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小強拿著手槍頂著傅一斌的腦袋,厲中河暗暗心驚,哇操,小強這家夥從哪裏來的手槍?一旦讓警方發現,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據說雞鳴縣警方前幾年就發生了一起失槍案,至今沒有破案,難道這起案件與小強有關?操,這小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兄弟,我看你瘦瘦巴巴的,竟然被他們欺負到這步田地,真他馬不忍心啊。”唐家龍拍著厲中河的肩膀,不無痛心地道:“我他馬的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以多欺少的事兒,你說吧,你有什麽事兒需要哥幫忙的,哥一定幫到底!”

傅一斌一聽,趕緊對厲中河說道:“小厲啊,咱們,咱們可以好好談談。”

麻金旺和郝祥林這個時候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剛才厲中河被兩名保鏢拿槍抵住腦袋的那一刻,他倆竟然拉著傅一斌的手臂狂歡,要求把厲中河就地解決,但他們沒有想到厲中河很快便重新得勢了。

厲中河不理傅一斌,故意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故意抹著眼睛,對王小強和唐家龍道:“多謝兩位大哥,多謝兩位大哥的救命之恩,兄弟這輩子都記得兩位大哥!”

唐家龍走近前來,重重地拍著厲中河的後背,安慰道:“兄弟,不要怕,有啥事,哥給你作主!”

傅一斌、麻金旺和郝祥林三個人不住地對視著,他們納悶不已:這他馬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啊,瞧他們剛才打劫時的樣子,跟厲中河一副德性啊!娘的,三個魔鬼,同時發飆,真他馬倒了黴運!

厲中河抬起頭來,看著王小強槍口下的傅一斌,眼神裏閃過一絲壞意,道:“老傅,我現在看出來了,你心裏一直都在打著壞主意,嘿嘿,你他馬對老子一點誠意都沒有!哼!”

“撲通!”傅一斌朝著厲中河跪下了:“小厲,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厲,我求求你,以後你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啊……”

厲中河轉過頭來,看著麻金旺和郝祥林,眼神裏湧動著絲絲淩厲。

麻金旺和郝祥林似乎看到了死神的來臨,一前一後朝著厲中河跪下了,異口同聲地道:“小厲,我,我們錯了,再饒我們一次,我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還他馬愣著幹什麽?”跪倒在地上的傅一斌朝著兩名立在當地發呆的保鏢厲聲喝道:“都是你們捅出來的事,老子讓你們跟來了麽?你們給老子滾,滾得遠遠的,再也別讓老子看到你們!”

兩名保鏢一驚,不知如何是好了。

“聽到了沒有,傅局長讓你們滾呢!”厲中河朝著兩名保鏢惡恨恨地嚷道。

兩名保鏢嚇得臉色都白了,如果就這麽走了,傅局長怎麽辦?

傅一斌扭過頭來,朝著保鏢們吼道:“聽到了沒有,小厲讓你們滾蛋呢,滾!你們兩個人渣!”

兩名保鏢此刻再有涵養也忍不住了,說白了,他們從小打架鬥毆,哪裏有什麽涵養呢,那位名叫“六子”的保鏢恨恨地道:“走就走,我他馬的以後再跟著你混事,不是人生的!”

站在六子身邊的另一名保鏢也忍不住了,衝著傅一斌道:“瞧你那副豬樣,死了也不冤!”

