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薛府的事情忙活完了,夏侯辰那頭竟也抓到了幾條大魚,可是陳武滑溜得很,每次找到他的藏身之所卻偏偏被他知曉了一般,趕去的時候就逃走了。
明理人想都不想就知道裏頭有內鬼。
本來這件事情除了夏侯辰、李肅、李毅三人一起管理以外,還有吏部和刑部。皇上絲毫沒有懷疑夏侯辰三人,可偏偏每次得知結果之後怒不可遏,在禦書房招了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二人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通,若找不出內鬼的話,兩位尚書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也不是吃素了,趕緊整頓了自己的地盤,竟然真的抓出了內鬼。可是陳武逃了那麽幾次,線索越來越弱,到最後竟又被逃掉了。皇上也隻好作罷,卻提了夏侯辰和李肅進刑部和吏部。
至於李毅,畢竟是駙馬,得了個閑職,卻並沒有閑置下來。雖然夏侯辰和李肅也是出挑的,可還是靠李毅這個軍師出謀劃策。
私底下幾人時常以吟風賞月的由頭聚在一起探討關於陳武一幹叛賊的事情。但不拿出一點效果來,皇上肯定還是得拿捏他們三個。
夏侯辰三人忙碌著抓叛黨如火如荼,心容這邊跟京城的婦人圈子也慢慢的融了進去。雖然她的婚事幾經波折,不過嫁得很好,至少去定遠侯府吃茶的時候聽到了不少酸溜溜的話,甚至還有幾個十五六歲的待嫁少女冷言譏諷,期期艾艾給夏侯辰打抱不平。
依照夏侯辰的身份地位,如何又娶了這麽一個名聲不好的。
心容也隻耳旁風,聽了也是一笑而過。
不過幾個家世平平,長相不錯,但素來在圈子裏有些名聲的,卻開始巴結起心容來。心容是夏侯辰的正妻,將來是要做安國侯府主母的,若討好了心容,能被心容看中納進府裏做個姨娘就更好了。
這京城的小姐太太們哪家不曉得安國侯府人脈簡單,安國侯夫人好說話,如夫人與安國侯夫人情同姐妹,連心眼都不用使。而安國侯府就夏侯辰這個一個男丁,可謂人丁稀薄,自然得多納妾開枝散葉才是。
心容臉上有笑容,心裏卻冷了下來,三言兩語的把那些個有念頭的姑娘們給堵住了嘴。不久又傳出心容善妒的名聲。
心容也隻好撫額長歎,自家夫君雖然長得很是俊美,風流如斯,卻也沒有招惹這些桃花,在刑部都忙得不可開交,在家裏更是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怎麽這些個桃花偏偏自己尋上門了。
這麽一傳倒真給心容敲了一個警鍾。想想自家夫君畢竟是古人,就算夏侯辰對她的情意不變,可總也逃不過納妾這一出吧。
安國侯夫人倒是如今倒是沒有與外頭的女眷有多少來往,可還是聽到了不少閑言碎語,這日又把心容給叫到跟前。
心容戰戰兢兢,卻沒想到安國侯夫人竟安慰起她來。
安國侯夫人溫言軟語道:“外頭如何傳是那些女子眼紅你如今過得好,不必放在心裏。咱們安國侯府人少,也沒有非得納妾的頭頭。辰兒素來自律,也不會去招惹那些女子。不過也終歸是男人,若哪一天他在外頭瞧上一個家世清白的,你便做主抬進府裏做良妾便是,就如現在我和如夫人這般姐妹和善相處。若辰兒沒那個心思,那你的福氣就更大了,以後生幾個胖兒子,咱們這些老一輩的也不會插手。”
心容連連道是,在安國侯夫人這裏挨了大半日在蔫蔫的回了華翠園,心裏卻讀者一股子氣難受。
安國侯夫人雖然待她好,平日也向著她,心裏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兒子。安國侯夫人的意思她也明白,心裏也免不得一陣唏噓。這番話說下來,若她生不出兒子,或者是夏侯辰想納妾了,也還是得張羅著。
果然這種地方都這樣,男人總少不得有一兩個妾室。想起自己的父親,除了母親以外不是也有一個周姨娘麽!當初母親是如何熬過來的喲。
倒是怡親王這輩子真真隻有怡親王妃一個女人,李肅雖然娶了曹家的女兒,看這勢頭也沒有納妾的想法。當初是她執意使了計推掉這門親事的,心裏也沒什麽不平,看來自己得好生的看著自家夫君才是。若哪天真弄出一個妾來,估計她自己就得氣個半死。
打定主意,心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對夏侯辰的人品她是相信的,可萬一自己生不出兒子怎麽辦,小的時候身子真的虧得太久,趙岩說多樣幾年沒事,但到底是幾年,誰能說得準?到時候夏侯辰沒心思納妾,估計婆婆就會讓自己張羅著替夏侯辰納妾吧。
心容又蹙起了眉。
夏侯辰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心容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憂愁,也沒有打擾心容在哪兒發呆,坐在心容跟前剝了一顆葡萄湊到心容嘴邊。
心容隻覺得唇邊一涼,嚇了一跳,就看到夏侯辰帶著戲謔的笑容,心容一口咬掉夏侯辰手指間的葡萄,牙齒卻不小心咬到夏侯辰的手指,臉色微變,這一下估計咬得不輕。
卻見夏侯辰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手指有沒有被咬出牙印,戲謔的說道:“娘子這般凶狠到底是為何,怎的看著竟恨不得把為夫給吃了!”
