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人窮氣短

沈新銳剛要掛了電話,突然聽到話筒中有人說道:“沈部長你好啊,我是高建彬,真是不好意思了,沒有想到沈部長也喜歡四合院,要不這樣吧,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怎麽樣?”

沈新銳聽得出來是高建彬的聲音,氣的差點要罵人,有你這麽打臉的嗎?他的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高書記說笑了,不過就是一套四合院嘛,京都裏麵也不缺,我再找合適的買一套就是了,高書記既然在京都過新年,歡迎有時間到家裏坐坐。”

等高建彬把電話掛了之後,朱雲朝哈哈大笑,對他說道:“這個沈新銳看上了我的房子,請他老爺子通過我的嶽父來壓我,做事沒他這麽不地道的,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這次在你這裏碰了一鼻子灰,兄弟就是兄弟,沒說的!”

又說道:“這樣,你家大業大媳婦多,最大的那套四千平米的院子,我送給你了,你給我個底價就行。改天隨便找一個和我辦手續,錢在賬麵上當然是要多給我的,要不然我沒有辦法堵住別人的嘴,然後我會讓財務把錢分批劃給她。”

許陽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別為了屁大點的事在哪裏唧唧歪歪的,我肚子餓了,建彬趕快去做飯,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把東西給你送來,等會我們就抽著大熊貓煙喝大紅袍,也算是享受一回。”

高建彬不滿的說道:“許哥,你也知道我家的人口多,以後可能更多。總要找個地方安置一下吧?沒有住的地方。你讓我一家人站在冰天雪地裏喝西北風呢?”

許陽撇了撇嘴說道:“雲朝的最大的那套大四合院我去過。你家的那些弟妹們啊,就是生一幼兒園的小寶貝也能放得開。四千平米的地方,建築麵積兩千七八,快比得上明清時代的大臣了,這種享受我看著都眼紅,就是沒有錢買。”

高建彬笑著說道:“追求的目標不同得到的結果也不一樣,你現在擁有的價值,有錢人做夢都想要。魚和熊掌兼得的事情太少了,收獲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算了,不說了,我去做飯,就是不管你們這群餓死鬼,我還得照顧那群媳婦呢!”

直到這時候高建彬才有空和李麗說話,他在廚房裏一邊擇菜,一邊輕聲說道:“辛苦你了,來京都過年你爸媽沒有意見吧?”

李麗溫婉的笑了笑,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爸媽能說什麽,跟你一起過年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高建彬壓低聲音說道:“晚上可以嗎?”李麗有點麵紅耳赤的點了點頭。說道:“過了危險期了,隻要注意點,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懷孕的女人其實也可以適當的發生性行為,隻要前三個月和後四個月不發生,中間的三個月不但允許,而且有必要這樣做的。既能夠緩和孕婦的情緒,對心理是個很大的安慰,對胎兒也是有好處的。高建彬正因為不能時常陪伴在李麗的身邊,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要比對待別的女人更加心細一些。雖然他的思維不是那麽守舊,但有個後代還是很高興的。

這麽多的人做飯可不是容易事,加上這幾個女人都不是做飯的高手,高建彬忙碌了一個小時才把才都做好了,主要還是以燉菜為主,別的都是涼拌菜。

一群人時不時派個代表過來檢查,大多數人都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中午自然是要餓的前胸貼後背。高建彬自己倒是無所謂,他是在省城的家裏住了一晚上,早晨吃完早餐放了羅燕的假期才去的機場。

這群女人都是有來曆的,也不慣這些人的毛病,菜做好了莫煙雨就在廚房喊客廳的閑人們端菜,邵國翰很不滿的說道:“你們家未免有點怠慢客人了吧,我們還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好歹我們也沒有空著手啊!”

蕭月光說道:“你知足吧,要是把你當客人,你們絕對吃不到這麽正宗的高家菜,說起來還是沾了李麗的光,我們買的都是純綠色的食品,雞是農家的土笨雞,兔子和魚是野生的,臘肉是建彬從嶺南運來的,野豬肉和鹿肉都是俄羅斯大山林的,冬瓜幹貝老鴨湯是李麗專用的,便宜你們了,等孩子出世的時候多送點禮物。”

女人們留在客廳裏吃,男人們到餐廳去吃,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對孕婦真的不好。高建彬端著菜一進門就暈了,說道:“這是誰想得這麽周到,居然把酒店用的大餐桌搞來了?”

麵前是一張能坐三十個人的大餐桌,電動可以旋轉的那種,一張桌子外加椅子,差點把餐廳占滿了。莫煙雨笑著說道:“我專門在家具廠定做的,雖然不是紅木,也花了我一年的薪水呢!”

富偉宸湊過來說道:“別怕,我給你報銷,不就是一套餐桌椅嘛!”宋婉凝在一邊說道:“太好了,既然富哥這麽大方,我們那個未來的新家還缺很多的家具呢,特別是那種紅木的,我最喜歡了,多了也不要你的,十套桌椅吧!”

