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轎子風波
第二天一早,上官昕銳還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卻被雪舞那個大嘴巴的丫頭吵醒了。上官昕銳坐起來,抓了抓蓬亂的頭發,做眼神凶惡的樣子說道:“雪舞,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本宮的好夢都敢吵!”
自認為裝的還算不錯的,可惜雪舞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抵擋著上官昕銳想要吃人的目光,拉著她坐在鏡子麵前:“公主,你別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要是遲了,皇帝會怪罪的。”
聽了她的話,上官昕銳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不再是睡眼朦朧的模樣了。
雪舞伺候著她洗漱之後,小心翼翼的替她盤起頭發來。雪舞的手也實在是精巧,隻見她拿著梳子在上官昕銳頭上轉來繞去的,不過幾分鍾就盤出一個華美的發式來。
原本在看雪舞的手藝的上官昕銳,在看到了她的那張不施粉黛的臉,一時間有些茫然了。
那張奢求的絕美容顏,那柳眉細細,黑瞳炯炯,櫻櫻小口,都是那般惹人喜歡。
“公主?”雪舞的聲音將她從恍惚中叫醒,上官昕銳見她一臉擔憂,立即展開笑顏,說道:“怎麽?已經弄好了,雪舞你可真慢,本宮剛剛都快睡著了。”
“公主!”聽她這麽說,雪舞可是不依了,她嘟著小嘴,不理她了。
來不及哄她,有人敲門了。雪舞應了一聲,便急忙給上官昕銳穿上王妃的正裝。
可門外的人可管不了那麽多,直接開了門走了進來。上官昕銳抬頭一看,是耶律熏瑞。
今天的他和往常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唯一給她感覺不一樣的,大概就是他的著裝了。往常隻不過是哪個奴才隨意的在後麵挽了一個發髻,然後留出長長的劉海,可今日卻是高高的梳起了發冠,還在發冠上插上了一直白玉簪子。平日裏一身便裝,今日卻是一身黑色鑲金絲線的長袍下一套奢華的黑色蟒紋的長衫。那模樣,倒真是讓人怦然心動……
上官昕銳在看他,他也在打量著我。平日裏她也是個不愛裝扮的人,本來就甚少出現在他的麵前,就算是見上幾麵,大多也是男裝和素淨的衣裳罷了。可是今日,穿戴好王妃的鳳冠霞帔,一身華貴,卻是為上官昕銳增添了幾分公主的氣質。
“怎麽?被本宮的美貌吸引了?”上官昕銳見他遲遲未開口說話,便在一旁打趣的笑語道。
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反駁她,而是丟下一句快點就轉身離開。若不是她眼花,她似乎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色。
雪舞見他走了,手下的動作更快了。大概是半個小時左右,上官昕銳這才真正的打扮精細的準備出門了。
因為是進宮麵聖,所以是不能帶侍衛進去的,所以今天隻帶了雪舞一個人。有她在身邊,作甚事情也大可以問問她。
馬車早早的就在府門口候著了,上官昕銳在雪舞的小心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向馬車。
馬車的坎很高,也沒有能夠讓上官昕銳墊腳的地方,我不由得站在馬車前發起愣來。
“還站在那兒做什麽?快些上來。”這時候馬車上的門簾被拉開,耶律雪舞走了出來伸.出手把我拉了上去。
雪舞是個丫鬟,自然是沒有資格和主子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但是為了趕時間,耶律雪舞也沒有讓她隨駕行走,而是準備了另外一輛馬車給她坐。
上了馬車,上官昕銳便看到了一個她不怎麽喜歡的麵孔,慕歡。
“歡兒是大將軍的女兒,聽說大將軍也受邀入宮,歡兒想見見父親,便隨同我們一同入宮了。”耶律雪舞看到她疑惑的目光,便解釋說。
上官昕銳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姐姐,聽說你前不久見過兄長了?”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慕歡開口了。
上官昕銳點了點頭,還是沒有搭理她。
看到她點頭,慕歡突然吃驚的看著她,說道:“妾身前不久聽說兄長見過姐姐,還是在那種煙花之地……原以為是假,沒想到……”這麽有頭無尾的話,說的上官昕銳是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她現在被一身正裝搞得她無法動彈,她恨不能跳起來給慕歡兩個巴掌。
“那日,本王也在那兒。慕範可有告訴你?”耶律熏瑞突然插了一句話。
慕歡也很奇怪耶律熏瑞這沒頭腦的一句話,原本她想要嘲諷上官昕銳的話也沒有再說出來。
馬車上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突然,馬車似乎走到石頭上一般顛簸起來,上官昕銳本來就有些平衡失調的身體徑直向前倒去。
想來一定會倒在地上摔個好看,沒想到卻隻聽見一聲:“小心!”自己的身體便被人牢牢的扶住了。
一抬頭,是他。兩人的距離很近,上官昕銳甚至能夠聽到他呼吸的聲音。臉不由得紅透了,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軟了些:“謝謝。”
他看著上官昕銳,有些出神。看他那模樣,她也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和諧,聽話的被他護在懷裏。可惜,總有些人沒眼力……
“王爺,妾身摔倒了……”慕歡伸.出手將耶律熏瑞拉開,上官昕銳也在那一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態,坐回位子上去了。
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對麵的兩個人,隻敢把視線轉到馬車的外麵去了。
沒想到這一個回頭,上官昕銳居然看到了歐陽夜羽!
