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亦獨飲酒灼(一)

白雪皚皚,覆蓋著這繁華世界,紫陌紅塵。$(n)$(小)$(說)$免費提供閱讀冷冽的寒風刺骨簌簌的作響,無情地略過早已荒蕪成枯木的密密麻麻的樹幹。隻有形而無實的樹木早已經不起這樣的摧殘。

還未來得及發怒,那女子雙眼卻隻直直的看著前方,大聲苦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我走,我去哪裏?我還能去哪裏?天下之大,想收留我的人寥寥無幾,想殺我的人卻數不勝數。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就在此時,紅衣女子的身子突然前傾,隨即從喉間噴出一口血來,胸前的紅衣也浸染成了暗黑色。借著搖搖晃晃的燭光,小二清晰的看見了那女子嘴邊的血的顏色,竟是觸目驚心的黑色!他嚇得連連退步,一直退到了在櫃台後麵坐等打烊的掌櫃那裏。

“她,她她她她……”小二嚇得一句話都說不順溜,自己的心下可想卻怎麽也不敢吐露出來。

隻見得那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吐出的血,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輕輕說了一句:“更何況命不久矣。想要我死,就此成全了罷。”

她自己都這樣輕描淡寫的承認了她中的是劇毒,致命的劇毒。還這樣不懼不畏,就這樣在酒館裏喝了三天的酒,死,對她來說,已經無足輕重了。可是,她到底想要什麽呢?沒有人知道。

看著她一個中了劇毒又喝的醉醺醺的年輕女子,店掌櫃的耐心終於耗不住了,以前懼怕的是她手裏那把劍,現在這個拿劍的人不過是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掌櫃的看她依然一壇一壇的喝著,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狠狠的盯了那女人一眼便一轉身去了簾內,低聲對酒館裏養的那幫打手說道:“把她趕出去。那是一個中了劇毒半死不活的人,可別讓她死在我們這裏,晦氣,放心,她現在已經沒有還擊之力了。”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聽聞這話便氣勢洶洶的朝那女子走來。一個為首的惡狠狠的站在她麵前威脅的語氣說道:“姑娘,天晚了,小店要打烊了。”

夜深人靜的小鎮上由於冬夜都早早閉戶,整座城安靜的如此可怕。可是,隻有一處微薄的燈火還亮著,越是寂靜,某處嘈雜越是清晰。

一個簡陋偏僻的酒館裏,衣著素樸的小二哈著腰為難的看著一個紅衣女子,那也是整個店裏唯一的客人了。

“給我酒,我付了你們的酒錢,你們豈能輕易逐客……我說了我在等人,那個人還沒來。”紅衣女子有著傾城的容顏,冷豔中因為微醺又不乏似水柔情,她的醉眼已經迷離,身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子。看樣子是成心買醉,卻意猶未盡。

這女子已經賴著這家酒館三個晝夜了。就這樣沒日沒夜的喝,一開始酒家還有耐心,等到沒有耐心的時候看著這個女俠桌上閃著赫赫銀光的寶劍都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麽陪著她耗了三天,大冬天的也不能打烊。

“姑……姑娘,不,女……女俠。您想喝的盡興,這鎮上的酒家可不止小店一家,我們老板也要早早關門回家看老婆孩子的,麻煩您體諒體諒。要麽,您明個再換個別家?我看……您等的人,不會來了……”那個小二在老板的眼神示意下又不得不前去催促。

那女子依然悠悠閑閑的端起一個酒壇就往嘴邊送去,臨近時冷冷說了句:“別吵,等我喝完再說……他一定會來的。”

說完了已是仰頭一飲而盡,溢出的酒從她的嘴角流入雪白的脖頸,一時間,臉上也出現燭光下盈盈的光芒,說不清是酒還是淚。

一聲碎響,紅衣女子仰頭而盡的酒壺再喝完以後狠狠的砸在的地上,碎片尖銳的聲音格外刺耳,濺碎了一地的碎片讓人下意識的躲閃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