富偉宸心疼得直咬牙,說道:“我是多這句嘴幹嘛,看看,幾百萬又沒了!”宋婉凝不屑的說道:“哭什麽窮呢,嶺河市你又是影視城又是遊樂園的,還投資了房地產,手裏有的是錢,這點對你來說算什麽?”

大家落座後就把五十年的茅台陳釀打開了,高建彬平時消耗的主要是煙和茶葉,對酒這玩意他一直不感興趣。雖然他給大家倒了一圈的酒,可沒有一個人喝,饑餓本來就難受,空著肚子喝酒更難受,兩樣加一塊,還叫人活不活了?

高建彬坐飛機坐的,對吃飯這件事情不大感興趣,夾了一筷子龍須菜嚼著。隨口說道:“我看那個沈新銳好像有點怕老婆。事實是這樣嗎?”這是他的一種感覺。這兩口子到辦公室的時候,沈新銳很明顯的沒有老婆說的話多,這是不正常的。

王子建笑著說道:“你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人窮氣短,沈新銳的確有點遷就賈采萱,最大的問題是,沈家的人經濟上受製於賈采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兩樣全給沈家占了,沈新銳不害怕老婆才是怪事呢!”

高建彬奇怪的說道:“這話怎麽說,我有些不大明白,沈家這樣的家族難道還缺銀子花?好像沈家出了不少的高級幹部吧,聽賈采萱的意思,沈家也有不止一家企業。”

富偉宸搖了搖頭說道:“建彬,話可不能這樣說,不要以為京都家族就個個都是揮金如土的,那隻是假象而已,其中的內幕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不會明白的。沈老那一輩兄弟姐妹很多。可偏偏就隻有他自己成了氣候,其餘的人生活過得都很艱難。順便說一句,他的老家就在關中省的一個很偏僻的小村子裏,老區的經濟水平低。”

然後說道:“而沈老是個非常念親情的人,對兄弟姐妹的家庭非常愛護,包括老家的那些遠親和鄉親們,隻要找到他,都會盡可能的提供幫助,但你也知道,論權力沈老在位的時候相當強勢,可他是個很清廉的人,一輩子靠著死工資,能有多少錢?”

朱雲朝接著說道:“沈老的兒子們大多數都是身居高位,這倒是不假,可越是位高權重越是不能伸手,特別是京都的領導幹部,國家紀檢委就在這裏辦公呢,查你太方便了。再者和你說的一樣,沈家的第二代和其他家族的第二代沒有什麽不同的,接受的都是父輩言傳身教的影響,追求的目標也不是為了錢,搞企業隻是第三代人才發生的事情。”

許陽說道:“既然沈老給家族的成員們提供經濟幫助,還要對老家的鄉親們負責,這開支就是很客觀的數字,他老人家拿不出來的,那怎麽辦呢?沈家唯一經濟寬鬆甚至是富得流油的,就是沈新銳一家人,嚴格的說是賈采萱。”

接著說道:“她的娘家賈家,是最早進入商界的京都家族之一,經濟實力非常強勁,她在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辦自己的企業了,積累了豐厚的財富和經驗,沈家沒錢,沈老就隻好動用房地產公司的錢,要不然沒有辦法,扶持家鄉經濟還可以找找老部下們,自己家的事情怎麽找?”

曾幾何時沈家的人也會臨陣退縮呢,但沈新銳實在是沒有辦法,尾巴被人家給抓住了,不服又能怎麽樣?今天他找朱雲朝也是為了消消鬱悶,對他來說換個新的環境,或許能給自己帶來新的生活。最近這段時間什麽事情都不順,先是被高建彬在嶺河市收拾了一頓,而後秀媛的事情被老爺子知道後,劈頭蓋臉又是一頓大罵。

別看老頭子八十歲的人了,火氣一點不減當年,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半個小時都不帶停的,還是當著一家老小的麵。老頭子的聲音還一直回蕩在他的耳邊:“我就沒有見過像你們兩口子這麽愚蠢的,把沈家的臉送到別人腳底下踩,高建彬比你小了十歲,看人家的手段!這就是在借勢,你懂嗎?秀媛年齡小不懂事這我可以原諒,可是你們呢,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看不清人家早就拎著刀,準備殺雞給猴看嗎?”

