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二章 渴望的衝動
小倩又從市（縣）打士過來了。她雖然不知道李向東住在什麽地方，雖然李向東關了手機，但她還是找到了李向東。她打電話給陳小雨，叫他告訴李向東，說她有事要找他，叫他把手機開了。陳小雨說，你直接打他宿舍的電話吧。她忙說，我不打，你也別告訴我。我他自己告訴我。她還是很遵守她的諾言的。
陳小雨打電話進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對李向東說，小倩說有事找你。他說，她就在市政府大院門口。李向東不相信，說，她怎麽會在哪呢？別聽她瞎說。陳小雨說，她可能沒有回去吧？李向東心裏跳了一下，想這小倩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一陣風似地打的走了，說不定又會一陣風似打的回來了。李向東忙開了手機，撥打小倩的電話。這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的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不管她在哪，不管他對你怎麽樣，單獨一個人，總是讓人不放心的。
小倩在電話裏笑，說：“你到底打電話給我了。看來，你還不是不在乎我。”
李向東一聽她那口氣，以為她又騙他了，說：“你又開什麽玩笑？這都幾點了？”
小倩卻說：“幾點又怎麽樣？多晚多夜你還在宿舍呢！我現在卻是站在大街上。”
李向東問：“你現在在哪？”
小倩說：“我在等你。你不是住在宿舍嗎？應該離市政府大院不遠吧？我就在大院門口。你過來接我。”
她說，你不要不信，你不信的話，我要站崗的武警帶我去你宿舍找你。
李向東能不去見她嗎？雖然，他很擔心小倩會做出什麽他預料不到的事，但是，他不能不去見她。這個小倩，真不知他李向東什麽時候欠了她的。他想起了陳堅曾說過的一句話，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欠了李向東的，所以現在要還債似地一樣樣還。現在，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欠了小倩的，也似乎在一樣樣地還。
他沒在市政府大院門口見小倩。那裏二十四小時都有武警站崗值班，讓人家看到這麽晚了，還有個女孩子在等一個男人，什麽樣的想法沒有？雖然，他們會守口如瓶，但是，李向東總還是覺得心虛。他要小倩離開那個門口。他說，在門口左邊有一條路，你順著那條路往裏走，我這就來接你。
那是一條僻靜的路，有一點向上走的坡度，路兩旁種著梧桐樹，枝葉婆娑，光線暗得像能聽見有什麽蟲兒在叫。小倩來到路口，還是猶豫了一下，就站在路口那裏等，別看她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怕的人，有時候，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怕黑。隱約看到有個人從那坡上下來，走得近了，感覺到是李向東走路的姿勢了，這才迎了上去。
她問：“是你嗎？”
李向東說：“是我。”
她問：“這路怎麽這麽黑，路燈也沒有。”
李向東收了一下腳步，又繼續往下走。他覺得，不能帶小倩去宿舍。這女孩子什麽事做不出來？如果，像他背她回家那次，她要耍蠻，真喊“耍流氓”，他可就跳進河裏也洗不清了。
他說：“這麽晚了，你怎麽還跑來呢？”
小倩說：“那你說，我又為什麽不能來？”
他說：“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小倩卻說：“我覺得有這個必要。你現在忙完了，一個人呆在這邊，我來陪你不是正好嗎？在這個時候，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隨時都會來陪你，不管我在什麽地方，都會趕來陪你。別人未必做得到。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做得到嗎？她做不到，我卻能做到！”
他們走到了一起，麵對麵站著。光線雖然很暗，彼此卻都能看見對方。小倩仰視著他，雙眼閃著光亮。李向東躲開了她的目光。
他說：“這樣沒用的。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在躲避你。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我並不喜歡你。”
小倩說：“我知道。知道你不喜歡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會喜歡我。但是，隻要你覺得我是個好女孩，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
李向東說：“不會的。我已經和我喜歡的女人商量好了，等我忙過這一陣，就回去領結婚證。”
他以為小倩又會跳起來，又會大吵大鬧。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他想，應該把話說明白了，不能再讓她存有一絲兒希望。哪怕就是有一絲兒希望，小倩都會滋生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幻想。今天，她能這麽晚打的過來，明天又會做出什麽舉動呢？他不能再讓她做出什麽非常規的舉動了。他不想她給他添麻煩，更不想地級市大院的人知道這個事。
小倩似乎也有心理準備了，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不對他發脾氣了。
她笑了笑，說：“你們幹什麽都不關我的事，就是結婚也不關我的事。在你沒喜歡我之前，你和別的女人幹什麽我都不介意，也沒權介意。”
她說，你和她結婚又能說明什麽呢？隻能說明你現在喜歡她，現在想和她結婚，現在想和她過一輩子。但是，這並不等於你永遠都喜歡她，永遠都想和她在一起。
她說，說不定，哪一天，你會發現我比她更好，比她更適合你，你慢慢就會喜歡我了，就會改變現在的決定，不想和她在一起了，更不想和她過一輩子了。
李向東真不明白，話說到這程度了，她怎麽還這麽執迷不悟？還有這麽一番大道理？真拿她沒辦法！
小倩笑了一下，問：“不準備帶我去你宿舍嗎？”
李向東說：“還是到那咖啡廳坐坐吧！”
小倩說：“是不是有點怕我？是不是怕我進了你的宿舍，就不走了？”
她說，我還不至於那麽無賴吧？在你心裏，我會是那麽無賴的嗎？她突然想了起來，說，是不是想起那一次，你背我回家時，我威脅你了。說要喊抓流氓了？她說，這次，我絕對不會那麽做了，絕對不會，如果我要再那麽做，那麽威脅你，以後，你都別再理我，別再接我的電話。她說，我隻是想去陪陪你，陪你說說話，不說話也可以，陪你看電視，陪你喝茶。你不覺得在這邊一個人喝茶很寂寞嗎？很需要有人陪你嗎？
李向東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甚至於，在這樣光線暗淡的地方，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了。他說，有什麽要說的，我們還是到那咖啡廳說吧！說完，他就往前大步走去。小倩還站在那裏，李向東經過她身邊時，她才反應過來，便完全失去了女孩子特有的衿持，猛地從後麵抱住他。
李向東條件反射地腰杆挺直，動也不敢動。他怕自己一動，激惱了小倩，刺激她大喊大叫起來。這路這麽黑，如果有個女人大叫抓流氓，市政府的武警必然會撲過來。
小倩緊緊地貼著他的背脊，那臉，那豐滿挺翹的胸，那很彈性的小腹，且還隨著呼吸，輕輕蠕動，他那背脊便有火在燙燙地燃燒。
她說，你就一點機會也不給我？一直以來，你都在躲避我，為什麽要躲避我？為什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隻是不說而已。
她說，你是心虛，你不敢給我機會，你是怕自己喜歡上我，怕自己欲罷不能，怕自己會做出對不起那個女人的決定。所以，你不得不躲避我，一點機會也不給你自己。
她說，你不應該那麽做，不應該躲避我，不應該不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不應該放棄這可能是你這一生最最喜歡的人，這個人也可能讓你知道什麽是最最幸福！
那一刻，李向東有點迷茫，搞不清楚真是喜歡小倩，還是因為小倩是女人。他不僅背脊火樣地燙，心也火樣地燙，便有一種渴望的衝動。身後這個女人唾手可得，且是那麽年青，那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