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分局的,知道你抓的是什麽人嗎?”曹飛盯著陳利,再次開口,臉色有些冊鷙,曾幾何時,連這樣一個小警察也敢在他麵前得瑟。

“我抓的是什麽人?”陳利笑著撇了撇嘴,“當然知道,不就是景生集團的少東嘛,我要抓的就是他,怎麽。你們還想把我攔住不成。”

“知道他是什麽人,你還敢抓?”曹飛眼睛微微一眯,曾毅和劉光燦幾人同樣疑惑的對視了一眼,特別是劉光燦,心裏更覺幾分奇怪。怎麽這兩天都跟張陽在一起,也淨出事了,昨天是警察來查房,把他們都帶進了公安局,今天是公安局的人直接上門來要抓張陽。

在場隻有林軍跟陳利有接觸過,還是上次為了幫鄭裕明的秘書蕭明調解同陳家之間的矛盾,林軍幫著站了出來,隻是那一次,陳成軍同樣不給他麵子,林軍也碰了一鼻子灰,這會還兀自覺得有幾分晦氣。

盯著陳利,林軍心裏的疑惑比曹飛幾人更甚,不動聲色的瞥了張陽一眼,林軍眉頭微微蹙起,難道張陽這小子得罪了陳利不成?

陳利笑容玩味的看了最先跳出來的曹飛,冷笑道,“他是國家主集不成,我有什麽不敢抓的。”陳利說著看了林軍幾人一眼,陳利多少也聽黃安國說了張陽和本地的幾個高官子弟相交甚密,更何況景生集團在津門也是一個龐然大物,現場幾人的身份,他除了知曉林軍是警備區司令林義的兒子,其他人都不認得,不過想來這些人能混在一起,多半也都是和林軍一樣,是本地的太子黨一流的人物,陳利也不想和這幾人做什麽口舌之爭,朝身邊的兩名警員點了點頭,便欲離去。

在酒店大堂經理的投意下,攔在陳利幾人前麵的兩名保安這會是既想攔也不是,不想攔也不是,跟警察作對。他們兩個小保安無疑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但是他們吃的這碗飯是張家給的,兩人在沒有得到上麵的授意下也不敢隨意的放幾人過去。

兩名保安悄悄的瞥了身旁的那位大堂經理一眼,看對方是否鬆口,而此刻,這名大堂經理同樣臉色陰晴不定,張陽是景生集團的少東。大堂經理對張家在津門的勢力有多大是心知肚明的,他沒想到這些到來的警察真敢抓張陽,張陽沒有表態,這名大堂經理也就緊咬住牙,眼神示意著兩名保安不準讓路。就在雙方僵持的片刻,酒店的那名副總通過監控器看到下麵的情況,早已糾集了大量的保安趕了過來,十幾個。保安一下子就走廊給堵住。

陳利的眼神逐漸淩厲起來,盯著這些攔在前麵的保安,“你們真想和公安機關對抗不成?”目光越過麵前的保安,落在那名酒店副總身上,陳利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善,“公然糾集人和公安機關對抗,你以為就你那顆圓滾滾的腦袋夠砍嗎?”

酒店的那名副總早已取代了大堂經理成為這裏的指揮人,陳利的話讓其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他隻是張家的一個高級打工仔,真要是出事了,他可不相信張家會為了他這樣一個小人物去勞心費力。

曹飛幾人神色陰沉的走了上來,瞅了眼陳利肩上那隻能算是低的警銜,曹飛臉上有幾分疑惑,更多的是不解。心裏無暇多想,曹飛狠狠的盯著陳利,“帶著你的人,現在就給我滾出酒店去,我當今晚什麽也沒發生過,不然的話曹飛說著,膘了膘陳利胸前的警號,“信不信我扒了你這身警服。”

“扒了我這身警服?”陳利突然笑了起來,“這幾天可真巧,第二次聽到有人說要扒了我這身警服了,諾,我的警號在這呢,你盡管記下,我等著你來扒我的警服

“你曹飛氣的臉上一抖一抖,自從他的父親曹光不再兼任公安局長,曹飛就對別人的看法十分敏感,要是有人稍微說點什麽,都有可能引得他大怒,陳利此刻的行為就讓他感覺到好似對方在恥笑他父親不再是公安局長了,現場純粹是個光杆司令而已。

被踩到敏感之處的曹飛正要勃然大怒,身後的林軍卻是已經將其按住,“陳少,不知道張陽有得罪你們陳家嗎?你何必要針對他?。林軍這會終於站了來。

林軍的話讓曹飛和曾毅幾人一怔,曹毛的氣勢微微一挫,疑惑的看了林軍一眼,“林哥,他是誰?”

