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國侯府,心容手中被塞進了紅綢,她知道紅綢的另一端便是夏侯辰。

耳邊有媒婆提醒她抬腳過轎,到了門口的時候,媒婆又提醒她跨過火盆。她的眼前一片火紅,隻剩下隱隱約約的人影攢動。耳中有送親人奏的喜樂,又有親朋好友友善的說笑聲。心容覺得這輩子,就真的滿足了。

拜堂過後,心容便被和夏侯辰進了洞房,隻是待她做到床上的時候,夏侯辰又出去了。

她的心裏有些緊張,還有些失落。可她知道,現在這個時辰,夏侯辰該在外麵陪著眾位賓客。

“小姐,可要吃些點心?”畫扇作為心容身邊的一等丫鬟,得了姚媽媽的吩咐,早早的把點心準備好了,就怕心容今兒餓了肚子。

成親是個累人的事兒,心容也沒有打算真正的講什麽禮節,要是那些新娘子真的一天不吃東西,晚上無論如何也受不了。是以貼身丫鬟帶糕點這種事兒,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畫扇四處瞧了瞧,未曾瞧見四處有外人,便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饅頭遞到心容的手上,不過這蓋頭,心容卻沒有打算拿下來。這蓋頭本來就該夏侯辰親手掀開的。

她隻是寅時的時候吃了一點稀粥,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吃了一個饅頭,喝了一些水,總算好了許多。

心容在之前就了解過,新娘子出門之後,娘家那邊便開始擺宴席,宴席結束的時候基本上午時末未時初左右。轎子到安國侯府的時間基本上是未時二刻。

安國侯府這邊的宴席是申時到酉時這段時間。

這麽長的時間,心容早就累了,她現在最想的便是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小姐,您靠著奴婢眯一會兒眼,姑爺要酉時過後才會回來呢,這會兒才申時三點左右。篆兒在外麵守著,待姑爺回來了,她便會進來叫您的。”畫扇往心容跟前靠了靠。

也是,從寅時到現在折騰了這麽久,隻要不把蓋頭拿下來,休息一會兒也無傷大雅。

心容唇角上翹,隻是靠著畫扇便很快的熟睡。待睡了一個時辰左右,她猛地驚醒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還未到酉時!”

心容估算著夏侯辰最少也得再過半個時辰才會回來,不過這個時候她也睡不著了,腦子裏浮出晚上洞房的場景,臉色又是羞紅,好在有蓋頭遮住了她的神色,不然可真的就丟臉了。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心容這般坐著又開始打瞌睡起來,就聽到外麵人生吵鬧。

畫扇提醒道:“姑爺他們來了!”

心容立刻正襟危坐,夏侯辰被三個喜婆和一眾丫鬟簇擁進來。

心容看到蓋頭的邊緣有一雙黑色的靴子,站在她身邊的人便是夏侯辰了。她聽到一個喜婆口中念念有詞,隨後便透過蓋頭隱約看到夏侯辰伸出手掀開了她的蓋頭。

她微微垂這眼簾,麵若桃花,帶著女兒家的羞澀,還帶著新娘的妖嬈嫵媚。

夏侯辰坐到了她的身邊,又有喜婆口中念叨了幾句,給了夏侯辰和她一杯清酒。

這是交杯酒,夏侯辰抬起手中的酒杯,心容便會意的挽住夏侯辰的手臂,二人同時喝下杯中清酒。

酒入口中,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心容眼中一亮,眉眼中看著夏侯辰的目光便多了幾許笑意。

交杯酒之後,喜婆和丫鬟們便全都退出了屋子,隻留下裏麵的一對新人。

心容有些意外,抬起頭愣愣的說道:“你不出去嗎?外麵還有許多客人!”

夏侯辰頓時就笑了,“外麵的客人自然有父親和母親張羅著,我去外麵做什麽?春宵一刻值千金!”

心容雙頰“唰”的一下又紅了,鼻腔中發出哼聲。

夏侯辰伸出手,輕柔的撩開落到心容臉上的發絲,目光灼灼的落在心容臉上,“很美!”

心容又哼了一聲,“我可還記得在薛府初見的時候,你說過我‘真醜’。”

“本來就很醜啊,又黑又瘦,頭發稀黃,那個時候自然是醜的。”夏侯辰竟一點不給心容麵子。

見心容的臉沉了下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的新娘子,便是最好看的。”

他的臉突然湊到心容跟前,抬起心容的下巴,欣賞著說道:“我果然還是有先見之明,那樣一個醜姑娘,如今竟然出落得亭亭玉立。”

心容打開夏侯辰的手,白了他一眼,她心裏的緊張也隨之完全消失。

“你不是說薛府給我尋的那門親事讓我自己解決麽?怎的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求皇上賜婚來了。你就不怕皇上駁了你的臉麵,不管這門婚事……”

“我等不及了!”心容的最後一個音節還沒有落下,夏侯辰便把心容抱在懷裏。

“若薛家那老太太真把你的婚事跟那個姓張的老頭定下了,我又去哪裏尋一個薛心容!”夏侯辰的下巴抵在心容的頭頂。

她的身體先是僵硬,然後放鬆,唇邊露出幸福的笑容,聲音也柔了許多,“你就這般不相信我麽?”

“相信啊,隻是等不及了!”夏侯辰又重複的說了這句話。

“撲哧——”心容笑了出來,仰起臉看著夏侯辰說道:“你怎麽可能等不及,告訴我真話!”

夏侯辰低下頭,“我怕皇上見了你之後就把你留在宮裏了,莫非你真忍心讓我孤身一人?當年若不是皇上向怡親王府施壓,李肅未曾見得會退婚。”

心容看著夏侯辰俊美而剛毅的臉,先是沉默,然後又說道:“我好像有好多事情不知道,當年我還以為是自己得逞了,竟還有皇上橫插了一腳。”

“不過這麽些年過去了,他不是都未曾見過我麽?就算他想,也克製住了。皇上是個明君,他的心裏隻有江山社稷,所以母親做女官的那會子,皇上為了江山,放過了母親和父親。皇上不會為難我!”

“這麽有把握?”

“自然!”心容自信的說。

“母親幫皇上撒了一張大網,本來十幾年前就該收網了,可母親為何跟父親在一起,把這張網留了下來,所以皇上才如此重視我。母親下的這張網太大,大到京城大部分官員都在這裏麵,皇上要把這張網收起來,估計京城所有的官員都會換掉,畢竟會傷到朝廷的根本。皇上這麽些年隻看著我長大,估計就是看我有沒有母親那般才能幫他收網。”

“嗬嗬,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夏侯辰寵溺的笑了笑。

“母親留下的手劄,基本上把這件事說清楚了,隻是母親沒有說過那張網剛開始的時候到底是針對誰的!”心容微微有些惋惜。

“今夜你我洞房花燭,不要再想朝廷的事情,咱們該安歇了!”夏侯辰站起身,把心容也拉了起來。

心容有些疑惑,就見夏侯辰拉開被子一抖,被子裏的花生棗子全都掉落在地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身子便被強有力的手臂箍住,一晃神便倒在了床上。

夏侯辰壓著心容,鼻尖縈繞著處子淡淡的幽香,渾身燥熱了起來。

————

三夏在想下一章的洞房花燭夜到底是肉呢,還是肉呢,還是肉呢?還是一筆帶過?三夏想吃肉肉,但是又怕被河蟹,鬱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