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驚心的美女
他愣愣地看了她一會,才以一個好友的口吻,熱情地把他們邀進屋子:“來來,快進屋。”然後將他們介紹給自己當醫生的妻子,讓她給他們泡茶,削水果。
他在客廳裏坐下後,看著麵前這個豔麗照人的朋友的戀人,心頭感覺有些不安和尷尬。他以前也聽說過培訓學校有個美女老師,後來又聽蘇英傑說,他們已經談了戀愛。他在為他感到驕傲之外,也以一個學長的身份和對情事深有感悟的口吻,對蘇英傑說了那番“家有嬌妻,就等於是埋著一顆定時炸彈”的著名言論。
現在見了馬小薇,他感到自己說得有些後悔了。因此,他要以矯枉過正的心態和格外熱情的態度,來糾正自己這個偏激的說法。
當蘇英傑仿佛無意間說起馬小薇在大學裏寫過小詩時,他連忙高興地讓他們拿幾首給他看看。
這話一出口,蘇英傑馬上就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一份油印的刊物,上麵印有馬小薇的一組小詩,共四首。他接過認真看起來。
他從中學裏就開始發表小詩和小散文了,當然看得懂詩文的檔次。應該說,馬小薇的小詩寫得還不錯,清通簡練,有一定的意境。譬如那首叫《雲》的小詩:
集宇宙之精氣,
凝這一片潔白,
思緒一般飄忽,
意識流一樣變幻。
這是她的天性:活潑靈動;
這是她的智慧:高深莫測。
可擁有她的,
不是驚天動地的雷,
不是轉瞬即逝的閃,
不是優柔寡斷的雨;
而隻能是,
明淨的藍天,
永遠的太陽!
這明顯是一首情詩,感情真摯而有一定的哲理。她把自己比作是一片雲,要想得到她,隻能是明淨的藍天和永遠的太陽。也許這是她大學裏戀愛時內心的真實寫照吧,追她的人很多,可她不屬於驚天動地的雷,轉瞬即逝的閃,優柔寡斷的雨,而屬於藍天和太陽。
那她後來為什麽沒有結果,現在又要跟蘇英傑談戀愛呢?蘇英傑是她需要的那種藍天和太陽嗎?她說的藍天和太陽指的是什麽呢?是指那種具有寬廣胸懷和知識廣博的男人?還是指那種有錢有權的男人呢?
這些疑問,他都不得而知。而就這首詩本身而言,隻能說是一首直抒胸臆的一般之作,根本說不上有多少優秀。可他此時卻隻能揀好的說。也隻有這樣說,才能彌補他的過錯,表達他此時的心情。他看似在誇讚小薇的詩,其實是在誇讚她人。當著好友和妻子的麵,直接誇讚她人,有失身份,也不太好,所以他隻能誇讚她的詩。
沒想到他這樣一誇讚,正中蘇英傑的下懷。原來蘇英傑領戀人來拜識他,不是向他來展示戀人美色,而是有目的的。他見時機成熟,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朱主任,呃,我想把她弄到我們集團總部來,不知你,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
吳祖文眼前一亮,卻故作沉吟著,沒有立刻回答。蘇英傑又說:“你們辦公室,還能安排得進個把人嗎?小薇有點文字基礎,你再帶帶她,就可以當文秘了。當然,安排進其它科室也可以。”
吳祖文心頭一跳,撩開眼皮去看坐在一旁的馬小薇。沒想到馬小薇正期待地看著他,同時又愛昧地衝他嫣然一笑,聲音甜美地說。
“朱主任,你也不要太勉強。有這個可能,就幫我一下。我和蘇英傑會感謝你的。實在不行,就算了。”
吳祖文移開目光作深思狀。可不一會,他又禁不住去盯馬小薇:“好吧,我試試看。得想個理由,向上提出申請。嗯,我跟嚴總倒是關係不錯。什麽時候,我跟他說說。要是真能調過來,你們小兩口,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他發現馬小薇一聽他說跟嚴總關係不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又故意調他們胃口似地說:“其實,小兩口在不在一起,倒是小事;福利待遇不同,也是小事。關鍵是,在下麵的培訓學校教書,跟在集團總部工作,名聲不同,前途也不一樣。”
這樣一說,蘇英傑和馬小薇更加迫切了。馬小薇率先指著放在沙發腳下的那隻塑料袋,對正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的吳祖文妻子說:“師母,這下麵有幾斤螃蟹,是不是先處理一下?”
說著看了蘇英傑一眼。蘇英傑這才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塞給吳祖文說:“一點小意思,不要見外。”
裏麵裝有二千元錢。他們來之前進行了商量。馬小薇對蘇英傑說:“到了那裏,你看我的臉色行事。我朝你看了,你才把紅包拿出來。不看,就不要拿出來。錢要用在刀口上,看朱主任的情況再定。”
吳祖文妻子說:“這是做什麽呀?吳祖文,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麽就收人家的東西?”
蘇英傑覺得馬小薇叫她師母是不對的。他與吳祖文是校友,現在又是同事,怎麽能叫他的妻子為師母呢?當然,馬小薇的意思他也懂。她把吳祖文當成了文學上的老師,這樣,他的妻子就是她師母了。可他卻不能這樣跟著叫,就依然象上次來請吳祖文幫忙落實工作時一樣,親切地說:“張醫生,這你就見外了。我們都是自己人,事情成不成,沒關係的。”
馬小薇馬上站起來,把塑料袋拎到廚房裏,然後跟吳祖文妻子討著近乎說:“師母,瞧你說的,一點小意思,還這麽客氣?”
他們走後,妻子張醫生就陰下臉,半認真半玩笑地對他說:“這個馬小薇,太漂亮,你要當心點。”
吳祖文心虛地叫起來:“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啊?她是我,校友和同事的戀人,你想到哪裏去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