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山道上,厲中河的思緒此起彼伏,特別是關於他和柴秋菊之間的曖昧之事,他想得很多。

從內心深處而言,厲中河真的很喜歡柴秋菊,但他並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愛,而是一種出於男人的本能,一種男人體內湧動著的原始欲望,說白了,厲中河就是想跟柴秋菊上床,上了床之後各奔東西。如此而已。

此時此刻,厲中河的心裏湧動著或多或少的遺憾之情。剛才在柴秋菊的辦公室裏,如果能夠及時把門窗關緊,然後把柴秋菊按倒在床上,相信柴秋菊一定不會拒絕,如果柴秋菊拒絕的話,也僅僅屬於半推半就的範圍,他隻須稍稍用力便可將之征服,他太相信自己在這方麵的能力了。畢竟,柴秋菊是一個二十五歲的成熟女人,身體裏有太多的渴望需要排解。

不由得,厲中河的心裏暗暗罵著自己無恥而又齷齪。柴秋菊雖說是江石鎮的黨政辦主任,但她卻是一個很本分的美麗女人,她對厲中河的愛,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厲中河的才氣、學識以及俊郎的外表都使她著迷,也許,她所了解的厲中河,隻不過是表麵的東西,更深層次的東西,她並沒有看到,也就是說,她並沒有真正的了解厲中河究竟是怎樣的人。

望著四麵青山上黃葉翻飛,厲中河感慨萬千,他在暗暗地期待著和柴秋菊之間的關係最好不要僵硬,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要把她征服在床上,但不是現在。

這樣想的時候,厲中河又想起了趙爽,想起了趙爽那副嫩得不能再嫩的情商,他不禁對趙爽暗暗惋惜不已,如果他是趙爽,也許柴秋菊早已成為他呼來喝去、任意擺布的床上尤物。

“哎,爽哥啊爽哥,如果你得不到柴秋菊,那可別怪兄弟沒有點撥你。”厲中河自言自語地道。

當然,厲中河的思緒並不會全部沉浸在他和柴秋菊之間的曖昧情感裏,他的官途剛剛開始,他必須要多做些工作,盡快向上升。

四個小時後,厲中河回到了桃花溝,他沒有直接回村委會,而是回到了王大駝的家裏,這幾日來的折騰,他實在是太累了,盡管服用了冷先生那兒的千年老參,但他的精力再充足也是有限的。

已是中午時分,曉翠已經把飯做好,一盤土豆絲,一鍋南瓜稀飯,兩個玉麵米、白麵混合起來的饅頭,還有一碟鹹菜。

見厲中河風塵仆仆地歸來,曉翠立即重新進了廚房做飯。

厲中河坐到石桌子旁邊,道:“大駝叔,最近跟桑雲兒接觸得怎麽樣?”

王大駝最近這幾天也想開了,思想上經過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解放,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舒展了不少,厲中河送給他的幾件羊毛衫、新式純棉褲他也拿出來穿上了,滿頭白發也用“一洗黑”洗得漆黑發亮,整個人一下子精神煥發,來了一個大變樣。談起了桑雲兒之間的關係來,他更是不加掩飾。

“小厲啊,桑老太太她們母女兩個剛剛離開。”王大駝笑道:“我們聊了一個上午呢。”

“好,很好,大駝叔,您越來越厲害了。”厲中河讚道:“今天是農曆十月初三,初六是個好日子,我看這樣吧,初六那天,我們舉行一個儀式,就在這兒,給你們辦一場訂親酒席。”

“嗯,好。”王大駝歡喜地道,像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小厲啊,我,我聽你安排。”

正聊著,曉翠端了一盤土豆燉牛肉過來了。

“曉翠妹子,到我屋裏拿瓶酒來。”厲中河笑道。

厲中河的歸來,曉翠心情顯然十分高興,她喜滋滋地跑到厲中河的屋裏,拿了一瓶五糧液,熟悉地開啟酒瓶,先給厲中河滿上一杯,接著又給大駝叔滿上一杯。

“大駝叔,你的大喜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你這幾天就不要去地裏忙活了。”厲中河道:“明天我把劉黑蛋叫過來,讓他們把你的屋子、院子好好粉刷一下,既然家裏添了一口人,那就得有個新氣象,對不?”

