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亮劍,劍走偏鋒
古向國眼皮一跳,心中一緊,夏想點火了?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不象話。”古向國假裝鎮靜,任何時候市長的風度都不能丟。
劉林岩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我剛接到消息,英成和曆飛調走了焦電的全部卷宗,帶著焦大還有相關證人,連夜前往燕市去了。”
此時天色漸晚,夜色已經降臨,英成和曆飛突然離開郎市就說明了一點,夏想撥劍了!
“路洪占呢?”讓古向國懊惱的是,路洪占身為市局一把手,沒有第一時間向他匯報,就是天大的失職。
“不,不清楚,沒聯係上路局。”劉林岩見古向國臉色灰白,表情陰森得嚇人,心中怕得很,聲音就小了下去,“聽說,聽說路局最近和三夫人經常在一起。”
三夫人是指冷質方身後四位夫人之中第三位,名叫尹芝平,今年33歲,膚白貌美,有一個7歲的女兒。
古向國知道路洪占平常人五人六裝得挺象,其實他有一個特殊的愛好,就是最喜歡寡婦。冷質方四位夫人之中,三夫人尹芝平最有姿色,路洪占借工作之便和她勾搭成殲也可以理解,但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心和女人一起鬼混,這個老路,真是蠢到家了。
古向國立刻打通了路洪占的私人手機,告訴他了夏想已經動手的消息。
路洪占大吃一驚。
不出古向國所料,路洪占確實在尹芝平家中鬼混。
路洪占剛等尹芝平的女兒睡下,他正在洗澡,正打算洗澡之後成就好事,古向國的話如同當頭一盆冰水潑下,澆了他一個透心涼。
毒,準,狠!
……以上路洪占對夏想出手時機的評價,評價之後,他又倒吸一口涼氣,清楚了一點,他和尹芝平之間的關係早就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因為人家正是趁他鬼混的時候從容出手,連夜帶人離開郎市的。
離開郎市的用意很明顯,就是不想給他插手的機會。上次是將他滯留在燕市,這次倒好,直接就帶人去燕市了,總之手段不一樣目的卻相同,就是要讓他靠邊站別搗亂。
路洪占激情頓時消退,穿好褲子,不顧尹芝平雙眼如霧的挽留,急急趕回市委,和古向國密謀。此時,距離英成帶人離開已經半個小時以後了,想要派人追回,也來不及了。
路洪占就打電話給英成,關機。再打給曆飛,占線。一連打了半個小時,始終占線,就氣得他摔了電話。
一個小時過去了,100公裏都出去了,路洪占知道,回天無力了。他不甘心,又打電話給省廳的熟人,交待幾句之後,才想起焦電案件想要翻案,必須要經過省高院,就想起了他在省高院的熟人——副院長高豔東。
路洪占和高豔東通了半個小時電話,心中稍微心安了一些,就又和古向國商議一番,決定再從郎市入手,決不能讓焦電翻案,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將證據做死。
古向國也聯係了不少方方麵麵的關係,等鬆了一口氣時,才發現已經深夜了。他也不顧市長的身份,又給楊服打了一個電話。
在得知楊服的兒子楊明已經出國,並且加入了美國國籍之後,古向國總算長出一口氣。夏想算是白廢心血了,就算能替焦電翻案,楊明如果賴在美國不回,也很難被引渡回國。楊明不回來,不親口招供,想要翻案簡直就是笑話。
然而讓古向國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就從省高院傳來消息,省高院對焦電一案十分重視,將於近期重新受理。下午,又從省紀委傳出風聲,冷質方貪汙受賄4000多萬元,其中大部分受賄款項已經掌握了一手證據,請相關當事人主動投案自首,將視情節輕重給予減免處罰。如果15曰不自首,省紀委將聯合省檢察院,實施抓捕。
不管是省高院的消息還是省紀委的風聲,都不是正式渠道流出的,但空穴不會來風,顯然是有人故意放風,是真的針對行賄者,還是說給有心人聽,就全看各人的領悟能力了。
古向國知道,風聲,真的緊了。第一波衝擊波,即將到來。
而與此同時,占住漆和全美漆之間的風波,愈演愈烈。到底全美漆和占住漆之間的過招是一次巧合,還是有意為夏想的出手製造迷陣,古向國不得其解,但又不得不分出部分精力來關注事件的進展。
讓他不明白的是,全美漆一次簡單的人事任命,不知為何又觸動了佐藤的神經,導致佐藤氣急敗壞地親自前來找他,非要他出麵幹涉全美漆的決定。
就讓古向國十分為難,不理解佐藤為什麽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事情的起因是,全美漆對外宣布,任命魏紅清為全美漆的市場總監,負責全美漆麵向全國的推廣和銷售工作。
外人或許沒有什麽感覺,隻是納悶魏紅清是何許人也,怎麽會突然從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一下躍升為全美漆的市場總監?到底她有什麽來頭?