然後拍著桌子吼道:“你老子從來在別人眼裏都是老虎獅子,什麽時候變成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的雞仔了?這下倒好,用不了幾天京都圈子裏都會傳的沸沸揚揚,有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我們沈家這一次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被老爺子臭罵一頓,然後過年還不許兩口子回家裏住,嫌兩人丟人現眼,沈新銳心裏這個別扭就不要提了。想來想去就準備自己買套新院子住,反正老婆賈采萱有的是錢,別說是四合院,就是八合院也沒有關係。

另外還有一個目的,現在京都的老四合院非常緊張,想買都買不到,市麵上幾乎沒有什麽房源,新開發的那些他們這些人看不上,沒有曆史文化傳承的痕跡。住在裏麵跌份。

四合院象征著一種尊貴的身份。這是地位的象征。購買的意圖並不單純是為了這種生活環境。朱雲朝手裏現存的那兩套非常珍貴,都是明清時期的老宅,是四合院達到完美鼎盛時期的產物,而且以前是世代相傳,所以保護的非常好。

更為讓人心動的是,這兩套四合院的麵積相當驚人,最大的一套竟然接近四千個平方,小的一套也有兩千多個平方。這裏指的是占地麵積。在京都中這是極其難得的,甚至稱為獨一份也不為過,價值越高越是不好賣,朱雲朝也不是沒有動過心思,但是拍賣會上卻全都流拍了,沒有人買得起。四千平是個什麽概念,那是好幾個億呢!

早先大家對四合院並不是很重視,炒熱是近幾年的事情,那些什麽文學大腕,影視圈的明星大腕。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對這種環境非常喜歡。放著別墅豪宅不去住,非要去住四合院不可。但價格升上來有人搶著買,朱雲朝卻偏偏不賣了,一直留在手裏當作是奇貨可居。

沈新銳很偶然的機會想起了這件事情,他就請老爺子給羅部長打了個電話,別看沈家強勢,朱雲朝要是不願意賣給他,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羅部長欠了沈家的人情,當嶽父的一旦施加壓力,女婿也不會太離譜的。

這兩套四合院隻要買了就絕對能升值,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又能體現自身的價值,何樂不為呢?沈新銳中意的是那套四千個平方的大院子,光是想象一下心裏都激動。

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這個電話如同一記悶棍,把沈新銳打得頭暈眼花半天回不過神來。高建彬居然跳出來要買四合院,不管是真買也好假買也罷,反正這件事情就等於是被攪黃了。

換做以前的他,那是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的,在虎口裏奪食,活膩歪了是不是?可現在的形勢是,他就算是老虎,這次也遇上武鬆了。

賈采萱從公公家裏把女兒接了回來,看著他情緒不高,就奇怪的說道:“老公,朱雲朝還是不肯賣給我們嗎?要不然我給爸打個電話說一聲,我是兒媳婦,他不好對著我發火,實在不行讓秀媛打電話也可以。”

沈新銳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你說的這樣,朱雲朝把高建彬搬出來了,說是四合院賣給他了,我也不好再逼他。”

賈采萱聽到高建彬三個字都覺得頭疼,這麽難惹的人物,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就有些氣憤的說道:“高建彬一個吃工資的副省長,哪來的那麽多錢買這種大四合院?依我看,朱雲朝就是找借口推脫我們家呢!”

沈新銳說道:“高建彬本來就買過一個大四合院,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在他的財產申報上明明白白的注明了,也是從朱雲朝手裏買的,三千多平方米的院子,五六年前他隻花了一千萬就買了。如果朱雲朝給他的價錢低,也不能說他買不起,五千元一個平方行不行?何況高建彬未必是自己買,說不定是替他的女人預定的,你難道不知道餘曼妮和鳳雪依的總資產,比我們家的企業要多出好多倍嗎?”

賈采萱也是很渴望有自己的大四合院,心有不甘的說道:“難道就這樣算了?裝修公司我都找好了,圈子裏的人也都知道我們家要買座四合院,要不我找高建彬商量一下,高價把那套小的買下來?”

沈新銳說道:“你快消停一下吧,如果你再觸怒了那家夥,我們家的日子別過了。你也不想想,嶺河市的最終決策者是誰,我們家族的企業可是在那裏投入了十幾個億呢,高建彬要是和沈家翻了臉,那些錢絕對能打了水漂,他作為市委書記,又強勢的一言九鼎,想對付你這樣的投資商那不是小菜一碟?”

賈采萱一聽就不幹了,說道:“什麽你們的家族企業,那是我辛辛苦苦投資創辦的房地產公司,和沈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所有的資金也都是娘家扶持的。平時你們家的人從我公司裏拿錢我也不說什麽,但是丁是丁卯是卯,誰要想奪走我的產業,門也沒有,將來是要留給秀媛當嫁妝的。”

沈新銳苦笑著說道:“這話你和我說說也就算了,我心裏有數,老爺子的心裏也有數,但別的人未必有數。家族裏很多人都盯著這個企業,覺得是靠著沈家的關係網,才發展到現在的地步,當然是沈家的家族企業。”

賈采萱寸步不讓,說道:“家族企業?虧他們這些人能說的出口,我們娘家的關係就比沈家差?現在房地產市場競爭這麽激烈,我一個女人操持著這麽大的企業,能做到現在的規模,花費了我多少的心血和精力,別把我給惹急了,新銳,我們是兩口子,你花多少錢我都不心疼,秀媛更不要說,別人憑什麽花我掙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