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撲朔迷離
當紫衣男子說出“幽影穀門下,墨銘”這幾個字的時候,維軒的眉毛不禁跳了跳,雖然墨銘這個名字他是第一次聽到,然而幽影穀這三個字,他卻是似曾相識。?
“你和那個書生穀峰是什麽關係?”維軒脫口問道。穀峰是他所認識的第一個影社成員,給他留下的印象相當深刻。這個墨銘,也是幽影穀弟子,難道他也是影社的人?想到這裏,他心裏更是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哦,他是我的師弟。”墨銘大大咧咧道。?
維軒“唰”地一下拔出匕首,指著墨銘的鼻尖,冷冷道:“你也是影社的人?”?
墨銘一愣,搖頭道:“在下並非影社之人。”?
維軒不置可否,繼續冷聲道:“把你左肩的衣物褪下讓我察看一下。”?
墨銘知道他是想看自己身上有沒有影社的特殊標記,眉毛不悅地凝了一下,略一思索,還是依言將左肩的袍袖褪下,讓維軒看清楚上麵並無任何記號。?
“呼,果然不是影社的人。墨先生,方才是我魯莽了,還望見諒。畢竟我們現在身份特殊,不得不多加小心。”維軒歉然道。?
墨銘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這麽畏懼影社麽?”?
維軒怔了怔,道:“影社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他們的勢力無所不在,並非現在的我所能抗衡的。”?
“你有沒有想過,影社為何要追殺你?”墨銘輕笑道。?
“我怎麽知道,說起來我還莫名其妙呢,小爺我一沒搶他們的錢,二沒搶他們的女人,好端端的就對我動手,這影社真是吃飽了飯沒事做。”維軒滿腹怨氣道。?
“凡事有果必有因,如果沒有什麽特殊原因,影社是不會花這麽大力氣來追殺一個小人物的。”墨銘目光微微閃動,雙眼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麽。?
維軒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顏海鷹的麵容,他隱隱的感覺到,這一係列事件的背後和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脫不了關係。不過他並沒有明說出來,隻是淡淡道:“或許確實如此,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麽值得他們大費周章的東西,我隻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罷了。這次出逃南疆,也是想躲過影社的視線,自己調查真相。”?
“你以為,這樣就不會被影社發現了麽?”墨銘搖頭道。?
“至少,這是目前我唯一能做的事。”維軒冷冷道。?
“那麽你打算怎麽去調查呢?”?
“先去……”?
“等一等!”維軒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卻打斷了他,夏寧姍在一旁站了有一會兒了,這時突然出聲道,“墨先生,能否解釋一下,為何你知道那麽多,一點也不像湊巧經過的路人?”?
墨銘沉默地看著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地歎了口氣,道:“不瞞二位,在下確實是一路跟隨你們而來,方才那個法術,亦是在下事先布置好法陣才能如此容易施放。隻是我的目的,暫時不能告訴你們,相信我,我是為你們好,我對你們絕對沒有惡意。”?
這倒是實話,如果有惡意,剛才隻要他不出手,他們三個都要葬身蟲腹了。?
“那麽你究竟想怎樣?”維軒始終對這個神秘出現的男子抱有很強的戒心。?
“加入你們。”墨銘攤了攤手,簡單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去找叛軍首領盧永然,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真的想找他,那麽這一趟肯定是白跑了。”?
維軒和夏寧姍誰都沒有說話,眼睜睜地看著墨銘,等著他的解釋。?
墨銘見沒人接話,也有點尷尬,又摸了摸鼻子道:“因為真正的盧永然早就死了,現在的嶽興侯,隻是一個冒牌傀儡罷了。”?
“你說什麽?”維軒瞪大了眼睛,夏寧姍冷若冰霜的臉上也出現難以抑製的訝異神色。?
“這很難理解麽?我說的不是沙族語吧。”墨銘甩甩袍袖,一臉的無所謂。?
“你憑什麽這麽說?這麽絕密的情報,你是如何得知的,還敢說不是影社之人?”維軒握著匕首的手不由自主地又緊了幾分。?
“哈,這種事情何須他人告知,略作推測便可得知。”墨銘背著手,儼然有大師風範。?
“隻是你的推測?”維軒越發覺得此人神秘起來。?
“沒錯。”墨銘點了點頭,“盧永然,憲國德直府人士,原為端朝西南總督安晴明手下參將,年輕時作戰勇猛頑強,屢立戰功,最後因從龍之功被封為嶽興侯,為憲國鎮守南疆。此人為人穩重謹慎,對安氏皇族忠心耿耿,有著‘磐石’的美譽,他的兒子盧肅,也在朝廷中任兵部主事,南疆事變後被靖平皇帝處決。如果真的是盧永然自己發動叛亂,盧肅是盧永然的獨子,他會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顧麽?”?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為了權位走火入魔呢?”維軒強詞道。?
