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我皆凡人
原本按照莫心藍的意思，是要讓一個保姆跟著林凝回來的，不過卻是讓林凝自己給拒絕了，在城裏這或許不算是個什麽事，但是在農村，尤其是虞凡這樣的家庭，就會有很多的議論，畢竟虞凡現在的母親是後媽。《》.
其實虞凡對自己現在的母親到沒有什麽後媽的感覺，雖然她不識字，但從小對虞凡兩兄弟就很好，算得上是個本本分分的農村女人，這一點在這兩天的相處下來，林凝也是有著很深刻的感受，兩人的相處也是慢慢的漸入佳境。
“咱媽是個好人。”挽著虞凡的胳膊，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林凝一邊走一邊笑著道。虞凡點點頭，笑道：“這個我知道，我們兩兄弟都是由她從小帶到大的，雖然不是親生，但已經沒什麽區別，我們也很尊敬她。”
說到這裏，虞凡想了想道：“小凝，我一會兒要去一個地方，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林凝聽得看了他一眼，道：“什麽地方？不能帶我一起去嗎？”嗬嗬一笑，虞凡看著她道：“其實沒什麽，隻是去戴老的墳前祭拜一下，你是知道戴老和爺爺的關係的，我怕你去了會傷感。”
臉色一黯，林凝點點頭道：“我知道，那我就不去了。”似乎不願意過多的談論這個話題，甩甩頭看著虞凡嫣然一笑，道：“咱爸去接爺爺奶奶了，你也要早點回來。”輕嗯著點點頭，虞凡心裏卻是一陣暗歎，看來傻丫頭並沒有真正從林老離世的傷痛中解脫出來，一切都需要時間。
再次來到戴老墓前，虞凡並沒有帶其他的東西，隻是擰了幾瓶酒，國人掃墓都喜歡蠟燭、元寶、香之類的東西，會燒一些冥紙什麽的，而在虞凡看來，戴老肯定是不會喜歡他帶這些東西來的，也許他更喜歡虞凡給他帶些茶葉，隻是虞凡卻覺得在這個時候酒或許會更好些。
一排排的墓碑被四周生長的蘆葦叢所籠罩，土坡上瘋狂蔓延的雜草也見證了這是個萬物生長的季節，坐在戴老墓碑前的草地上，虞凡輕輕的靠著墓碑，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那麽靜靜的坐著，好半天才立身而起，將帶來的酒全部擰開，慢慢的圍繞著所有的墓碑傾灑，直到所有的酒都流幹，最後一滴酒水也低落在地麵上。《》.
臨走前，對著每一塊墓碑，虞凡都深深的鞠了一躬，最後輪的戴老時，眼睛卻是不自覺的濕潤起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每次來到這個地方，虞凡心裏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剛開始或許是因為尊敬，但現在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因為什麽了，或許還是因為尊敬，或許是因為別的。
慢慢的走到大路上，虞凡忍不住回頭向這裏看了一眼，依稀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花的緣故，他仿佛看到了林老，而此刻林老正和戴老頭一起微笑著暢飲，身邊還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兩位老人也似乎發現了他，相視著對著他微微一笑，揉眼再看時，一切都已煙消雲散，不過虞凡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回到家時，爺爺奶奶都已經到了，見到虞凡，兩位老人顯得非常高興，不過虞凡卻是很明顯的感覺到兩位老人都蒼老了很多。是啊，不光是爺爺奶奶老了很多，自己的父親何嚐不是在慢慢的老去呢，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慢慢的變老，想到這裏，虞凡不禁是有些恍惚起來。
對於自己這位孫媳婦，兩位老人一直都是非常喜歡的，加上林凝現在懷了孕，更是讓兩位老人寶貝的不得了，拉著林凝的手問長問短的樂的合不攏嘴，而林凝臉上的笑容也明顯的比往日更多了，不時的一陣撒嬌也是哄得兩位老人開心不已。
這一切看在虞凡眼裏，更是欣慰自己將林凝帶回來的英明決定，不僅是有利於林凝從林老去世的傷痛中走出來，也讓爺爺奶奶享受到了天倫之樂，彌補了原本應該是自己應盡的孝心，如此的完美，真是皆大歡喜啊。
即便是如此，虞凡還是大大低估了林凝的魅力。從虞凡能記事的時候起，兩位老人就是非常固執的人，子女雖然是有很多，但兩位老人從來都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麻煩他們，不要說年紀大了去誰家裏養老了，就連平常的日子請兩位老人住上一陣子都是很難的事情，也就是每年春節的時候，爺爺奶奶會因為父親是家裏的老大而到自己家裏住上一兩天，平常的日子都是寧願住在虞家灣鄉下的老房子裏，誰也勸不動他們。
