誠地說道。

厲中河聽著呂清源的話,暗想,這位學者般的老人,很有一股子風範,讓人覺得他像一位鄉村的老師,很難將他跟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部的身份聯係起來。

譚瑞秋接過話來說道:“您年紀不小了,又有高血壓,平常也不怎麽喝酒,要我說,你還是不要喝白酒了,那兩瓶蘋果醋全部歸你!”

呂清源道:“你說得沒錯,這兩瓶蘋果醋就是給我自己準備的。”

隨即,呂源清話鋒一轉,指著桌上的白酒道:“但是,我今天晚上必須要破例喝一回白酒,因為你們冒著生命危險去跟那夥劫獄越獄分子去戰鬥,維護了社會的穩定,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一介書生,除了對你們表示敬重之外,無以言表,隻有多喝點酒,聊表心意啊!”

譚瑞秋和厲中河、葛斌三人一聽呂清源的話,不由得一陣唏噓,特別是厲中河和葛斌,今日初次和這位呂部長坐在一起,呂部長的形象,不但異常的平民化,而且是這樣的隨和,態度是這樣的和藹,讓人有點受不了。

最為感慨的厲中河,他本以為呂清源身為市委宣傳部部長,同時又是呂青的父親,這麽大的領導,一定是官威鼎盛,讓人不可接近,可現實是,他是如此的謙卑,真讓人有些不可思議。也許,真正的大領導,見了我們這些從雞鳴縣來的小幹部,大都會如此“親民”的罷?

譚瑞秋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允許你喝白酒,但不許超過二兩!”

“好,這樣好,這樣好嘛。”呂清源春風滿麵地說道。

同時,他的目光更多的則是在厲中河的身上打轉,在觀察厲中河的時候,他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銳利的鋒芒,讓人難以察覺。

菜已上齊,酒已滿上,呂清源端起滿滿一杯酒,道:“瑞秋啊,今天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我說句話不知你喜歡不喜歡,但我必須得說。”

“嗬嗬,說吧,我洗耳恭聽!”譚瑞秋笑道。

“今天之事,如果不是小厲和小葛的加入,你現在也許不會坐在這兒安安穩穩地喝酒!”呂清源一臉坦然地說道。

譚瑞秋早已分析過今日平息劫獄越獄事件的前因後果,厲中河和葛斌這兩個人物的確起到了讓人難以預料的作用。

同時,譚瑞秋又覺得有點納悶,這老呂今日唱得是哪一出啊,他難道又跟厲中河有關係?難道又在向著厲中河說話?難道他又跟市武警支隊郭湘生一樣,對厲中河格外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