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鬥詩
太後一改在上官昕銳麵前的慈祥模樣,眼神裏閃過一絲堅定,說道:“母後是偏心,這個丫頭,母後就是打心眼裏的喜歡呀。”看了看上官昕銳遠去的背影,她歎了一口氣:“這丫頭,真正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女子,也不是池中之物。熏兒,為了將來打算,你也不能虧待了她。”
耶律熏瑞不以為然,但是自己的母親說了,無奈隻有點頭應了。
換成普通的宮裝之後,雪舞仔細的給她好好的整理了一下,這才扶著她出去:“公主,這太後娘娘真是好人,給您準備了那麽多的衣裳,真是漂亮極了。”
上官昕銳微微的一笑,沒有答話。
到了前院,太後就在那梅園之中向她招著手:“昕銳,這裏。”
因為丫鬟不能去,雪舞隻好站在宮門口等著,她一個人走了過去。不過還好,沒有那擠腳又不舒服的鞋子,上官昕銳走起路來舒服多了。卻不想走到半路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居然順勢就向前倒去。
“小心!”隻聽見有人說了一句小心,她重重的摔在了那人的懷抱裏。
“怎麽換了一雙鞋還是走路不穩?”又是他!耶律昕銳!她抬頭見到是他,原本感激的心情在他一句調侃之下煙消雲散了,不再理他。
“昕銳,沒摔著吧?”太後也是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幕了,連忙上前問道。
上官昕銳搖了搖頭,笑著抖了抖腿,表示沒什麽問題。
正想著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遠處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跑了過來,見到了他們,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太後,王爺,王妃,皇上說宴會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要太後和王爺同去。”
原來是傳信的人啊……可是現在還沒到中午,就辦什麽宴會?上官昕銳滿肚疑惑,卻也隻好跟在太後的身後同去看看了。
帶路的太監小心的在前麵引路,時不時的還會提醒幾句。行了不一會,上官昕銳便聞到了一抹濃濃的桂花香。再近些,又是旁的花香,倒也分不太清了。
禦花園……看到這三個字,她便明白,原來是皇宮裏的花園,難怪隔那麽遠還能聞到花香。身旁進進出出的人好一陣忙活,上官昕銳扶著太後走了進去。
“母後,你們來了。”近些,便看到了禦花園中一座亭子裏的人,皇帝,和惜妃。見到他們過來,皇帝也是趕忙過來攙扶著,這樣,上官昕銳倒是又閑著了。
“不是說宴會嗎?怎麽是在這?”太後坐定之後,說道。
“母後,宴會是晚上的事了,這眼看就是晌午了。也是該用午膳的時候了。”皇帝笑著回道。
坐在位置上,上官昕銳看了看四周。雖說是個普通的用膳,可這桌子上擺的菜飯卻是他們這些人加起來三天三夜也吃不完的量。而花園中還有人席地而坐彈琴作畫,這種意境,倒也是美極了。
雖是入秋了,但是帶給他們的隻有除去酷暑的涼意,微微的秋風,真是應了那句:“涼風有幸,秋月無邊。”隨口的一溜嘴卻讓坐在身旁的太後聽在耳裏。她放下手裏的碗筷,說道:“昕銳還會做詩?”
被問到了,上官昕銳連連搖頭,說道:“母後,剛剛那是兒臣閑來無事在書上看到的,隻是覺得應景便一時心動吟出聲來。昕銳愚笨,哪裏會什麽作詩啊。”
“多讀些書總是好的。”太後知道不是上官昕銳作的詩之後也沒有失望,而是接著誇獎了她一下,然後給她的碗裏夾上一些菜:“昕銳身量小,可要多吃些才好。”
上官昕銳連連點頭。
“你是大將軍的女兒,慕歡吧?”這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惜妃突然看著慕歡說道:“本宮記得你。”
終於被點名的慕歡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放下碗筷,正視著惜妃說道:“是的。”
“大將軍的女兒,一定也像大將軍那般有勇有謀咯!沒想到,熏瑞哥哥身邊還有如此佳人。聽說,你還是女子箭術的個中高手了,真是讓惜兒好生佩服!”一,惜兒和慕歡就好像是兩姐妹一般開始互相吹捧起來。
上官昕銳可是沒興趣聽她們相互的吹牛,隻是一味的和碗裏的菜飯作鬥爭。可是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我不犯人,必有人犯我……
“昕銳姐姐是龍翼國的長公主,自然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道這箭術怎麽樣?”惜兒不經意的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到了上官昕銳的身上來了。
上官昕銳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放下手裏的碗筷,說道:“這箭術,本宮並不精通。”
“是嗎?真是可惜了,還想著讓你和歡兒姐姐比一比看誰更厲害呢。”惜兒捂著嘴笑著說道:“原來姐姐什麽都不會呢,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那一臉惋惜的模樣,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是哦,本宮可是龍翼國的公主兼王爺呢,怎麽能和一個區區的將軍之女筆試呢???真的是有辱本宮的身份,哎呀,本宮都想父皇了呢,這說不準呢,心情一不好就回去了。”
惜妃顯然就是不想讓話題就這麽被她隨意的一句話給度過去了,於是笑著說道:“說的也是,姐姐本就是金枝玉葉,身子嬌貴著,自然是不太懂這騎射學問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真像母後說的那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
“是啊,太後如此看重姐姐,想必也是有過人之處吧?”慕歡也在一旁說道:“妹妹也很想看看姐姐的才華呢!”