溫香閣就在眼前,歐陽夜羽手裏拿著圖紙,對著溫香閣的雛形指指點點。他們的馬車從她不過三米的道上緩緩的走過去,她並沒有發現她。
怕自己再被旁的人認出來,上官昕銳趕忙放下簾子,不再看外麵了。就在她關上簾子的那一瞬間,歐陽夜羽突然感覺到什麽一般回過頭,卻隻看見兩輛裝飾豪華的馬車遠遠的去了。
沒有時間多想,歐陽夜羽被一個工人喊了一句便走進去了。
“若是不習慣穿這種正裝,日後可以少穿了。”見上官昕銳回頭,耶律熏瑞說到。
上官昕銳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慕歡倒是高興的連連點頭:“姐姐,王爺說的沒錯,既然沒有能力穿這鳳冠霞帔,就早早脫了吧。是吧?王爺。”
原本上官昕銳以為耶律熏瑞說那種話是為了她好,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意思。見耶律熏瑞沒有解釋,她氣的隻好把滿腔的怒氣發泄在某個女人身上了。
“沒有能力?本宮可是堂堂的龍翼國公主家龍翼國女王爺加瓏穹國的熏瑞王妃。比身價,可是比你這個將軍之女高的多的。若是沒有這能力,你這側妃更是不用出來獻醜了!滿口滿口的叫本宮姐姐,本宮要是有你這麽個妹妹,早就叫人拖到暗房裏好好跪上些時候了。”上官昕銳端坐身子說道。
看著她臉色鐵青上官昕銳心裏陣陣竊喜。
“夠了,上官昕銳,不許你說歡兒的不是!”沒想到,開口的人居然是耶律熏瑞,上官昕銳不由得就想要反擊他。卻不想,馬車停了。
皇宮到了!
原以為是到了皇宮,卻不想是到了宮門口而已。即使是如此,上官昕銳仍然覺得皇宮是一個讓她難以呼吸的壓抑之地。
遠遠望過去,是一條碩長的通道,進到通道裏,才真正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柳暗花明又一村”。長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走到頭,上官昕銳的腳已經有些微微的發麻了,慕歡那個女人早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躺在了耶律熏瑞的懷裏。
“姐姐,你還走的了嗎?若是實在走不動了,妾身叫王爺扶著你。你那丫頭也沒什麽用,姐姐這麽辛苦,你就不知道背著嘛!”慕歡全身都靠在耶律熏瑞的身上,就像一隻八爪魚一樣。
上官昕銳瞪了她一眼,安撫了一下雪舞,這才端正了身子說道:“本宮生來就是皇家血脈,自然是在皇宮裏走習慣了的。沒有你生來那般嬌貴。”
說完也不給她還嘴的機會,上官昕銳微微一笑,轉過頭去和雪舞說話去了。
走了許久,腳上有些疼起來了,遠處才來了一台轎子和一群人。
“給熏瑞王爺,熏瑞王妃和側王妃請安了!”是傳旨的那個公公,他看到耶律熏瑞的時候那一臉諂媚的模樣,真是看了就讓人惡心。
“起吧。”耶律熏瑞自打進了皇宮,便沒有再多說過一句話,也再也沒有見他有發呆以外的表情了。見了那個公公之後,耶律熏瑞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皇上說,怕王爺和王妃走路會累著,叫灑家用轎子接二位。”公公在皇宮裏倒沒有在王府裏那般倨傲,反倒是他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太好了,有轎子坐了!”慕歡見了轎子,高興的放開耶律熏瑞的手,跑到轎子麵前由著丫鬟把她扶上去了。
上官昕銳撇了撇嘴,那轎子分明是兩人座的,耶律熏瑞勢必是其中的一個座位。剩下一個卻讓慕歡搶先坐了,自己哪還有地方坐。想到這裏,上官昕銳不禁有些不爽起那個素未謀麵的皇帝來了。
“你上去。”這時候,耶律熏瑞居然走過來對她說出這樣一句沒頭腦的話來了。
“本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走點路算什麽。”耶律熏瑞一眼就看出來上官昕銳想要說的話,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這些女人才會動不動就說累啊累的。”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浮現出一絲狡黠,似乎又在嘲笑她什麽。
出乎意料的是,上官昕銳還沒說要上還是不上的時候,那個公鴨嗓公公居然在一旁說道:“皇上說的是怕王爺和王妃累著,這旁人,是不能坐轎子的。”說話人自然是針對早早就坐在轎子上去的慕歡了。
聽到那個公公說話居然如此,慕歡一臉頓時蒼白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勢利小人,她就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