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市長第五十章 關心小姨子

這天下班前,李向東接到了綺紅的信息。

她說:對不起,我們不能一起吃晚餐了。我正趕往省城,有急事。

李向東回複她:什麽時候回來?

他們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隻要對方不說的事情,都不過問。因此,他沒問她什麽急事。綺紅許久沒回信息,李向東便撥打她的手機,她關機了。

一個晚上,綺紅都關機。

李向東還是發了兩條信息給她,一條是,你怎麽這麽傻?怎麽不叫我送你回省城?我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司機,不該知道的事決不問,不該見的人決不見。你完全可以在省城隨便什麽地方下車,趕我回來,然後,乘搭地鐵之類的公共交通工具去你真正要去的地方。一條是,什麽時候回來?有人很樂意去接你!

第二天,綺紅還是沒有開機,熬到下午,李向東放心不下,覺得無論如何,也得了解一下她的情況,便打電話給張老板。張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市紀委的人都去了,向張老板了解綺紅的情況,不可能不說清楚原因。張老板依然熱情未減,說,李秘書長嗎?知道你就會打電話過來。李向東心急,沒聽出那話裏的奧秘,說,知道我就不多說了。綺紅沒出什麽事吧?一天都關手機。張老板說,她本人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家裏可能有急事,回省城了。李向東問,她請了幾天假?張老板說,她沒說,隻是說回去看看,也沒說要去多長時間。李向東隻好說了幾句客氣話,便收線了。

黃打電話過來,問:“你都在忙什麽呢?”

李向東說:“也沒什麽好忙。”

市長已到新崗位上任了,新市長還沒到,工作正處於真空期。

黃問:“你小姨子的事,你還管不管了?”

李向東問:“她有什麽事?”

黃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她沒跟你說回來開美容院嗎?這些天,她要我帶她四處跑,位置都找好了。”

李向東說:“這事呀,我當然知道。”

其實,他一點不知道。雖然,曾聽小姨子說過要開美容院,也答應過哪天和小姨子進行消費市場調查,但這些天被整得焦頭爛額,竟把這事忘了。哪知,小姨子已行動了,且動作還這麽快。但他不能跟黃說不知道這事的進展,說了準得被黃好一陣數落。

黃說:“我算是忙完了,接下來的事該你辦了。”

李向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這半路撒手不理怎麽行?”

黃說:“跑跑腿的事,我可以幫,但辦執照的事就幫不了了。我打聽過了,也真想幫,跑了幾個部門,人家不給麵子。這事得由你這大秘書長親自出馬才行。”

李向東說:“好,好。辦證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由我來處理。不過,跑腿之類的粗重活你還得幫下去!”

黃說:“這不用你說。我辦自己的事也沒這麽上心。這幾天,老婆都罵我了,說我把她都忘了。”

兩人笑。李向東知道,黃後麵那句話是胡亂編的。

他拿出手機查找小姨子的手機號。小姨子裝了手機,就把手機號存進了他的手機。好像他李向東還是第一次撥打小姨子的手機。

小姨子問:“姐夫,有事嗎?”

李向東聽到她那邊有很尖銳的吵雜聲,問:“你在哪?怎麽這麽吵?”

小姨子說:“我在裝修。今天找了幾個裝修師傅過來,正在裝修。”

李向東說:“你這麽大件事,怎麽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小姨子也不客氣,說:“你有時間嗎?”

李向東說:“我現在過去,你說說,你在那個位置?”

小姨子說了位置,李向東一聽就知道在哪了。他想,位置還不錯,看來黃這家夥這事辦得還有點眼光。

黃與小姨子選擇的位置不是很熱鬧,卻很空曠,附近是一個十字路口,街道很寬,因為是新區,街道與建築物之間預留了幾十米的綠色帶。記憶中,那原是一個買水果的超市。由於經營不下去,就轉讓給了小姨子。李向東想,開水果超市,地方不熱鬧不行,但開美容院就不一樣了,就是要找這種不很熱鬧,又空曠的地方。

他走進小姨子的裝修工場時,小姨子正在指揮那幾個裝修工做事。她怕工場飛揚的木宵灰粉,就在頭上紮一條花頭布,李向東看了很覺滑稽,想笑,又能不好意思笑。

小姨子見有人進來,抬頭看李向東一眼,又繼續忙自己的,好像心裏有氣,不想和他說話。李向東便站在一邊看那幾個裝修工忙碌,一會兒,他便覺得那幾個裝修工活做得不怎麽樣,工具也很普通。

李向東示意小姨子過來,小姨子臉上寫著不願意,但還是過來了。

他問:“這幾個裝修工哪找來的?”

小姨子似真似假地說:“街上找來的。”

李向東說:“把他們退了。我給你找好的。”

小姨子說:“怎麽退?人家已經在這忙了大半天了,人家出的裝修方案我也同意了。能退嗎?你就能找到更好的?”

李向東笑了笑,說:“你不好說,我去跟他們說。”

他還想說,你知道你姐夫是幹什麽的嗎?雖然沒能當副市長,卻代副市長管了幾年城建,別說請幾個裝修工,就是拉支裝修隊伍去省城裝修新機場也是一句話的小事。

李向東掏了三千元,把那幾個裝修工打發走了。

小姨子摘下頭布拍打身上的灰塵,還是不想理李向東。

李向東說:“以前都是我不好,沒把你的事當回事。從現在開始,我把你這事放在第一位,認認真真管起來,總可以了吧?”

他有一種歉疚感,小姨子回來都這麽長時候了,除了第一天,他們有過像樣的交談接觸外,就再沒關心過她,反倒讓小姨子時不時地為他擔心。他有一種贖罪感,他要好好地幫幫小姨子,他不幫她,誰還能幫她,雖然黃也盡心盡力地在幫他,但黃的能力畢竟有限。

他問自己,如果真要幫小姨子,那麽很多自己以前不做的事就要去做了?以前,自己約束自己的一些禁條就要解除了?

他對自己說,別再給自己那麽多禁錮,隻要把握好度,不犯原則問題,有的時候就應該世故些。還那麽認真幹什麽?那麽認真又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