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富妹擊中了他最虛弱的地方

這次,牛不蒙決計要把該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不再回避:“嚴總,我跟你說,蒙麗集團不是你的私人公司,而是有股東的股份製公司。所以,你不能像私人公司一樣,大權獨攬,要怎樣就怎樣。股份製公司,就要按照公司章程和現代公司的管理模式來進行管理,職權利明確,財會公開透明。”

嚴西陽有些吃驚地盯著她:“唷,隻幾天不見,你怎麽變得這麽厲害了?是不是跟他們碰過頭了?”

“什麽碰過頭?”牛小蒙提高聲音說,“這件事,他們上次就說好了的,還要碰什麽頭啊?”

“那我發現你怎麽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嚴西陽不客氣地說,“那麽凶,那麽狠,還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啊?是誰在背後給你撐腰?你到底想幹什麽?”

牛小蒙不再像以前那麽軟弱了,而從一個任他欺淩的弱女子,一下子變成了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中豔傑,所以讓嚴西陽大感意外。

牛小蒙咄咄逼人地怒視著他,反擊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我這樣做,是要奪回屬於我的權益。而你呢?你這樣說話不算話,躲著不辦理,到底是什麽用意?”

嚴西陽不屑地提著嘴角,冷笑一聲:“哼,我這樣做,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麽?”牛小蒙一時沒有反映過來,俏眉緊皺,厲聲反問。

嚴西陽臉上泛起嘲諷的微笑:“在廈門的賓館裏,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告訴過我?”牛小蒙還是沒有想到這上麵去,“應該是我告訴過你,而不是你告訴過我:你這樣做,就是為了獨吞公司,把我們四個股東都吃掉,是不是?”

“哈哈哈——”嚴西陽用不自然的笑聲,來掩飾盡頭的尷尬。他見牛小蒙一臉的茫然,才收住笑聲,斂起笑容,壓低聲說,“你的記性怎麽這麽不好?”

牛小蒙這才想起來,臉色都氣白了。但她還沒有說話,嚴西陽就進一步啟發她說:“我這樣做的目的,都是為了一個字,你知道這個字是什麽嗎?”

“你——”牛小蒙憤怒地指著他,真想撲上去跟他拚命,“真無恥。”

嚴西陽卻嘻皮笑臉地說:“你隻要繼續跟我好,我可以把這裏的所有權力都交給你,我就到廈門分公司去坐正,看你看怎麽樣?”

牛小蒙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顧一切地說:“你再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我就去把施菊香叫過來。”說著轉身往外走去。

嚴西陽的臉嚇黃了:“喂,你瘋啦?!”

牛小蒙在門口停住腳步。嚴西陽見她止步不前,又凶起來:“你真敢去說?算你狠!哼,一個女孩家,難道就不要臉了?”

牛小蒙的軟肋被他抓住了,她哪裏真的敢去叫施菊香啊?真這樣的話,那蒙麗集團可就熱鬧了。她隻是想嚇唬他一下而已,沒辦法,她轉過身,走回來,兩眼噴火地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這個話?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

嚴西陽愣愣地看著她:“我怎麽沒有自知之明了?”

牛小蒙說氣得沒話說,就把這句最不應該在這時候說的話,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你是個什麽人?你自己不知道?”

嚴西陽鐵青著臉反問:“我是什麽人?”

牛小蒙沒有把“你是一個大□□”這句話說出來,而隻說:“你遲早會出事的,你出事了,我們的股份怎麽辦?不也要被沒收嗎?”

“你說什麽?”嚴西陽臉色由青變白,難看得嚇人。他最怕聽到的話,竟然從他最愛又最恨的小美人嘴裏迸了出來。

牛小蒙為自己終於有勇氣說出這句話而高興,心裏像吐出了一口惡氣般輕鬆不少:“怎麽?我說錯了嗎?這是事實,誰也回避不了的事實,很可能馬上就會發生的事實,你難道真的就沒有想到嗎?”

嚴西陽像被擊中要害一樣,渾身無力地仰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好一會,才聲音低沉卻殺氣迷蒙地問:“你跟蘇英傑接觸過了?”

牛小蒙一愣,知道自己因為衝動說早了話,就回答說:“沒有,這些年,我從來沒有跟他們接觸過,你不要瞎懷疑好不好?”

但她的解釋已經沒有用,嚴西陽的心裏開始翻江倒海起來。牛小蒙的話觸到了他的痛處,也擊中了他最虛弱的地方。

是的,這是他最大的心病,最重要的隱患,像長在體內的一個毒瘤一樣。平時,他也一直感覺著它在隱隱作疼,一直想去摘除它,但沒有付諸行動,也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更沒有這麽迫切過。

現在無意間被她捅了一下,他感到了鑽心般的疼痛,才突然醒悟到它的嚴重性和摘除它的迫切性。那麽,如何摘除這個隱患呢?他還沒有想好,於是,他對昂首挺胸地在站在他麵前的牛小蒙說:“好吧,我下麵還有事,這事明天再商量吧。”

牛小蒙不知道他的心思,應答說:“好吧,我希望你明天把這事辦了。現在,下麵所有的財會都隻聽你一個人的,這對我們四個股東來說,是不安全,不公平的。對蒙麗集團來說,也是不利的。”

“行行,明天就解決它,沒有問題,你不要急。”嚴西陽為了打發她走,爽快地答應說。他要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這個問題。

牛小蒙走後,嚴西陽先去會議室裏,跟那個分公司的負責人談工作,然後回來,關了辦公室的門,仰在高靠背的太師椅裏,想牛小蒙說出口的這個問題。

牛小蒙敢於挑破這個問題,就說明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而且是很嚴重的變化。這等於是挑破了他體內那個存在已久的腫瘤,讓他感到了一陣死一般的疼痛和恐懼。

疼痛之後,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那就是他的最大威脅和敵人,不是別人,而是牛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