佐藤和魏紅清之間的恩怨,古向國並不知情,甚至可以說,全郎市也沒有幾人知道內情,但有限的幾人中,恰恰夏想是知情者之一,而佐藤又清楚地認識到,魏紅清擔任全美漆市場總監,絕對是夏想的手筆。
完全是當胸一刀的做法,比打臉更狠。
如果說楊貝拿陳大頭的錢和占住漆作對,讓佐藤感到的是憤怒和好笑的話,而魏紅清擔任全美漆市場總監的舉動,就讓他憤怒得幾乎失去了理智,甚至毫不誇張地說,就讓他感到了一陣陣心寒。
夏想的手段太犀利了,也太會抓住每一個人的軟肋了。楊貝是陳大頭的軟肋,是哦呢陳的軟肋,同時也是占住漆的笑柄。而魏紅清雖然無人知曉她是何許人也,但她卻是他的軟肋,是他一不小心就會驚醒的惡夢!
佐藤就要出離憤怒了。
但他又不能對古向國言明,說他當年強殲了魏紅清,而且魏紅清還一人帶大了他的孩子,他隻是以攪亂市場為由,強烈要求古向國以市長的身份出麵,要求全美漆停止利用占住漆的名聲炒作自己的無恥行徑。
古向國現在自顧不暇,又不能理解佐藤的要求到底有什麽意義,就隻好含糊其詞地答應,等佐藤一走,他就又打電話給哦呢陳,想問個明白。
哦呢陳大概知道佐藤和魏紅清之間的糾葛,就含蓄地一說,最後感慨了幾句:“夏想此人,手段犀利而下手極準,往往一出手就打在人的痛處,讓人又難受,又有苦說不出。古市長,我們現在太被動了,得想個辦法還手才行。”
古向國本來想將他的手段留在最後,打夏想一個出其不意,但現在看來,再拖下去說不定就沒有機會施展了,就說:“你有什麽想法,先說來聽聽。”
哦呢陳也想好了對策,就沒有隱瞞,和盤托出。
古向國聽了,對哦呢陳的計劃不置可否,而是直接說出他的計劃:“夏想在下馬區扳倒白戰墨的時候,留下了隱患。後來白戰墨也查明了真相,當時故意誘騙他上當的女人叫叢楓兒,現在叢楓兒人在京城,在有名的京城冷美人的肖佳的公司工作。白戰墨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叢楓兒故意造假,他的目的就是即使他翻不了案,也要扣一頂屎盆子到夏想頭上……”
哦呢陳大喜:“真有這樣的事情?太好了,不管用什麽手段,隻要叢楓兒承認是夏想指使她騙了白戰墨,夏想陷害黨委一把手的罪名要是落實了,他就後果嚴重了,哼。”
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哦呢陳又驚叫一聲:“叢楓兒在肖佳的公司工作,是不是肖佳和夏想也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我聽說肖美人一直沒有結婚,好象還有了孩子,她背後的男人是誰?我想,如果我花100萬去查清誰是孩子的父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會不會調查出來一個讓人驚喜的結果?”
哦呢陳的想法也讓古向國眼前一亮,如果夏想真和肖佳有什麽殲情,還有了孩子,嘿嘿,夏想想不倒台也難!
又有哦呢陳主動出錢出力,何樂而不為?古向國就對哦呢陳的想法大加讚賞,鼓動他立刻下手,刻不容緩。
哦呢陳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放下電話就著手去做,派他最得力的手下前往京城去調查肖佳。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調查肖佳,不但真正惹怒了夏想,也讓他品嚐了肖佳的手腕,事後他才追悔莫及,因為他打開的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第一波浪潮之後,郎市似乎又恢複了表麵上的平靜,夏想照常上班下班,和艾成文之間又恢複了以往還算密切的關係,經常可以見到夏想的身影出現在艾成文的辦公室內,而每次艾成文都十分客氣地迎送,市委書記對待常務副市長的態度,比對待市長的態度還要來得熱切。
明眼人更可以看出,夏市長除了和艾書記關係密切之外,和張書記之間的互動也有所加強。以前雖然也聽聞張書記和夏市長常有立場相同的時候,但兩人工作之外的來往並不是很多,現在卻不同,兩人幾乎天天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商談什麽要事。
英成和曆飛到了燕市之後,才向路洪占匯報了工作,路洪占雖然十分不滿,但也沒好指責兩人什麽,一是因為兩人有夏想和張櫻籍的默認,再向上說,甚至還可以抬出艾成文,就讓路洪占知道多說無用。二是路洪占很清楚他有把柄落在兩人手中,雖然說敲敲寡婦門不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他是政法委書記,有傷風化,有損形象,還是不要再有什麽飛短流長才好。
盡管被人抓了把柄,路洪占還是不後悔上了尹芝平的床。他得承認尹芝平確實有一套,不但身材一流,功夫超群,而且還媚到了骨子裏,讓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幾次幹柴烈火之後,他連死在尹芝平床上的心都有了。
路洪占感覺他煥發了第二春,才知道以前也經曆過了不少女人,但和尹芝平一比,都是三流貨色。他甚至還慶幸冷質方死得好,要不他沒有機會享受一場意外的豔福。同時他還嫉妒冷質方,竟然一個人左擁右抱娶了四個女人,一個糟老頭子了居然還霸占了尹芝平好幾年,真是喪盡天良的老東西。
沉浸在溫柔鄉之中的路洪占,對於古向國的提醒和目前的危險處境,沒有清醒的認識,最終讓他錯失良機,差點釀成大錯。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其實不管是不是英雄,隻要是男人,都難過女人關。要不,古往今來,多少男人都栽倒在女人的懷中?
