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憑什麽說是我害得二姨娘小產的,我無緣無故害她做什麽!”九姐兒捂著臉頰,眼中噙滿淚水,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二老爺心裏有一絲鬆動,九姐兒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她怎麽肯能做出這種事情,而且看九姐兒的樣子,她根本就一點都不知道。不,九姐兒從小就在大嫂身邊長大,大嫂是怎麽樣的人她知曉,教出來的女兒自然不能小看,或許九姐兒是裝出來的也說不定。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啊?”二老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桌子,“方才你去二姨娘院子裏做什麽,你走了沒多久二姨娘的肚子就出了問題,不是你還是誰?”

九姐兒一噎,她真的被二老爺給折服了,這二老爺就憑這一點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說她下毒害了二姨娘和肚子裏的孩子,這二老爺頭昏了吧。

“我隻是去坐了一會兒,又沒有給二姨娘吃東西,怎麽下毒!”九姐兒仰起頭反駁。

二老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並沒有因為九姐兒說的這些話而改變看法,姚媽媽越看越心驚,強忍著身上的痛說小生叫著錦繡說道:“錦繡,你趕緊去請老太太過來,我看二爺今兒是犯了混,恐怕對九姐兒不好。”

錦繡點點頭,見四周的人都注視著二老爺和九姐兒,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門去,快速往老太太住的小院跑去。

九姐兒說的話在理,二老爺也無可反駁,可他就認為是九姐兒害了二姨娘,害了他兒子,不講理的拉著九姐兒的膀子,“你別想狡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的人,大嫂可把你教得好啊!”

九姐兒看著被二老爺捏著的手臂,疼得齜牙咧嘴,這二老爺今兒是故意想找她的麻煩還是非要弄死她啊,下手竟然一點都不分輕重。

“二叔,我真的沒有害二姨娘啊。你根本就沒有查,卻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毒。我一直都與四姐兒交好,二姨娘沒有懷孕之前我也常去她那裏坐,她那麽好的一個人,我怎麽可能害她!”九姐兒越說越委屈,聲音開始哽咽起來,可她依舊用淚眼汪汪的雙眼看著二老爺。

“你還說,既然二姨娘對你這般好,你為何還要害她,說,快說!”二老爺雙目凸出來,雙手鉗住九姐兒的手臂,不停的搖著九姐兒。

九姐兒隻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被二老爺給搖暈了,手臂仿佛快被捏斷了一般。她沒有說話,不管她如何說,二老爺都認定她害了二姨娘,那她還說什麽!

“怎麽不說話了,你承認害了二姨娘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我大哥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喪心病狂的女兒!”二老爺怒吼,“我要清理門戶,我要替大哥清理門戶,來人,拿棍子來,我要打死這個不孝女!”

“你要打死哪個啊!”蒼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二老爺渾身一陣,便看見老太太滿臉怒容,手中拿著拐杖,在彩鸞彩鳳的攙扶下走進屋子。二太太竟然也隨著老太太來了!

屋子裏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九姐兒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毫不懷疑二老爺真的想打死她。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九姐兒紅腫的臉頰上,頓時怒氣橫生,抬起拐杖便打在二老爺身上,“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打死誰啊,你竟然如此狠心想打死九姐兒,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得了!”

“母親,二爺他是您一手帶大的呀,您怎麽狠心打死他!”二太太輕輕擋住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幾個丫鬟婆子趕緊的把老太太攔住。

老太太胸口不停的起伏,顯然氣得不輕。她丟開拐杖,心疼的抱著九姐兒,“快讓祖母看看,來人,快去請大夫來,你們都愣著做什麽,九姐兒傷得這麽重,若有什麽差池,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

老太太顫抖的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九姐兒紅腫的臉頰,又生怕把九姐兒弄疼了。

這時候,九姐兒是真心感受到老太太對她的疼愛。

九姐兒咧了咧嘴,笑道:“祖母,九兒沒事的,不疼!”

“還不疼,都腫成這樣了!你那二叔就是個諢人,怎的就下得了手喲!”

“娘,她害死了您還未出生的孫兒!”

“住口!”老太太越想越氣,方才她聽說二姨娘小產了,就派人下去查二姨娘身邊的人,可這結果還沒出來,就看見錦繡跌跌撞撞的跑到她這兒來說二老爺要打死九姐兒。

等在路上弄明白事情原委,老太太更是怒不可遏,這二爺怎麽就不長腦子想想,九姐兒怎麽會去害二姨娘。

“你口口聲聲說九姐兒害了二姨娘,害了你那小產了的兒子,證據呢,給我證據!”

“她……她方才在二姨娘那裏坐了這麽久,不是她還會是誰!”

“我看四姐兒每日都與二姨娘在一起,你怎的不說是她下毒害了二姨娘。證據,我要證據!九姐兒與二姨娘無冤無仇,她憑什麽害二姨娘,你說說,你說說啊!”

“孩兒,我……”二老爺被老太太問得無話可說,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麽,快速說道:“這些日子她在弄賬房的事,為了討好二太太,她就敢害了二姨娘。”

不知不覺,九姐兒嘴角浮出一抹譏笑,二老爺連這種蹩腳的理由都能找出來,他還真是個天才。真不知道二老爺這官是怎麽做的。

老太太聽了這話不怒反笑,仿佛是聽見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誰給的,別忘了二太太現在的地位是誰給的。若不是大爺,你有今天嗎?二太太能做薛府的主母嗎?你這意思,九姐兒還需要使這點心眼去巴結二太太了!”

老太太這話說得不重,可二太太聽得渾身發抖,趕緊說道:“兒媳的一切都是母親和大嫂給的,九姐兒怎麽可能會來巴結兒媳。若九姐兒想學著打理薛府,也隻需要她一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