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溝的雪,似乎比雞鳴縣城還要下得大一些,貫穿村子的那條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上,積雪達到了三十公分。除了幾隻山雞、野兔越過路麵留下的腳蹤之外,找不到人腳印。
大山懷抱中的這個古老的村莊,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厲中河,你為什麽現在才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史懷英的話語中不無抱怨。
厲中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道:“最近剛到扶貧辦來,事情多……”
說到這裏,厲中河不再說下去了,他覺得說得再多也無法表白自己的心情。自從離開桃花溝一個星期以來,厲中河每天晚上做夢都和史懷英在一起。
“你在扶貧辦過得好麽?”史懷英問。
此刻,史懷英的心裏明明有好多的話要跟厲中河說,可是,當她抓起話筒的時候,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厲中河笑了,他對史懷英的心理把握得十分到位,道:“哪天我想辦法把你調出桃花溝,調到縣城來工作,到時候就可以天天看到你親到你了。”
史懷英心海深處微微一蕩。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可是,她到了縣城之後能幹些什麽呢?她一個桃花溝的村支書、村委會主任,如果到了縣城,隨便找一個人都比她的職位高,即使不在政府機關裏工作,偌大一座縣城,她能幹什麽呢?
“我不需要你做什麽,我隻需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厲中河真摯地道。
頓了頓,厲中河又補充道:“我養你!”
史懷英沉默了,她的眼睛裏突然溢動著淚珠。自打厲中河離開桃花溝以來,她的心裏便一下子空虛起來,她覺得自己做任何的工作都沒有什麽意思。
沒有厲中河的桃花溝,好像突然之間寂寞了下去。這不僅僅是史懷英的感受,也是桃花溝村幹部和很多村民們的共同感受。厲中河在桃花溝的三個月時間,是桃花溝發生顯著變化的三個月,王大駝和桑雲兒竟然結為夫妻過到了一塊兒,橫行霸道的郝祥林和趙盡忠、徐浩洋以及瘋狗婆被厲中河打得七零八落,桃花溝村委會在短時間內重新洗牌,等等等等,所有的事件,無一不是由厲中河挑起,可以說,當厲中河離開桃花溝時,桃花溝支委和村委這“兩委”得到了全方位的洗禮,郝祥林到城裏創業去也,瘋狗婆乖乖地回到家裏無所事事,真正想幹事創業的史懷英大權在握,見多識廣的張德延在城裏打拚了十年之後重新回到了桃花溝輔助史懷英發展村莊事業。
此刻,史懷英接到厲中河的電話,她的心裏百感交集,雖然僅僅是一個星期的時間,可是對於她而言卻像是度過了千年萬年。
“有時間回村裏來吧。”史懷英道:“村裏人很掛念你。”
厲中河笑了:“村裏人掛念不掛念我倒無所謂,我覺得你倒是掛念我。”
被厲中河說到了心裏,史懷英的心又是一陣狂跳,壓根是羞澀萬端。
“懷英,你是我厲中河的女人!”厲中河重重地道:“我會盡快把你調到縣城工作的。”
“不用了。”史懷英道:“隻要你心裏能念著我,我就高興了,我是桃花溝的村支書和村委會主任,我想帶領鄉親們一起過上好日子。”
“嗬嗬,你的意思是,桃花溝離開了你,難道就不轉了?”厲中河笑道:“不要把自己當成什麽救世主啊!”
史懷英臉一紅,道:“我不去,你也不用幫我去跑,我會……”
“哎,你如果不回縣城,我的生理和心理上寂寞萬分啊!”厲中河打斷了史懷英的話:“難道,難道你不是麽?”