“對,我也這麽想的。”王大駝樂嗬嗬地道。

“明天我讓城裏的一些朋友們送些漂亮的衣服、首飾和新鍋新碗新盤子什麽的。”厲中河道:“人這一輩子,結婚可是最重要的事,咱們得辦得風風光光。”

聽著厲中河的話,王大駝老爺子先是笑嗬嗬,但很快便笑不出來了,他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厲中河自然明白大駝老爺子所憂何事,毫不在意地道:“大駝叔,放心吧,你結婚所需一切開支,都交給我,保證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

說這話時,厲中河暗暗罵自己無恥,他現在的口袋裏有兩百多萬啊,僅僅是兩個多月的時間他便發了這麽一筆大財,這兩百多萬,都是從桃花溝村委會打劫來的,給王大駝老爺子娶一房媳婦絕對不在話下。應該說,王大駝取媳婦所用的錢,全都是桃花溝村委會的錢,但這些錢現在已經不姓“桃”了,也不姓“郝”了,而是姓“厲”了。

不過,厲中河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還算清廉,用公家的錢,給娶不起媳婦的王大駝老爺子成個家,善莫大焉!

午飯過後,厲中河立即把劉黑蛋找來,讓他集合一幫人,把王大駝老爺子的家收拾一新。

劉黑蛋自然拍胸脯答應了厲中河的安排,立即開展行動,不出半個小時便集結了三十多個壯勞力,有木匠,有石匠,有鐵匠,有泥匠,石匠進山運石頭,泥匠和石灰、壘牆,木匠砍伐樹木製作門窗,石匠選好石頭之後在門前雕刻石獅子,眾人齊動手,在厲中河和劉黑蛋的打探下,僅僅用了兩個半天的時間便使得王大駝的家煥然一新——兩頭雄糾糾氣昂昂的石獅子昂首蹲伏在了王大駝家門口,氣勢非凡,兩扇厚重的柏木大門外層塗了深紅色的油漆,上麵又用黑色的油漆寫了兩幅大氣磅礴的對聯,上聯是:天降福星祥瑞門;下聯是:地生瑞氣幸福家;橫批是:百福盈門。

這幅對聯是桃花溝第一美女史懷英編出來的。桃花溝的村民們看著這幅對聯,大都覺得非常貼切。這幅對聯裏,把厲中河比作了“福星”,正是由於有了這顆福星,王大駝家的光景才迅速出現了好轉。如果不是厲中河,他王大駝就算再長三個腦袋也無法扭轉貧窮的時光啊。

所有的準備工作進行完畢。厲中河便來到了桃花溝村委會,把郝祥林、趙盡忠、徐浩洋、瘋狗婆、史懷英統統叫來,一起開會研究如何給王大駝辦婚事。

按說,桃花溝村民們辦喜事,自己辦理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驚動村幹部。但王大駝是個例外,王大駝家裏沒有什麽親戚,家裏窮得丁當響,村裏不管誰管?

在桃花溝新一屆村幹部的選舉工作沒有正式開始之前,郝祥林依然是桃花溝的村支書、一把手。自打謀害厲中河的陰謀失敗之後,郝祥林完全被厲中河震懾得心服口服了,他雖然坐在會議桌的主要集團上,但卻擺出了一副唯厲中河之命是從的姿態來。

“我覺得小厲說得很對。”郝祥林道:“王大駝是咱們桃花溝最窮的一戶,現在,老爺子要娶媳婦了,家裏沒有人張羅,實在不是個事兒,我看這樣吧,這件事的總負責人,就由小厲來負責,小厲你來安排人手,需要我們做什麽事,我們一定盡最大努力配合。”

聽著郝祥林的話,厲中河暗暗好笑:操,早知今日,你他馬又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