“待會再說。”林軍朝曹飛幾人微點著頭,再次看向陳利,林軍並不懼怕陳利,說起來,其實兩家的情況也相壓川,陳利是靠著搭卜陳明豐家才節節攀卜的,但他們林…有方家,陳利家和陳明豐家有姻親關係,他們和方家則有一絲血緣關係,真要比起來,他們林家絕對不會比陳利家差,若是這裏站的是陳成軍,林軍恐怕有所畏懼,但隻有一個陳利,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林軍剛才敢站出來。這會也同樣不會怕了陳利。

“林軍,今天這裏的事跟你沒關係,希望你不要摻合進來。”陳利臉色沉了下來,剛才普一抓張陽,林軍就有站出來,他裝著無視。這會對方直接跟他麵對麵,陳利也正視起來。

“張陽和我們幾個是朋友,怎麽能說跟我們沒關係呢,陳少你雖然穿著警服,打著執法的名義,但若是張陽真得罪了你,你也不至於如此公報私仇吧。”林軍冷然道。

“公報私仇?林軍,你哪隻眼看到我公報私仇了,那也太褻瀆我頭上的這頂國徽了,我既然穿著這身警服來,就是堂堂正正的執法來了,真要是公報私仇,嘿,我才不會穿著這身警服,在你眼裏,這就是一身皮,在我看來,這身服裝可是神聖的很。”陳利冷笑著。

“不是公報私仇?”林軍麵色一怔,在他看來,陳利除了公報私仇,沒別的理由可以解釋其今晚的行為,張家雖然不是官宦家族,但是家財萬貫,在本地有頭有臉,又是市裏的納稅大戶,跟市裏的高官來往密切,林軍根本不信公安局會做出批捕張陽的決定,隻能解釋陳利是個人行為。

仍被兩名警員反扣住雙手的張陽同樣是麵色疑惑,他跟陳利也就上次那次碰麵,他要幫蕭明出口氣,才會間接得罪了陳利,可是陳利也不至於抓著這事不放,畢竟兩人沒有直接衝突,若是陳利是公報私仇,張陽心裏其實還會輕鬆點,現在陳利親口說出不是,張陽當下就凝重起來,自己幹了多少犯法的事,張陽心裏自個清楚的很,眼神不斷閃爍著,張陽在心裏一一琢磨著自己哪一件事露了馬腳了。

就在陳利和林軍對峙間,今天晚上的黃安國同樣是有幾分心事,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黃安國仍呆在新區工委的辦公室裏,抬手看了看時間,黃安國眼裏閃過一絲凝重小“越淩書記下午就出發了,現在也該有消息了吧?。

獨自一人在辦公室裏徘徊著,黃安國並沒有回家的打算,他想在辦小公室等著張越淩消息,回家去也是自己一個人,高玲已經回京城,在津門的住處也是冷冷清清,黃安國對回家並沒什麽感覺。

辦公室隔壁,黃安國的秘書楊成的小辦公室同樣亮著燈,黃安國沒有離去,楊成也跟著留了下來,看到黃安國晚上的神色,楊成也隱隱預感到了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對了,陳利那邊也應該行動了。腳步一頓,辦公室裏的黃安國也才猛然想起今天下午他和陳利的談話,晚上,陳利也該采取行動了。

心思並沒有過多的放在陳利晚上的行動,對於張家,黃安國心裏也有一定的重視,但並沒太過放在心上,張家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商業家族,哪怕是已經發展成一個龐然大物,但終歸是沒有在政界擁有自己的真正屬於的靠山和後盾,純粹靠著那些交好的達官貴人組成一個關係網,雖然也能幫襯很多,但真要有人想從上麵收拾張家,張家不見得能經得起多大折騰。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的震動起來,讓陷入沉思的黃安國一下子驚醒過來,快步走到桌旁,拿起手機一看,黃安國臉上有幾分喜色,是張越淩打來的電話。

“安國,我馬上就回津門去張越淩的聲音很平靜,但若是細細一聽,還是有些許喜意的。

“越淩書記,是不是有好消息了?”仔細一聽張越淩的口氣。黃安國心裏頓時大定。“算是好消息吧張越淩終於笑了起來”“中央紀委的同誌跟我一塊下去,這次是要一鼓作氣小把這個案子拿下來。”

“中央紀委的同誌一塊下來?”黃安國笑容一頓,隨即,臉上更增了幾分笑意,這一次,王維怕是沒再那麽僥幸,隻要對其采取措施,看他還怎麽蹦醚。

“安國,不和你多說了,我正要上車,到了津門,咱們再談。”張越淩和鼻安國簡短的交流下信息,便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