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裴特爾雖說幾乎陷入了昏迷狀態,但當他稍稍打開眼瞼之計,映入他眼簾的是熟悉的唐人街小診所,不由得臉上湧現一抹喜色。

“在做手術這方麵,我還是相信中國人的技術屬於世界一流的。”拉裴特爾先生悠悠然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厲中河微微一笑,這位拉裴特爾先生看來對中國人還是很有感情的啊!

不過,厲中河也不多說什麽,將拉裴特爾先生扶出診所之後,立即與尼古拉凱麗和秦小路兩大美女一起朝著診所大門而去。

然而,診所的門此刻卻是關閉著的,顯然,那名擅長做手術的中國醫生此刻已經睡下了。

然而,人命關天之際,厲中河不得不上前敲門。

敲了半天門,門卻依然沒開。

厲中河不由得有些失望,操,這個大夫難道死了?

正當厲中河心裏暗罵的時候,拉裴特爾先生奄奄一息地開口了:“不要著急,柯大夫是一個奇怪的人,在這麽半夜三更的,你必須得敲門半個小時,他才肯開。”

“他馬的,他也不怕門被敲壞。”厲中河罵道。

拉裴特爾先生喘著粗氣道:“他可不會擔心自己的門會被砸壞,他的門,是用粗鋼所鑄,你就是用鐵錘猛砸,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厲中河一怔,細細看那厚重的鐵門,不由得愣住了。這門,果然如拉裴特爾先生所說的那樣,堅硬的鋼鐵啊!

於是,厲中河來不及多想什麽,立即再次揮動著拳頭“敲”門。

終於,時間又過了十多分鍾,門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有氣無力的男人聲音:“誰呀,這麽晚了。”

厲中河趕緊收斂了急躁的呼吸,笑嗬嗬地道:“大夫,我們有一位病人,中槍了,急需手術……”

“呃——”門裏的那名男子稍稍怔了一下。

隨即,門裏門外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先生,您快開開門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厲中河眼見拉裴特爾先生的臉上越來越是僵硬,立即有些沉不住氣了,如果那大夫再不開門,老子翻了牆頭過去,把他抓出來。

“你是中國人?”門裏的男子良久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廢話。”厲中河道。

“中國人,這麽晚了還要在唐人街打打殺殺,走吧,我不管。”門裏那男子突然之間沒好氣地說道。

“呃——”厲中河暗呼了一口涼氣,操,這大夫竟然一點都不顧及同胞之誼啊!真他馬的欠扁啊!

“老哥先生,我,是我,我是拉裴特爾,我,我受傷了,您要再不開門,我就死在你的診所麵前……”

拉裴特爾先生終於咬著牙開口了。

“什麽?你是拉裴特爾先生?”門裏的那名男子又是一怔,聽他的口氣,似乎有些吃驚。

然而,拉裴特爾先生此刻再也沒有絲毫的說話的力氣,

“嘎吱——”門開了。

一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男人,看起來異常的雄壯,一張黑臉,一張大手,頗有力量,瞧那大手,如果用足了勁兒,猛地一扇,貌似一般的人都要被打飛。

厲中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名來自中國的外科大夫,暗暗驚歎,這位,顯然就是拉裴特爾先生所要來找的人了啊,他,就是那位柯大夫麽?

“拉裴特爾先生,您,您這回是怎麽回事?”柯大夫趕緊躍到了拉裴特爾先生的身邊。

顯然,拉裴特爾先生並沒有說謊,他也眼前的這位柯大夫關係還是不錯的。

然而,拉裴特爾先生此刻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全身受了好幾處槍傷,雖說沒有傷及心肝五髒,可也是由於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了。

“快,把拉裴特爾先生扶進去。”柯大夫朝著厲中河下了命令。

厲中河哪敢耽擱,立即扶著拉裴特爾先生,邁進了門檻裏。

柯大夫重新將門關緊了,然後領著厲中河踏入了一幢大院子裏。

厲中河和尼古拉凱麗小姐、秦小路站在院子裏四處張望了一下,隻見院子頗為寬敞,除了東側之外,南北西三方都是房間,每一間房間門前都栽種著一株株修剪得十分得體的無名樹木,整個庭院看起來頗為幽深。再加上夜間霧氣逐漸升騰而起,更增添了一抹難以言說的意境。如果拉裴特爾先生不是受傷的話,在這幢院子裏喝酒聊天,貌似也是很有情調的事兒啊!

真是奇怪,在這唐人街上,竟然還有這麽一處勝境,真是意想不到。細心地厲中河注意到,這幢院子裏所有的房屋,竟然全都是中式建築,就連腳下的地麵也是青石板鋪設而成,真是難以置信。

柯大夫步子一刻也不停留,徑直奔向了後院。他的臉上一片凝重,眼神裏湧動著一抹明顯的憂慮之色。厲中河感覺得出來,這位外科大夫似乎對於拉裴特爾先生的傷勢並不樂觀。

不光是厲中河,就是尼古拉凱麗小姐和秦小路這兩位大美女,她們同樣也覺察出柯大夫臉上的凝重表情,她們的心裏,不由得泛動著一抹緊張抑或是擔憂,眼前的這檔子事兒,在她們看來,這或許是此生從未經曆過的。

很快,厲中河一行人,跟著柯大夫來到了後院。

厲中河細細一掃這個後院,發現後院明顯不如前院寬敞,麵積足足縮小了一半。但是,後院的環境卻是比前院更加的深幽,診所外部的車流聲明顯遠去了。陣陣冷風吹到了人們的臉上,使院子裏的人們一下子頭腦清醒了不少。

柯大夫指著最裏麵的一間屋子對厲中河說道:“把拉裴特爾先生扶到屋子裏,我馬上就來。”

到了這個時候,厲中河也不說什麽,直接攙扶著拉裴特爾先生進了裏屋,裏屋裏黑洞洞的,厲中河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燈的開關,然後擰亮燈,狹窄的房間裏,頓時亮起了盞昏黃的燈。燈光下,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單人床,床上用皺巴巴的粗布鋪著,在床頭位置,擺放著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是一個淡金色的盒子,盒子沒有加蓋子,裏麵盛放著很久都沒有用過的手術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