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大街的一家燒烤攤前停下,厲中河和尚欣妍一起坐下。

厲中河點了一瓶白酒,一盒匯源果汁,又要了二十串羊肉,十串羊腰、羊球。

“你剛才喝了兩大碗,還沒喝夠啊,別喝了,我還有話對你說呢。”尚欣妍滿臉不悅地道。

厲中河笑道:“你信不信,我再喝兩瓶也不會有事。”

“鬼才信呢!難道你真的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尚欣妍道。

“也不是,那也得看跟誰在一塊兒喝酒。”厲中河道:“如果跟汪青雲係列的人在一塊喝酒,也許喝兩瓶就醉了,如果跟尚小姐在一塊喝酒的話,那也許是千杯都未必會醉啊。”

“對不起,我不喜歡恭維。”尚欣妍佯怒道。

“哎,為什麽我說幾句心裏話偏偏你就不相信麽?”厲中河故意裝作鬱悶地道:“難道,你真的喜歡我虛偽?”

尚欣妍道:“我覺得你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厲中河笑道:“是啊,臉皮單薄的男孩子,一定不會找到對象的。”

尚欣妍臉一紅,沒有說話。

厲中河明白了,這尚欣妍一定還沒有處對象。或者說,她現在還是一位處女。

“來,我敬你一杯。”厲中河為了避免尷尬,舉起酒杯麵向尚欣妍道。

尚欣妍舉起一杯飲料,輕輕喝了一小口。

不遠處的攤位上,王小強和唐家龍、許大柱目不轉睛地看著厲中河和尚欣妍,哥幾個開始竊竊私語。

“哥們,你說咱厲哥是不是天生就是一副泡妞的命?”許大柱拍著唐家龍的肩膀道。

唐家龍嘿嘿一笑,道:“我也看出來了,上次跟厲哥一塊來的那個桃花溝的村支書,那可真他馬漂亮,貌似厲哥她都睡過了吧?”

“哎……”王小強長歎一聲,道:“看見了沒,厲哥今晚帶著的那個,貌似也漂亮得不得了啊!我他馬也有十好幾個馬子,壓根就跟人家不是在一個檔次的。”

“來來來,喝酒吧,咱們喝酒。”許大柱舉起酒杯來猛灌一口。

卻說厲中河不到半個小時的光景,已然喝掉了一瓶二鍋頭,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醉意,反而愈加的清醒。

尚欣妍道:“你對今晚的聚會怎麽看?”

厲中河心頭一怔,道:“我覺得戴書記對我非常的關心。”

“謝縣長對你也很關心啊。”尚欣妍道。

厲中河放下酒杯,直勾勾地看著尚欣妍,道:“你為什麽要和我談論這個問題。”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當初是謝縣長把你調到扶貧辦的。”尚欣妍麵對厲中河的目光一點都不回避。

“沒錯,的確是謝縣長把我安排到扶貧辦的。”厲中河點點頭,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扯到這個問題上來。”

尚欣妍微微一笑,道:“憑心而論,你覺得戴書記和謝縣長誰有可能會為雞鳴縣的發展起到更大的作用呢?”

“來了,又來了,嗬嗬,咱們現在是在喝酒,你咋又開始采訪我了呢?”厲中河不無苦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裏卻暗暗警惕起來,這個尚欣妍今晚約俺老厲出來絕不會吃夜宵這麽簡單,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當初,戴書記想把你調到縣委辦公室,如果你真的到了那種地方,你這輩子就完了。”尚欣妍看著厲中河的臉,一字一句地道:“你現在到了扶貧辦,正是體現自身價值的地方,你應該感激謝縣長。”

厲中河明白了,敢情這尚欣妍並不站在戴書記的這一邊!