傅一斌一聽,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就是保鏢啊,這樣的保鏢,老子不要也罷,一點都領會不到老子的意圖,如果今天不是因為他們,老子也不會如此倒黴,還他馬的保鏢呢,不但保護不了老子,還把老子朝死裏推,哎,這幾天真他馬走了狗屎運了。

厲中河也看出來了傅一斌的這兩名保鏢,實在有些不爭氣,他們根本不能算是保鏢,而是地痞流氓小混混!這傅一斌竟然雇傭這樣的人為保鏢,可見他的水平也實在是幼稚低級。

兩名保鏢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就走。

“慢著!”厲中河喝道。

兩名保鏢登時停住,回過頭來,老老實實地聽候厲中河訓話。

“聽著,你們也許以後再也做不成傅一斌的保鏢,但我要告訴你們,今天的事,你們不管走到哪裏,都不能說出去!”厲中河一邊說著一邊在保鏢們的麵前揚了揚手機,道:“剛才你們拿槍時的動作,我都拍下來了,如果你們敢說出去,我就可以告你們私藏槍支,雞鳴縣前幾年的失槍案現在還沒有破,你們心裏一定有數吧?”

說著,厲中河把剛才拍攝下的視頻在保鏢們的麵前進行了回放,保鏢們看著厲中河手機裏自己的形象一片猙獰,嚇得倒抽一口涼氣,想不到這厲中河還有這麽一招,真是沒想到。

“不敢,不敢,我們絕對不敢說出去!”兩名保鏢臉色發白地道。

厲中河這才滿意地道:“去吧,以後少做點壞事就行。”

“好,好,我們以後一定不做壞事,多做好事。”保鏢一邊說一邊退後幾步,然後轉過身,趕緊逃之夭夭了。

“這位兄弟,敢情這幾頭畜牲連續害了你好幾回啊!”唐家龍繼續拍著厲中河的後背,道:“兄弟,像這樣的人,死了也沒啥,我看這樣吧,你給我兩萬塊,我們把這幾頭畜牲結果了,東麵就是大山,把他們埋到大山裏,誰也找不到。”

“嗯,兩位哥哥,你們說得太對了。”厲中河趕緊拿出軟中華,裝作無限感激的樣子,分別遞給王小強和唐家龍。

“啊——”傅一斌聽著唐家龍的話,嚇得將一泡尿撒到了褲襠裏,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厲中河剛才在他的辦公室裏,可是拿了他十萬元啊,像這種不請而自來的殺人凶手,區區兩萬塊就能殺人越貨,實在是少之又少啊!

情不自禁地,傅一斌萬念俱灰。

麻金旺和郝祥林朝著厲中河撲通撲通地磕著頭,腦門子上滲出了一大片血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祈求著:“小厲啊,我,我們錯了,我們都是聽了傅一斌這狗釀養的話,我們發誓,再也不聽這畜牲的話了,小厲,我求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小厲,我們呆會就去找戴詠華書記和謝天成縣長,不,我們現在就去……”

聽著麻金旺和郝祥林的話,厲中河暗暗興奮起來,事到如今,麻金旺和傅一斌的關係算是徹底破裂了!郝祥林隻是一個小小的桃花溝的村支書,他罵傅一斌沒關係,他無級無品,芝麻粒點的官,光腳不怕濕鞋,但麻金旺就不一樣了,麻金旺跟傅一斌都是雞鳴縣的正科級幹部,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鐵,經過這件事的鬧騰,相信他們從現在起,永遠都不可能再握手言和了。就跟那天晚上在山道上遇到野狼一樣,郝祥林和趙盡忠這對桃花溝的鐵杆搭檔,永遠都不可能站到一個戰壕裏了。

果然,傅一斌狠狠地盯了一眼麻金旺,暗道:如果老子這回死不了,老子一定要把你麻金旺朝死裏整,你的兒子,也將沒有好果子吃!

一念至此,傅一斌道:“小厲,今天的事,我一點都不騙你,我心裏一直沒安什麽好心,如果不是這兩名保鏢跟過來攪和,我也沒存什麽想法了,他們一來,我就想起你手機裏拍下的東西,我擔心啊,擔心你以後要挾我,所以,所以就有其他的想法了……”

厲中河暗暗得意,這傅一斌倒很實在,句句都是心裏話。

隻聽傅一斌繼續道:“小厲,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傅一斌再敢對你有什麽想法的話,不得好死,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你做點事,冠冕堂皇的話我也不想多說,請你看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