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1章 該怎麽著就怎麽著
葉天南登機之前,給夏想打了一個電話。
打第一遍的時候,夏想沒接。葉天南不氣餒,繼續打,結果第二遍,夏想還是沒接。
一般而言,如夏想的級別,就算邱仁禮打電話給他,如果二遍都不接的話,不會再打第三遍,因為很失禮。
葉天南偏偏就打了第三遍,因為有些話他不吐不快,必須要和夏想說個清楚。
第三遍電話響了五聲之後,接通了。
葉天南上來就不太客氣地說道:“夏書記,連電話也不接,太不給麵子了。”
夏想的聲音很漠然,就如秋風一樣冰冷:“葉天南,我沒有義務接你的電話,再說,我也不認為有和你通話的必要。相反,我還認為你一再打來電話,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太讓人失望了。”
印象中,夏想從來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姿態,即使在湘省之時,和他針鋒相對幾乎勢同水火時,也是彬彬有禮,從來沒有說過狠話,今天是怎麽了,怎麽上來就是一番攻勢?
葉天南還真被夏想的一番話說得愣在當場,過了半天才清醒過來,不由惱羞成怒,說道:“夏書記,做人做事但留一線,也好以後相見,我來魯市是公幹還是私事,與你無關,你躲在背後暗下黑手,算什麽男人?!”
一急之下,本想含蓄一問的問題,葉天南卻直截了當地問出了。,等於是直接明說他的兩次被打事件是夏想在幕後指使了。
夏想愕然問道:“葉天南,你什麽意思?你在魯市?我都不知道你在哪裏,怎麽還對你暗下什麽黑手,你簡直是血口噴人!”
夏想的話說得很篤定,語氣很堅定,一下讓葉天南沒緩過來,被嗆得說不出話。
難道真不是夏想所為?
昨天聚會結束之後,葉天南心事重重地返回賓館,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上樓,就在停車場被幾個人堵住了。對方是三四名壯漢,個個膀闊腰圓,而且看上去都喝了不少酒。
一開始對方並不是有意要堵葉天南的路而是幾人似乎鬧了矛盾,拉拉扯扯,你推我推,鬧成一團,鬧到最後,卻正好將葉天南圍在了中間。
葉天南也喝了幾兩酒,雖未醉,也有了幾分醉意開始時還沒有意識到什麽就本著多事不如少事的美好願望讓到了一邊。
不料對方當著他的麵,開始對打起來,打得還挺凶。葉天南可是很少見過真正的拳拳到肉的鬥毆,有點害怕,就想躲得更遠一點,舟旁邊一讓,卻踩了一個人的腳。
就惹了大禍。
對方一下就火了,也不自相殘殺了聯手就對他好一頓拳打腳踢。可憐的曾經的副省級高官葉天南,為了掩人耳目,前來魯市時是隻身一人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邊連一個警衛都沒有,用他的話來說,就真正的虎落魯市被犬欺。
被飽以一頓老拳之後,葉天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淚,身上的疼痛再加上心中的憋屈,差點痛不欲生。
是呀,葉天南的仕途在遇到夏想之前,一直順利得好象坐了火箭一樣,別說被人打了,誰不對他恭敬三分禮讓十分,現在倒好,不但成了平頭百姓,竟然還被人象痛打落水狗一樣好一頓飽打,真是天可憐見,他招誰惹誰了……
對方足足群毆了葉天南同誌有四五分鍾之久,如果真的是拳拳到手的話,葉天南同誌現在基本上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了。奇怪的是,雖然人多拳雜,還連腳也用上了,葉天南被打得滿臉開花,眼鏡也飛到了一邊,看似慘不忍睹。
其實葉天南自己心裏有數,對方很有分寸,根本就沒有想重傷自己,表麵上打得挺凶,實際上都留了餘力,隻是讓他鼻青臉腫而已,身上並沒有幾處傷,肋骨沒斷,手腳完好,也沒有內傷,除了……除了臉上火辣辣地疼之外。
至此,葉天南已經明白了什麽,對方不是打人來了,是打臉來了,要的就是讓他難堪,讓他鼻青臉腫,讓他沒臉見人!
如此,用意已經呼之欲出了,聯想到第一次的正麵警告,葉天南已經十分清楚一群醉漢並不是什麽醉漢,而是別有用心的打手。
對方打完之後,還有一人意猶未盡地朝葉天南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魯市不歡迎你!以後,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怕了為止!”