不過今天，兩位老人似乎遇到了麻煩，林凝的軟磨硬泡也讓兩位老人沒什麽招架之力的答應留下來，其實最關鍵的還是林凝肚子裏的孩子，能夠抱上重孫子的誘惑，恐怕是哪位老人都擋不住的，而這一切，虞凡和虞先益兩口子都是樂於見到的，這些年虞家的人因為這件事情都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卻都動不了兩位老人的心思，沒想到卻是因為林凝的到來而達成了多年的心願。
晚上的時候，虞凡的弟弟也是帶著自己的媳婦挺著大肚子到了這裏，虞偉結婚本來就比虞凡要早，所以虞凡弟媳肚子要大上很多，一幅快要臨盆的樣子，兩個孕婦之間的交流也是興致勃勃的，這也將家裏的歡快氣氛推向了。
在家裏待了兩天，林凝的適應能力顯然是比虞凡預想的要好上很多，這也讓虞凡能夠很安心的提前回到藍江市去，隻是對於虞凡的離去，林凝還是顯得有些依依不舍的，不過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在叮囑了虞凡一定要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回家之後，也是揮手和虞凡告別。
在南豐省會辰南市的機場，秘書康梓燁早就已經等候在機場外麵。康梓燁是個聰明人，能坐上虞凡的秘書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為此他沒有少向齊淵打聽虞凡的喜好和一些秘書應該避諱的事情，對於自己的這位老同學，齊淵當然也是知無不言了，畢竟人是自己向虞凡推薦的，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自己在老領導麵前也是沒有麵子的。
看到康梓燁，虞凡隻是淡淡點點頭，這並不是他對康梓燁有什麽意見，而是每位新上任的秘書都應該有一段時間的觀察期，要想得到自己的信任，總該做一些能夠得到自己信任的事情，秘書的工作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這段時間康梓燁的工作還是中規中矩的，每天都會向虞凡定時匯報藍江市發生的一些情況，這一點上他是完全繼承了齊淵的習慣，而對於這一點，虞凡也是很滿意的。
坐在車裏，虞凡一邊聽著康梓燁的匯報，一邊輕嗯著點頭，最後才笑著問道：“怎麽樣，齊淵在那邊的工作還順利吧？”康梓燁點點頭，道：“齊書記到了環北鎮以後，對原來的一些機構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精簡和重組了一些部門，裁撤掉了一些不合格的幹部，又通過向社會公開招聘的形式，聘用了一些年輕有能力的幹部，起初反對的聲音還是比較大的，一些被裁撤掉的幹部都把事情鬧得區裏來了，區裏有些常委對這件事情也是頗有微詞，不過後來環山鎮的改革開始初現成效，這股反對的聲音才慢慢的平息。”
虞凡聽得倒是輕笑了起來，“有人反對並不奇怪，我們改革開放的初期，反對的聲浪也不小嘛，但事實證明沒有改革開放，我們國家的經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進步。倒是齊淵的步子邁的大了點，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才會讓他們狗急跳牆，不過我倒是奇怪環山鎮那邊的動作才剛開始不久，就能出現成績。”
康梓燁笑著解釋道：“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一家公司在南豐省快速的崛起，他們以中小型連鎖超市業務為主，在全省各地如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我們市的環北鎮就是他們選中的地方之一。”
虞凡一愣，不由的問道：“哦，還有這種事情，這是家什麽公司？”康梓燁笑著道：“我已經查過了，是中南省那邊的‘凡人集團’，不過據我了解到的情況，這家公司在中南省那邊是以餐飲業務為主的，但來到南豐省卻是做起了超市，而且目標很明確，都是以二線城市為主，甚至一些縣市和經濟環境比較好的鎮上都有他們連鎖分店。”
這話卻是讓虞凡聽得一陣苦笑，‘凡人集團’不就是阮明煙他們剛成立的集團嗎？記得當初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虞凡還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阮明煙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要創業還真的就這麽幹起來了，隻是虞凡倒是奇怪她們怎麽會想到要去經營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