路洪占的收權行動進行得本來還算順利,但因為他意外收獲了尹芝平,對於下一步的布置也就沒有用心,就正好讓表理得了空子,審理了一起令人啼笑皆非的強殲案。
之所以說是啼笑皆非,是因為吊兒郎當的強殲犯在被審訊的時候,本來還得意洋洋,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好象占了多大便宜一樣,最後當他聽到受害人的名字之後,不敢相信地要求幹警再重複一遍,幹警見他的樣子實在有點滑稽,就勉為其難又重複了一遍受害人的名字,結果犯人一下痛哭流涕,聲稱強殲錯人了。
幹警還從來沒有見這麽蠢的強殲犯,不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姓,因為對方是有目的地實施強殲,可能案件的背後另有案件,是報複作案,不是衝動作案,就加強了審訊力度,結果就審出來一起案中案!
據犯罪嫌疑人交待,他本想強殲的人是楊貝,結果陰錯陽差之下,喝點酒,跟錯了人,加再上他又有點夜盲症,晚上實施作案的時候,隻看到衣服穿得一樣,就將人拖到了樹林之中,實施了犯罪活動。
其實當時他完全可以從容脫身,但感覺到受害人反抗不太激烈,似乎還有一點配合的樣子,他就色心又起,準備實施第二次強殲,正好被兩個過路人發現,當場抓獲。
一聽到犯罪嫌疑人想要強殲的人是楊貝,表理就立刻意識到案情重大,當即決定主審此案。正好此時是路洪占正樂不思蜀之時,就讓表理抓住了一個重大機遇。
也是合該陳大頭倒黴,他本想指使人強殲楊貝,想要摧殘楊貝的身體和心理,不成想,楊貝早在夏想的提醒下,有所防備,每天出門必有司機隨行,還請了保鏢。當時幸好犯罪嫌疑人盯錯了人,如果他盯上的是楊貝本人,別說他能得手,不被當場打得殘廢就不錯了。
但凡事總是巧合,正是因為犯罪嫌疑人的瞎打誤撞,不但讓夏想找到了劍走偏鋒的切入點,也讓他抓住機會從側麵出擊,讓他和古向國之間的交手,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完全成了一出出人意料的大戲!
一開始犯罪嫌疑人還負隅頑抗,不肯招供,隻說就是貪圖楊貝的美貌,哪怕坐上幾年牢也要辦了她。後來架不住表理的攻勢,慢慢被突破了心理防線,承認了受人指使,就是要毀掉楊貝的清白。
最後他心理防線崩潰之後,完全交待了實情,說出了是受陳大頭所托,而且還說出聽人私下裏議論,楊貝還是處女的傳言……陳大頭的隱私,沒有經楊貝之口傳出,卻意外經過一個混混之口傳到了外麵,最終讓陳大頭成為郎市的笑柄。
表理大驚,當時就繞過路洪占,直接向艾成文匯報了案情。艾成文很清楚眼下正是夏想和古向國較量的關鍵時期,他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又向京城打了一個請示電話,隨即就約夏想見麵,進行密談。
在夏想和古向國之間過招的事情上,艾成文本來一開始所持的是中立的立場,但剛剛和京城通過電話之後,接到了新的指示,讓他盡量暗中配合夏想的行動,因為古向國和夏想之間的對峙,已經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中央高層之間已經達成了妥協。
具體達成了什麽妥協,上頭沒有透露,艾成文自然不敢多問,但有一點他心裏清楚,各大派係之間的較量,在即將到來的省部級幹部的大規模調整之中,已經初見勝負,但在郎市,還有一次具體而微的政治鬥爭更具有象征姓的意義,或者說,作為省部級後備的廳級幹部,如果不經過殘酷的政治鬥爭,也不可能真正入得了高層之眼。
況且,夏想和古向國之間的交手,已經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地步,基本上已經接近了省部級之間的交鋒的手腕,勝者,有望成為省部級的儲備,敗者,可能從此沉淪。
艾成文不管他的幕後人物和夏想的幕後人物達成了什麽妥協,反正上頭有了明確的指示精神,他就完全執行。
在和夏想密談了十分鍾之後,艾成文當即決定從側麵配合夏想的出手,立刻以教唆罪的名義抓捕陳大頭!
火上澆油,郎市的局勢,陡然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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