“據我所知,盧永然一向是影社的眼中釘。”墨銘卻答非所問,“憲國確實有許多朝廷重臣和封疆大吏實際上是影社成員,其他大多數人或多或少也都與影社有點關係,隻有這個盧永然,始終堅定地保持與影社對立的態度,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他如此痛恨影社。若說他和影社勾結發動這場叛亂,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維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才對這個神秘男子的莫名敵意慣性讓他不太願意接受對方的說法,如果墨銘說的是對的,就意味著維軒當初的決定是錯的。他強撐著道:“無論如何,這都隻是你的猜測,對不對。”?
“愛信不信。”墨銘無所謂道。?
良久,許久未出聲的夏寧姍忽然打破沉默,道:“閣下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知道這麽多隱秘之事?”?
墨銘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們,幽影穀門下,一介草民而已。”?
夏寧姍繼續緊追不舍:“一介草民,為何會去研究這些朝野之事,又為何要跟著我們,你到底有什麽憑仗?”?
墨銘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憑仗?就是它。至於前兩個問題,恕不回答。”?
夏寧姍已經舉起了銀月弓,冷冷道:“不願回答也行,隻是我不能帶一個不明不白的陌生人上路。你若再尾隨我們,小心我箭不留情。”?
見他們如此堅持,墨銘悠然歎了口氣,似笑非笑地望著維軒道:“你相信天命麽?”?
維軒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麽?”?
“天命。哈哈哈。”墨銘不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入漆黑的夜色中,漸漸消失,空氣裏仍傳來他豪邁的笑聲,“天有雲盡時,人無再少年。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的使命,到那時,我會親手將你扶上命運的王座。”?
聽他說到“使命”這個詞,維軒心裏不由一動,在那個熟悉的夢魘裏,也曾經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對他提起過他的使命。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身世都沒法弄明白,即便顏海鷹真的是他父親,他還得弄清楚這個顏海鷹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會讓自己陷入一個如此巨大而詭異的漩渦裏。?
“寧姍……”他喃喃道,“你說,我到底是誰?”?
“這不就是你此行的目的所在麽?怎麽樣,還要不要去找盧永然?”顯然夏寧姍還是相信了墨銘的話,雖然她剛剛才嚴辭趕走了他。這個男子就是有一種獨特的氣場,讓人不得不信服。?
“不然還能怎樣呢?即便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上一闖,看看那個墨銘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些天來,這個問題快要把我逼瘋了,我再也不想過這種糊裏糊塗被追殺的日子了。”維軒捧著腦袋苦惱地說道。?
夏寧姍能理解他的痛苦,當年為了她自己的身世問題,在皇宮裏也是飽受歧視的白眼,讓她小小年紀就懂得了人情冷暖。她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無論如何,在我眼裏,你就是你,維軒,和你是誰的兒子沒有任何關係。”夏寧姍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
維軒抬起頭,望著夏寧姍,看到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神裏有一種叫做關切和溫暖的東西在流動。他點了點頭,真誠道:“寧姍,謝謝你,這一路如果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夏寧姍還是有些不適應這種溫情的氛圍,她別過臉去,“反正我閑著也是無事,跟你這小子一起走走就當散心了。”?
“咦,那是什麽?”維軒突然指向另一個方向。?
夏寧姍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卻發現什麽都沒有看到,隻看到維軒笑嘻嘻的臉:“咦,寧姍,你怎麽臉紅了?”?
夏寧姍這才知道上了他的當,又好氣又好笑,竭盡全力才保持住表情的鎮定:“少跟我貧嘴,惹我的下場你不是不知道。”?
維軒才不在意她的威脅,“調戲”了一把大將軍讓他感覺很不錯。他正要繼續,忽然感到腳下踢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嚇了一跳,低頭看去,原來是還躺在地上的馭蟲女蘇蘇。這個女孩已經醒了,卻沒有出聲,隻是圓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
“哇,你什麽時候醒的?嚇死我了!”維軒誇張地大叫一聲,猛地後跳一步。?
“剛剛才醒。拜托,我還沒跟你算你踢我一腳的帳。”蘇蘇揉了揉被他踢痛的手臂,慢慢坐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我哥呢?”?
夏寧姍沉聲道:“路上再說吧,沒事的話趕緊起來,我們收拾收拾就上路了。”?閱讀,同時本站提供光影大帝之名將傳奇在手機wap站同步更新,請使用手機訪問wap.kanshu.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