看著惜妃和慕歡兩個人狼狽為奸的聯係在了一起,就知道這一頓飯,始終是不能舒舒服服的吃下去了。
上官昕銳從來不想去主動的招惹敵人,可是不是有句老話是那麽說的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他的命!
“那你們想要比什麽呢?”上官昕銳也不再動筷子了,冷冷的一笑,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說道。
“就比作詩!”惜兒是聽到上官昕銳說過不懂作詩的,條件反射的就回答她說道。
上官昕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就當他們以為她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麽的時候,上官昕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作詩好!好啊!本宮還能輸給一個區區的將軍之女麽?”還想著他們要是要求比個什麽琴棋書畫裏麵任意一樣上官昕銳還真說不定應付不來,可這作詩……哈哈!自己撞槍頭上,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開始的都是客氣的話,既然如此,嗬嗬。
“等……”惜妃見上官昕銳滿口答應就知道不妙,正想反悔說點別的,可是上官昕銳見她眼睛一轉就知道她想要做什麽,如此一來,又哪能讓她如意:“怎麽?你要認輸?”
“不,不可能,本宮還想和姐姐討論一下呢!嗬嗬……”惜妃見自己的想法被看穿,無奈的嘟著嘴,裝起可愛來了:“姐姐,你可得讓著妹妹呢!”
哼哼,這招,對她可沒用。
“賽詩啊!那就讓哀家來出題吧!”太後在一旁聽得真切,放下碗筷,笑語著說道:“這滿園的花香讓人覺得很是舒服,不如就以花香為題,作詩一首。在場的都是評委,哀家也會為你們做主的。”
花香?聽到這個詞,上官昕銳的腦海馬上開始翻閱以前讀過的一些詩詞,卻一時還選不定要哪首才好了。倒是惜妃,眼睛一轉便站起身來,在花叢中轉了一圈,隨口拿來:“花顏瘦,人顏瘦。花為誰開,誰人愛?人為一人瘦,花為一人守。花為君開,君莫忘。”
上官昕銳是不懂得欣賞詩詞的,但是,也知道這並不是一首詩,而是一首詞,一首向自己喜歡的人表白的詞。而被表白的人……上官昕銳看了看眼前的男男女女,歎了一口氣。
隨口,上官昕銳便把想到的一首十分應景的詩朗誦了出來:“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輾作塵,隻有香如故。”
“昕銳,你這首可不應此情此景了。”太後皺了皺眉,說道:“要不換一首吧。”
“母後,你這就不懂了吧!昕銳這一首詩是最應景了!”皇帝見太後要我換一首,上官昕銳卻輕輕搖頭,於是細細品味了其中含義,這才豎起大拇指說道。
上官昕銳輕輕一笑說道:“母後不是喜歡梅花麽?這一首,算是送給母後的詠梅調好了。嗬嗬……昕銳認輸便是。”
聽到了上官昕銳認輸,惜妃麵上一喜,但是正要開口的話卻被耶律熏瑞打斷了:“這就算平局吧!還是先用膳吧,再遲些,就涼了。”
“可是……”惜妃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皇帝卻製止了她:“好了,用膳,今天就算平局。”
說是平局,其實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兩人都是在緊迫的情況之下才做出這些詩來的,不用品味,就看詩麵就知道兩首詩的區別真是天壤之別。
我的詩是讚美梅花的,同時也是讚美梅花的高傲,不予其它的鮮花爭豔的意思。惜妃和慕歡找她挑釁,而她卻高傲的猶如梅花一般,不予她們爭強鬥豔,所以這首詩被她用在此處很是恰當。而惜妃的詩,雖說也是應情應景,可是在學問方麵,的的確確還是略遜一籌了。
耶律熏瑞看她的眼神變得閃爍起來,上官昕銳看得出的隻有他滿眼的迷茫和……親近。
: :05 8 2015 8:27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