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隊長的幫助下,當李發財來到了哥比倫開了一家驢肉餐飲之後,生意竟然好得出奇,出乎了他的想像,他的心裏美滋滋的。

與此同時,李發財也在暗暗的祈禱著一件事:但願厲中河萬萬不要來到哥比倫啊,但願厲中河不要出現在驢肉火燒店裏啊!

對於李發財而言,他的最終目標是:既要賺大錢,同時又不想陷害厲中河。畢竟,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裏,厲中河幫了他好多的忙,特別是給林海大學校長歐陽學文提供了數千根驢鞭,使他狠賺了一大筆錢,為了他的驢肉生意擴大再生產打下了雄厚的經濟基礎。就憑這一點,他到了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厲中河這個大恩人。

現在,強隊長再次來到了李發財的餐館裏,再次給他重申了任務,要求他務必盯緊厲中河。這使得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發財雖說是一個商人,但他卻是一個農民商人,農民有農民的弱點,但也有他的優點,那就是講感情,不像城市裏的大老板那樣沒有一點人情味可言。

此刻,李發財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撫摸著手裏的那包烈性迷藥,猶豫不定,厲中河就在樓上,如果此刻給厲中河端上一杯茶,那麽,厲中河一定會被毒倒,到時候,不管厲中河有多大的能耐,肯定會束手就擒。

……

厲中河正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踱著步,他的情緒,剛才還是風平浪靜,可是現在,卻突然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煩躁與不安,他總得這李發財的驢肉餐館裏沒來由地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

然而,想來思去,厲中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自己真的對於現在的情勢是那麽的敏感麽?自己與秦小路改頭換麵住在了這家驢肉館,相信除了李發財之外,再也沒有什麽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那麽,李發財會陷害俺老厲麽?

當這個問題浮現在厲中河心頭的時候,厲中河的心,猛地彈跳了一下。

細細過了好幾遍腦子,厲中河又放下了心頭的顧慮,他相信李發財不會是那種人,瞧李發財那副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惡人。

然而,厲中河盡管心裏這麽想,卻始終覺得有什麽事如哽在喉。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那李發財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俺老厲來到了哥比倫的時候才來這兒做生意?這,難道真的是偶然麽?厲中河的思緒,再一次活絡起來。盡管沒有什麽證據,可是厲中河有方麵的感覺,而且,這份感覺還很強烈。

正當厲中河考慮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門了,他趕緊回過神來,開了門。

“喲,中河啊,昨晚沒睡好?”李發財一進門,上上下下打量著厲中河的臉,發覺厲中河的臉色不是很好,便笑嗬嗬地問道。

同時,李發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袋咖啡,道:“來,中河,在國內你喝慣了各種名茶,來到了哥比倫,你得嚐嚐哥比倫的咖啡啊,否則,你就是沒來過哥比倫。”

厲中河笑盈盈地看著李發財,端起了熱氣蒸騰的咖啡,旋轉著,把玩著,但他沒有立即喝下去,而是笑盈盈地迎向了李發財,道:“老李,我感覺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李發財稍稍一怔,那布滿了不少皺紋的臉上,突然漲得紅了起來,那雙原本平淡的目光之中,突然之間湧動著無窮的恐懼。

農民,不愧是農民,老實巴交的農民啊!李發財盡管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不少年,見過的人也不少,但他卻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事,更甭提殺人這樣的事了,而且,他要殺的人,竟然是他的恩人!

“怎麽了?老李?你怎麽了?”厲中河見李發財的臉上突然之間有些反常,放下了咖啡杯子,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麽。”李發財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目光盯在了厲中河放下的那隻杯子上麵。

厲中河暗想,這老李難道是心懷鬼胎?

有了這樣的想法,心裏自然加強了提防。厲中河此刻可以說是小心翼翼。

李發財拿出了一盒自己卷的煙,抽出一支,遞向了厲中河,厲中河接過香煙,笑盈盈地道:“這種煙,太嗆,勁太大,我還真抽不慣。”

說著,厲中河拿出了自己的軟中華,悠悠然抽起來。

“中河啊,你,你們昨晚睡得還好吧?”李發財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

厲中河點了點頭,道:“還別說,在你這兒睡覺,我睡得特別踏實,比賓館裏還舒服啊。最主要的原因是兩個字:放心。”

李發財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一臉的苦相。同時,他又有一絲後悔,厲中河對自己這麽信任,自己怎麽忍心害他呢?