心容雙頰頓時飛來兩片紅霞,“吃”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行周公之禮。嗯,這個估計沒有理解錯,是以心容又羞又怒,隻拿眼睛瞪著夏侯辰。
夏侯辰心情大好,在吏部的那些氣也消了,一本正經說道:“我說的是事實,莫非不是如此!”
心容撇了撇嘴,悶悶的說道:“若我這幾年無所出,母親想為你納妾,你會不會就聽了母親的?”
夏侯辰蹙了蹙眉,原來心容竟是為了這等事情。心容跟其他女子不同他是知道的,卻也裝作不知道。當初李毅囑咐他的幾句話卻記得清清楚楚。
“將來你若是想納妾,便莫要招惹她!”
“你若娶她,便要一心一意對她,哪怕是在外頭跟其他女子虛與委蛇也不行。”
“她身子骨不好,興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若你的父母拿子嗣問題讓你納妾,你若是不能站在心容那頭,那就不要娶她。”
這三句話他可是句句放在心上。
隨即就摟過心容在懷裏,雙唇靠在她耳邊低語,“為夫向來潔身自好,夏侯家族裏子嗣頗多,若咱們倆沒有子嗣,還可從族裏過繼一兩個過來。你腦袋裏想這些事情做什麽,母親不會在子嗣這頭為難你,倒是平日你相處的那些個太太小姐的,嘴巴可不饒人得很,待哪日我讓人半夜去抽她們兩巴掌。”
心容聽了前頭的話幾乎笑了出來,可聽到後頭的,頭皮有些發麻,趕緊說道:“你一個大老爺們管咱們女人的事兒做什麽。你的那些人可有把陳武那廝給抓住了?就會做一些小動作!放開我,現在還是白天,成何體統。”
畫扇和篆兒都是有眼色的,瞧見夏侯辰進來之後,就把丫鬟婆子們趕得遠遠的,梢間耳房統統一個不留,如今屋子裏隻留著一對小夫妻耳鬢斯磨。
“咱們是夫妻,正正經經的,有誰會亂嚼舌根,何況娘子管家素來有方,誰敢亂嚼舌根子。”夏侯辰有些鬱悶,不就是摟摟抱抱麽,心容還不是這裏的人,聽李毅說那裏的女子大方開放,至少夫妻間的繁文縟節沒有,怎麽如今看來,他自己倒是個西貝貨,自家娘子才是正正規規的大周人。
也不怪得心容這般守規矩。薛府規矩重,那時候年紀不算大,卻也知道大周的夫妻如何相處。去了李府,雖然李府沒有什麽重規矩,可夫妻間也沒有白日這般摟摟抱抱。在大周這可是“有辱斯文”,這還算輕的,一不小心興許就被安上了一個“白日宣|淫”或者“不端莊”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啊!
可她心裏卻是歡喜的,大周的這些個規矩她沒什麽太反感,可就是夫妻間的規矩讓她一次次的吐槽,夏侯辰主動抱她,她怎麽可能不歡喜,兩人是正經夫妻呢。可她這陣子去外頭赴宴一不小心就聽到什麽不賢惠啊,不為夏侯辰張羅妾室,嫉妒
小心眼什麽的,若再安上這麽一出,就算夏侯辰寵她,安國侯夫人護她,她以後也別在京城夫人太太圈子裏混了。
“我是不是太過警惕了?”心容抬起頭皺著鼻子問道。
夏侯辰輕輕在心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感受著懷裏軟軟的身子,呼吸重了些,他挑了挑唇笑道:“還算不上太警惕。”
“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要說什麽咱們也管不了,就算咱們安國侯府管家嚴厲,卻還是有幾個丫鬟婆子喜歡嚼舌頭,打發了出去,還是有其他的丫鬟婆子嚼舌根,警惕一點沒大錯!”
“如今皇上開恩,總算暫時不追查陳武那些叛黨了,咱們二人成婚至今,卻沒有真正好生相處,眼見著快立秋了,我帶你出去好好玩一陣子!”
心容又驚又喜,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都拋諸腦後,吧唧一口親在夏侯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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