葉天南此時再不明白是有人嫌他在魯市多事,他就白活了一把年紀了,思來想去,再將今天會麵的一幫人排除在外之後,夏想就成了他最大的懷疑對象,因為就他認知之中,除了夏想,再沒
有第二人會對他下黑手。
對,是黑手而不是狠手,換了別人,他今天恐怕不但鼻青臉腫,還得斷了肋骨。
葉天南心中的憤怒和憋屈別提有多強烈了,想他當年何等的風光,現在被人痛打一頓還不算完,還被人直接吐在臉上,平生的奇恥大辱!
但他終究還是怕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他就知道必須離開魯市了,否則,說不定還會有更嚴重的威脅事件發生。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他現在連強龍都不是,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走歸走,事情還要問個明白,葉天南就打電話質問夏想,想探探夏想的口風。他心中十分義憤,因為在他心目之中,夏想本是一個正人君子,如果打人的事件真是夏想背後指使,那麽就讓他心中的夏想的偉光正的形象徹底破滅了。
不想電話一打出,卻被夏想直接嗆了回來,又讓葉天南心思浮沉了。
“我在魯市,夏書記,你真不知道?”葉天南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我來魯市兩天,被人打了兩次,魯市的治安,真是好得很!”
夏想的語氣也平靜得近乎冷峻:“魯市太大了,每天發生的打架鬥毆事件,不知道有多少,我對你在魯市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報警了沒有?相信魯市警方可以公正公平地處理……”
葉天南被夏想弄迷糊了,想說什麽,又不好再多問了,最後隻是說道:“我對魯市的治安和齊省的個別人,很失望。”
夏想嗬嗬一笑:“對魯市治安有想法,可以向李童和劉一琳同誌反映問題。對齊省個別人失望,這個就幫不了你了,你可以直接和他說個明白。當然,對方是不是接受你的意見,就兩說了……老葉,還有事情嗎?”
葉天南坐上飛往京城的飛機之後,還依然餘怒未消,心中卻還是不能肯定事件的背後,到底是哪一雙黑手在作怪,回想起和夏想通話的每一個細節,他心中疑惑反而更喜了一一真的不是夏想?
夏想接完葉天南的電話,搖頭笑了,有些人真不自覺,明明是一根攪屎棍子,卻還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多有本事,多重要。葉天南就和許多自高自大的人一樣,太高抬自己了,自以為了不起,可以和蘇秦一樣,合縱連橫,指點訌山,其實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職的盜版而已。
一個盜版者還想擁有正版者同等的待遇,不是癡心妄想又是什麽?根本就是白日夢!
人應該有自知之明,既然不在其位了,就應該不謀其政,不要上躥下跳地象一個跳梁小醜一樣,拿著雞毛當令箭。
打了兩頓還是輕的,如果他還再敢來魯市攪局,一定要讓他品嚐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夏想下了狠心,有時候不敲打敲打,有些人就不知道什麽是廉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希望葉天南的遭遇,不但能為葉天南敲響警鍾,還能讓某些賊心不死的人,也警醒幾分。
半個月後,一場秋雨帶來了秋涼,齊省,正式進入了秋天。雖然還有兩個多月才開始政府換屆,但此時各項工作已經提上了日程。
為了防止換屆之時出現不可預料的差錯,邱仁禮多次抽出時間,親自到人大參加各項會議,再三強調要嚴格落實中央的意圖,要將中央的指示精神放到第一位,要堅定地不折不扣地執行,不允許有任何個人私利和不和諧的事情出現,誰出現問題,就拿誰問責,絕不姑息。
或許邱仁禮的嚴厲起到了震懾作用,前期工作一切順利,不但秦侃低調得好象不存在一樣,程在順也老實已交地配合工作,積極主動地完成了各項任務,沒有出現一絲偏差。
總算讓邱仁禮一顆心落到了實地。
轉眼到了,1月中旬,曹殊黧總算從京城回到魯市,又安心地陪在了夏想身邊,肩負起了照顧夏想的重任。夏東一切安好,幾乎成了總書記家中的一員,吃住都在總書記家中,雖然偶而還和小靈鬧一些小別扭,但總體來說形勢一片大好。
而齊省的形勢,也似乎是一片大好了。
也確實是,齊省在國慶之後,政治上一片清明,除了李丁山在品都的打黑之外,各地市風平浪靜,步入了秋高氣爽的秋天,是難得的一段風和日麗的盛世秋景。
但在太平盛世的背後,依然隱藏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跳動的音符,對夏想來說,衙內終於正式向達才集團提出了撤資。對秦侃來說,惡夢的降臨,事先毫無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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