“我,我……”史懷英沉默了下去,她的腦海裏,又一次浮現出和厲中河在一起的情景,她的身體的某個部位,似乎在慢慢地變得一片濕潤。
厲中河同樣如此,他覺得自己的下半身正在變得一片堅硬。
“等雪停了,你來吧,我在桃花溝等你。”史懷英說完這句話便摞了電話。
厲中河心裏鬱悶得不得了,他渾身上下瘙癢難奈,真想立即冒雪衝向桃花溝,和史懷英一起過周末,但這並不現實。他已經答應了謝縣長,要陪同謝縣長到下麵的鄉鎮去微訪,這可是關乎他前程命運的重要事件,他必須小心應付。
同時厲中河也在考慮著桃花溝的事,如果桃花溝不能盡快通一條公路,那麽,他和史懷英之間注定要過著天涯相隔般的生活,去一趟桃花溝,竟然需要翻山越嶺八九個小時,操,等老子到達桃花溝之後,早已累得筋疲力盡,哪裏還有精力和美麗的懷英在床上纏綿呢?
厲中河發誓,一定要幫桃花溝在最短的時間裏修一條路!不為別的,隻為懷英!
下午的扶貧辦,依然是靜悄悄的,厲中河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抽著駱駝牌香煙,他的思緒不住地轉動著,他在一個小時之內已經翻完了他分管的江石鎮、三合灣鄉、臨河鎮、韋家集、六公岩鄉等六個鄉鎮的資料,這六個鄉鎮,以江石鎮為中心,星羅棋布地分布在雞鳴縣的最南端,這六個鄉鎮也是雞鳴縣最為貧窮、最為偏遠的鄉鎮,這些鄉鎮大多交通不便,經濟貧窮落後。
操,桑家明那個狗草的,竟然讓老子分管這些鄉鎮的扶貧工作,老子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幫他們富裕起來啊!
不過,厲中河抽完幾支香煙後又變得樂嗬嗬了,這些鄉鎮這麽多年不也這麽過來了麽,不就是條件差一點嘛,搞調研的時候累一點嘛,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可怕的呢?至於具體的扶貧效果,那可不是老子的事了!
此時的厲中河,他突然有了這麽一個偉大的計劃:必須在明年一年之內,想盡一切辦法做出一些成績來!這些鄉鎮是雞鳴縣最貧窮的,越是貧窮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績,老子現在已經不再是掛職幹部,而是縣政府扶貧辦的幹部,是真正的國家幹部,是縣政府名副其實的工作人員,既然身在這樣一個平台之上,就不能像張進、毛建功和李節高、王國華那些科員們一樣天天無所作為!
心裏有了這樣一個計劃,厲中河的腦子便閑不住了,同時他也越來越興奮,他是一個熱血沸騰的家夥,主意一旦定下來,立即就要去實行!
事不宜遲,厲中河立即起身來到了呂青的辦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呂青:“雞鳴縣是國家級貧困縣,雞鳴縣的扶貧重點在城南,也就是江石鎮、三合灣鄉、黑林子鄉、臨河鎮、韋家集、六公岩鄉,這六個鄉鎮,是我分管的對口鄉鎮。”
說著,厲中河站起身來,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雞鳴縣地圖,道:“這六個鄉鎮,呈品字形排列,其中,江石鎮位於最南端,如果我們修一條環形公路,以江石鎮為中心,依次向周邊鄉鎮輻射,有了這麽一條環形公路,那麽,咱們雞鳴縣南部的經濟圈便初具雛形了,北通雞鳴縣城,西接南林省省會玉江市,東到平樂省的發達城市金清市,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雞鳴縣的這六個鄉鎮的脫貧隻是小事,更重要的是,雞鳴縣的經濟發展將呈現出全市一流的高速度!我們暫且稱之為雞鳴速度!”
聽著厲中河的話,呂青眼睛一亮,沒想到這位天天隻知道貧嘴的小子竟然有這份見識,道:“繼續,繼續說下去。”
厲中河點燃香煙,思維逐步在擴散著,把自己的想詳細地跟呂青說了:“隻要修一條路,隻需要一條路,雞鳴縣就能脫貧!我們現在麵臨的問題,就是如何修路,如何爭取足夠的資金!”
“說了等於沒說。”呂青道:“想要扶貧,資金是關鍵,沒有資金,一切都是空談,縣裏財政非常緊張,如何能拿出這麽多的錢來呢?”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呂姐姐,你認為修這麽一條環形公路需要多少錢呢?”
呂青看著雞鳴縣的地圖,道:“至少需要兩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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