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卷 大市長候選人 第1811章 今天的創新是明天的傳統
他們繼續往前走，便見這裏的許多傳統手工藝品、風味吃與市縣的差不多。李向東說，這也不奇怪，東江市離市縣本來就不遠，都有許多共通性。楊曉麗就說，但是，人家卻能把這些集中起來搞這麽一條步行街。市縣那個步行街卻不倫不類，除了建築物有點傳統氣息，就什麽特色也沒有了。李向東笑著說，你這是在指桑罵槐啊！楊曉麗愣了一下，便笑了起來。
她拍了李向東一把說：“你這是神經過敏，我可沒批評你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
李向東說：“各有各的實際吧！市縣相對東江市而言屬封閉地方，步行街的定位也不一樣，主要還是以吸引本地人的購買欲為主。東江市流動人口多，慕名而來的遊客多，這個步行街就以吸引外地人為主。”
楊曉麗說：“說不過你，你總會為自己狡辯。”
李向東說：“這是狡辯嗎？應該是結合本地實際，實事求是。”
他們走進一個賣葵扇賣竹製吊簾水煙筒的店鋪，就見一個手工藝人，拿著電烙鐵在那葵葉做的葵扇上燙圖案，三人前前後後站著看，都驚歎那手工藝人的技藝了得，在那麽薄的葵扇上走電烙鐵，隻要手抖一抖就會燒出洞來，但那電烙鐵在他手裏卻像筆一樣，隨心所欲，一會兒，葵扇上就呈現出一隻貓一隻狗。
楊曉麗問：“這也是傳統手工藝嗎？以前沒有電，應該用不了電烙鐵吧？”
那人說：“以前是用火燒。有了電，就改用電烙鐵了。”
他嘴裏說著，手裏的活卻沒停。
李向東笑著說：“這就是對傳統手工藝的改良。事物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今天的改良便是創新，便是明天的傳統。”
那人抬頭看了李向東一眼，似乎意識到這遊客與別的遊客不一樣，竟說出這種很有見地很官方的言詞。
他們走到一個店鋪前，見門口擺著一副大石磨。楊曉麗問，這是開什麽的？表妹說，一看就知道了，肯定是賣豆腐的。說完，又覺得不踏實，賣豆腐的怎麽也設在這步行街？再說哪沒有豆腐，豆腐也算本地傳統風味吃嗎？楊曉麗指著店鋪掛的招牌給表妹看，說，又說錯了吧？叫你說話先過過大腦就是改不了。那招牌在風中飄，上麵寫著兩個大字“涼粉”。
楊曉麗說：“看這石磨也知道不是磨豆腐的，磨豆腐的石磨會呈黑色嗎？”
李向東說：“我們進去吃碗涼粉吧！現在吃的都是食涼粉，好久沒吃過手工磨製的了。”
店鋪不大，也就擺了三張桌。他們說要三碗涼粉，就有店員拿了一個葫蘆幹殼做的勺，從店鋪出來，在石磨邊的一個木桶裏瓢了一勺黑黑的墨汁一樣的水。他們知道，那是涼粉草磨出來的水。很顯然，這店鋪為了讓客人放心他們製作的涼粉絕對是自磨的，所以，便多了這麽一道讓客人看的程序。
表妹問從身邊經過的店員：“怎麽不現磨給我們看看？”
那店員笑了笑，說：“每天一早開店的時候，和下午三點左右，都會磨一次。”
表妹見楊曉麗在瞪她，便問：“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楊曉麗反問：“你說呢？”
李向東說：“這應該不算吧？本來，我也想問的，也想看他們現磨涼粉汁。”
楊曉麗說：“你跟她一樣幼稚！人家怎麽可能每煮一碗涼粉都現磨呢！當然先是磨好了放在那裏。”
表妹說：“提提意見總可以吧？讓他們磨給我們看總可以吧？”
楊曉麗說：“當然可以。人家打開門做生意，隻要客人提出要求都會滿足，不過，這涼粉的價格就不一樣，一百塊錢一碗。”