“看來,你對雞鳴縣某些領導同誌的工作作風和行為方式非常不滿,是麽?”厲中河輕描淡寫地問,口吻裏充滿了意味深長,目光卻與尚欣妍對接在一起。

“是的。”尚欣妍點了點頭,直言不諱地道:“我覺得謝縣長現在正處於上任以來最困難的時期,他的工作空間受到了很大的擠壓,我們應該幫助他!”

說這話時,尚欣妍滿臉的真摯,看不出任何的虛偽。

“嗬嗬,如果這話讓戴書記聽到了,他會如何看你呢?”厲中河喝了一口酒道。

尚欣妍淡淡地笑笑,道:“在你的眼裏,是不是很在乎戴書記對你的評價呢?”

“我剛剛調到縣政府來工作,我在乎每一位領導同誌對我的評價。”厲中河道。

頓了頓,厲中河又道:“包括你。”

“我?”尚欣妍笑道:“我隻是縣委宣傳部一個小小的科員,我的評價,對你沒有絲毫的影響。”

“我覺得戴書記和謝縣長兩位領導的工作風格不太一樣。”厲中河道,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

“他們之間有怎樣的不同呢?”尚欣妍把握住了談話的主動權。

厲中河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尚欣妍的問題:“他們都是十分優秀的領導幹部!”

“厲中河啊厲中河,你真的好狡猾!”尚欣妍無奈地道。

“尚小姐,我覺得你今天晚上找我談話,一定有什麽目的!”厲中河笑盈盈地看著尚欣妍道。

尚欣妍稍稍一怔,道:“我覺得,我們應該為雞鳴縣的發展多做點工作。”

“是啊,我又何嚐不想多做一些工作呢?”厲中河正色道:“這個問題,貌似不用你來提醒你。領導既然把我從桃花溝調到了縣裏,我心裏自然知道應該怎麽做。”

“問題是,我們究竟應該跟什麽樣的領導站在一起?”尚欣妍道。

站隊,站隊,又是站隊!厲中河的心裏再一次湧動著“站隊”這兩個字。

“嗬嗬,照你這麽說,你到底願意跟哪位領導站在一塊呢?”厲中河笑問,他笑得很陰險,因為他重新掌握了問題的主動權。

尚欣妍微微一怔,隨即笑了,道:“我聽過謝縣長的幾次談話,很有思想,很有深度,如果他的思路真正能夠在雞鳴縣得到推行的話,咱們縣三年之內必定摘掉貧窮的帽子。”

厲中河笑道:“看來,你已經成為謝縣長的人了?”

尚欣妍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坦誠。

“厲中河,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也是一個講情義的人,我希望你能選擇好自己的路!”尚欣妍道。

厲中河灌了一口酒,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那你到底決定跟誰走?”尚欣妍不無期待地問道。

厲中河笑道:“誰對我好,我就跟誰走!”

“你的個人主義思想很嚴重!這種思想很危險!”尚欣妍不無擔憂地道。

“喲嗬,你還教訓起我來了!”厲中河笑道:“告訴你,我可是省農業大學政法係畢業的,我的思想覺悟並不比你差,我看問題的能力並不比你小,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有些話,我真的不願意說出來,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我都對你說出來了,你為什麽不能對我實話實說?”尚欣妍不知不覺間有些激動起來。

“這都是你主動的。”厲中河道。

“我主動,難道你就不能主動麽?”尚欣妍道,聲音也不知不覺大了起來。

厲中河沒有說話,隻是笑盈盈地看著她,嘴裏不時吐出一絲絲煙霧。

尚欣妍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一時間羞得滿臉通紅。

扭頭看看旁邊的桌位上,隻見幾名歪瓜裂棗般的家夥們正在傻嗬嗬地看著她,尚欣妍惡恨恨地道:“看什麽看!”

“哎喲,咋滴了這是,看都不能看啊,爺爺我看你是給你麵子!”幾個大佬爺們剛才已經看了尚欣妍好幾分鍾了,尚欣妍的美貌無疑使得他們色心雷動,早就想上前搭訕了,經尚欣妍這麽一說,他們正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