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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在回省城的車上睡了一覺,現在還有些精神,三個人買六瓶二兩裝的紅星二禍頭、一大堆零食跑到紫霞湖邊的草地上。林泉本來買兩瓶來著,沒想到田麗又拿了四瓶塞購物車裏。

田麗為剛剛對林泉發脾氣有些不自在。在田麗麵前,張濤恢複了自然,好像剛才的傷心都在不經意間蒸發一空了,替她解釋:“田麗,老大倒不是看不起你,他天生對美女有絕強的免疫力。你知不知道九八年國商最轟動的事件與人物?”

“什麽事?”

“校電視台的陸一蔓,國商係花陸一蔓,省立校花陸一蔓,你知道的吧?去年陸一蔓倒追咱們老大,卻遭老大無情拒絕,那時我們出門都覺得高人一等……”

林泉喝了一口酒,笑著不讓張濤往下吹,對睜大眼睛的田麗說:“別聽張濤瞎吹,什麽倒追不倒追的,陸一蔓讓我幫她輔導一門經濟課程,約我一起上夜自修,我那時候正準備別的考試,就沒答應她。後來聽她們宿舍的女孩子說起這事,原來陸一蔓跟宿舍裏的女孩子開玩笑,拿我當賭注呢。”

“賭什麽?”

“賭我經不經得住美女的誘惑。那時我還真有些心動,就是備考時間太緊,不然就會成為陸一蔓石榴裙下的犧牲品,那樣會死得很難看的。”

“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不內疚了,陸一蔓對你沒那點意思,她會無聊到拿你當賭注?那隻是她被你無情拒絕後的說辭。你知道省立有多少男生甘心讓她拿去消遣?”張濤站起憤憤不平的大聲指責林泉,借著酒勁,猛的跪到田麗麵前,“你知道,當時看到陸一蔓被他拒絕後的傷心模樣,我們宿舍內部差點就要手足相殘。為了打開老大的心扉,我們宿舍五個人陪他喝酒,老二倒下了,他還清醒著,老六倒下了,他還清醒著,後來他栽在我的手裏,我跟老二當時的女朋友,一起趁著他醉酒拷問他,問他的初戀情人是誰,他傻笑。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傻笑。問他手不*,他個*的還是傻笑。問他喜不喜歡陸一蔓,他竟然喊媽媽?狗曰的,不知道是戀母情結太嚴重,還是把陸一蔓看成他媽媽,才拒絕她,再問他,他就隻會吐兩個字‘媽媽’,就在那裏‘媽媽’、‘媽媽’叫……”

“咳……”林泉讓灌進喉嚨的酒嗆著,揮著手抹眼淚,想笑著說什麽,卻沒笑起來,又灌了一口酒。

“沒想到你這麽可愛……”田麗讓張濤的描述逗樂了,笑得隻揉肚子,見林泉低著頭,以為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翻過身子,躲到林泉的眼皮子底下,就要取笑他,卻發現他異常的神色,臉頰掛著淚水。

田麗一時怔住了,見張濤還要往下說,忙扯了扯他衣角。

林泉將剩下的大半酒瓶一口氣灌下,狠狠丟到遠處空洞洞的晨光裏。

張濤、田麗愣在那裏,看著林泉消逝在看台後麵的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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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是讓手機鈴聲驚醒的,諾基亞手機裏裝的是靜海的卡。記得昨天有些微醉,情緒倒有些失控,倒是最後那一口帶著強緒灌下去的一大半口,將他搞到八成醉意,一覺睡到現在,腦袋有些宿醉後的微漲。看著張濤從被單下昂出頭看著他。林泉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麽,心裏感到別扭,不慣在別人麵前表露心事的人才會這種不自在的感覺,林泉知道自己是那種藏得很深的人,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快發黴了,沒說什麽,拿著電話到外麵去接聽。

已經十二點了,張碧筠見他還沒聯係自己就先打電話來了。

佳誠的人,林泉跟朱雲天、那個將他拽出門的銷售經理有過接觸,對底下的人也不熟悉,他跟朱雲天約定下午二點到月牙湖小區接管那裏的工作人員,到時顧良宇、樊春兵也會到場。

朱雲天見林泉還起用原銷售處的那班人馬,有些奇怪,月牙湖給搞得這麽慘,還不是這般龜孫子沒努力工作?林泉卻有不同的想法,他向來以為隻有不稱職的管理者,沒有不稱職的員工,何況他也沒有精力與時間重新招一批人馬。

張碧筠已經在月牙湖那邊晃悠了一個上午,沒見林泉心急著找她,倒有些奇怪。

林泉洗漱完畢,將胡子刮幹淨,拿起背包就要走的時候,張濤喊住他:“你住哪裏?最近隻有老林的課才看到你。”

隻有林琴南先生的課有價值一聽,其他的……不聽也罷。林泉寫下省城的手機號碼:“青年公寓,靠著靜安門,有事打這號找我,特別是林先生額外的講座,一定要通知我。”

錢薇看見穿著淺咖啡色棉質短袖衫、棕色休閑褲、背著運動背包的林泉和辦公室女郎打扮的張碧筠走上銷樓處大廳的台階,緊張起來,不知道他記不記得一個月以前的事情。

大老板不滿意這裏的銷售成績,將樓盤的銷售委托給一家房產營銷公司去做,這裏的銷售人員和物管人員如果不被那家房產工作接受的話,那就要重新去找工作了。自從經理宣布營銷公司的老板就是這些天常過來無理取鬧的青年時,錢薇一直忐忑不安,仔細想來,他的問題隻過於細致而已。

顧良宇、樊春兵、朱雲天、佳成月牙湖項目部經理朱成東、銷售經理邵兵、物管部經理錢衛國、會計師李梅、會計師方婷等人都已經坐在會議室,隻有林泉踩著點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