表妹說：“你別嚇我。”
楊曉麗說：“我沒嚇你，我知道一百塊錢一碗你也吃得起。”
表妹說：“隻要不是天天吃。”
自製的涼粉怎麽也沒有食涼粉嫩和滑，但那涼粉味卻很濃鬱，或者說，如果是外地人，未必能接受那股濃濃的涼粉味。有時候，不是越傳統的東西就越能讓人接受的。偶爾吃一兩碗倒還可以，但要當成一種產品進入市場，就不得不考慮消費者的口味，而且，還是處地人的口味了。
步行街裏還有許多食店，規模都像那涼粉店一樣，隻有三兩張桌，吃的都是很本地的風味，有牛雜牛腩粉，餛飩餛飩麵，魚片生滾粥。
表妹卻在這裏碰到了熟人。
他們走到一個牛雜牛腩粉店鋪前，正有人從店鋪出來，一抬頭，便有一個人三十歲左右的人衝表妹笑，說，表妹老師也來轉步行街啊！表妹也衝他笑，就見他伸出手要跟表妹握手，表妹很別扭的樣子，還是跟他握了。他就看看李向東和楊曉麗，表妹忙介紹說，這是我表姐夫和我表姐。那人說，是來旅遊的吧？又說，應該是來看表妹老師的吧！他說，你們放心，表妹老師在我們這邊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什麽事的。
李向東對表妹說：“怎麽也不介紹介紹你這位同誌？”
表妹臉一紅說：“這是我們那管教育的副鎮長，我去那學校是他同意批的。”
李向東還沒伸出手，副鎮長又伸手跟李向東握了。他問表妹：“你表姐夫是幹什麽工作的？”
這次，表妹先過過腦了，卻不知該怎麽答？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楊曉麗說：“我們是做生意的，本生意。來這裏看看有沒有對路的貨，想弄些回去。”
副鎮長看了看楊曉麗，又看看李向東，好像有點不相信。他問，是第一次來東江市吧？李向東點頭說，第一次。副鎮長對表妹說，你應該帶你表姐夫表姐多轉轉，東江市有很多值得看的地方。他說，表妹老師對東江市也不熟，我帶你們轉轉吧！我正好有時間，也有車很方便。
李向東說：“非常感謝副鎮長的熱情。我們還是不麻煩你了。”
副鎮長說：“不麻煩，不麻煩。”
他說，我的車就停在外麵的停車場。表妹說，不用了，我表姐夫表姐馬上要趕回去。副鎮長說，這麽急嗎？怎麽不多玩兩天？李向東說，生意脫不開身。副鎮長就說，我看得出來，表姐夫一定是做大生意的。李向東笑了笑，說，你怎麽就看得出來？在家裏開雜貨店的。副鎮長說，不像，一點不像。李向東不想跟他羅嗦了，這個副鎮長熱情得叫人煩，於是，就像對前麵一家不遠的店鋪感興趣，徑直走了進去。楊曉麗似乎也有同感，也跟了過去，隻剩下表妹留在那裏應付。
楊曉麗悄聲說：“這副鎮長對表妹不懷好意。”
李向東說：“也不一定吧？人家隻是對人熱情，你怎麽可以這麽瞎亂猜。”
但表妹跟過來後。楊曉麗還是告誡她，以後少點跟那副鎮長來往。表妹說，我這才見他第二次麵，上一次，村委會的人帶我去見他是第一次。剛才他衝我笑，我還差點想不起他是誰呢！楊曉麗說，反正你自己心吧！表妹說，每天除了上班，我哪都不去的，除了跟學校的人接觸，我誰都不接觸的。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步行街的盡頭。李向東問，還上哪？楊曉麗說，去教育局看看吧！李向東問，你是不是急了一點？楊曉麗說，我隻是坐在車外圍，又不進去看。他們的車停在原來幢樓前，於是又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