厲中河掐滅了煙頭,緩緩轉過身去,來到了床邊,拉開自己的行禮包,拿出了一遝厚厚的美金,整整十萬元,這是他剛剛點好的。

一見厲中河拿出了這麽多的現金,李發財的一雙眼睛登時就直了,不知厲中河何意。

“嗬嗬,老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一定很缺錢罷?”厲中河將一遝美金推到了李發財的手邊,道:“老李,剛來哥比倫做生意,初來乍到的,手頭肯定不方便,這是十萬元,送給你,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啊——”李發財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厲中河,嘴唇反複動了幾下,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嗬嗬,老李,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厲中河道:“咱哥倆也好多年朋友了,我知道創業的不易,正巧手頭還有些錢,就送給你作為投資罷,希望你能把這兒的生意穩定下來。如果不夠的話,你明說,我會幫你想辦法。”

“這,這這……”李發財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而他的心裏,卻是悔恨與自責交織在了一起。

不知不覺之間,兩行老淚,沿著李發財的眼角緩緩流了下來。

“我說老李,你可千萬別這麽想啊。”厲中河道:“朋友有難,幫助是應該的。而且,這十萬元美色,我根本不需要你來還,隻要你能把生意做好了,越做越大,就是給咱們雞鳴縣爭光啊,哪天我回國了,一聽說你李發財成了跨國驢肉老板,那我的臉上也有光啊。”

“撲通”一聲,李發財朝著厲中河跪下了。

“咦——”厲中河一怔,道:“我說老李,這可使不得啊。”

說著,厲中河趕緊伸出手來,將李發財扶了起來。

“中河,我他馬對不起你啊,我他馬的不是人啊!”李發財當著厲中河的麵,竟然號淘大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樣子是動了真情了。

“中河兄弟,我他馬的不是人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啊。”李發財猛地揮起了手掌,照著自己的左右臉頰狂扇,巴掌聲特別清脆,響徹整個房間,顯然是用盡了自己最大的氣力。

厲中河趕緊伸出手來,阻止了李發財的這種極為反常的舉動:“老李,別這樣,好麽,有話好好說。”

李發財悲怮萬分,慢慢地止住了哭聲,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慢悠悠地走到了門口,將房門關實了,然後返身坐到了沙發上。

厲中河心思一轉,他知道,這李發財一定有什麽秘密要跟俺老厲說。

果然,李發財壓低聲音說道:“中河兄弟,你一定要小心些啊。”

厲中河故作一愣,沒有說話,期待著李發財繼續說下去。

李發財吞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中河,我今天,差點做了一件傻事兒,你是我的恩人,我他馬的差點就因為賺錢的事兒把你坑了,我,我現在就給你說出來,一句不落地說出來,不然的話,我這後半輩子良心上下不去,中河兄弟,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如果你還當我是老朋友的話,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行了,老李,咱哥倆誰跟誰啊。”厲中河擺了擺手,不耐煩地打斷了李發財的話:“老李,有啥事,你就直說。”

說到這裏,厲中河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出了李發財想要說的是啥事兒。

隻聽李發財再一次深呼了一口氣,瞅了一眼房門,以一種隻有厲中河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中河,我這次來哥比倫開這家驢肉館,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厲中河故作一副納悶的神色問道。

李發財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本來在雞鳴縣做生意做得好好的,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找上了門,他們將一遝錢塞給了我,整整三十萬,請我幫忙做點事。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想讓我到這哥比倫開一家餐館,目的就是尋找你,然後把你騙到我的店裏,請你服下他們的迷藥。”

說著,李發財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杯子,道:“在這杯咖啡裏,放了一整包烈性迷藥,中河,幸虧你剛才沒有喝,如果你喝下去,你現在已經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