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鼠們蠢蠢欲動
吳祖文更加緊張,不安地在沙發上扭動著身子。
嚴西陽說:“前天,我跟郝書記一起出差,考察蘇南一個開發區。我們住在一個房間裏,郝書記跟我說了一件事。”
吳祖文張大嘴巴,屏住了呼吸。
嚴西陽卻象故意賣關子一樣,沒有馬上說出來,而是繞起了彎子:“郝書記把馬小薇也帶出來了。現在郝書記隻要有外出活動,都要叫上馬小薇。”
“是嗎?”吳祖文眼睛裏泛出了綠光。
“是的,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嚴西陽火上澆油說,“不說打得火熱,也是走得很近。”
“真的?”吳祖文醋意更濃了。
嚴西陽後悔地說:“實話告訴你吧,是我引他們認識的。”
“是你引他們認識的?”吳祖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什麽時候啊?”
嚴西陽說:“早了,馬小薇到紅星集團不久,一次在茶室裏,還有一次在浴場裏。”
“那他們早就認識了?”吳祖文臉上露出不安,眼睛裏射出兩股跟嚴西陽一樣的嫉妒之光,“他們有沒有那種關係啊?”
吳祖文問話一出口,心裏倏然一亮,生出一個靈感:太好了,可以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讓蘇英傑抬不起頭來,也讓他與郝書記產生矛盾,然後借郝書記的手把他整下去。好,這個主意好!
嚴西陽也不無醋意地說:“誰知道啊?但你想過沒有,她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連過兩關,從事業單位跳進政府機關,又從學校教導主任一下子升為市招商局副局長,這從人事製度上說,是非正常升遷;對一個美女來說,更值得懷疑。”
吳祖文小聲追問:“你發現過他們什麽沒有?”
“還沒有。”嚴西陽說,“不過,這次出去考察,我發現馬小薇還是那樣冷豔高傲,故作姿態,對我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真是氣死我了。她對郝書記表麵上也是不卑不亢,但我感覺他們有心靈感應,配合默契。”
吳祖文聽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嚴西陽更加起勁地說:“郝書記幾乎一直在圍著她打轉。走路時,總是要跟她走在一起;吃飯時,郝書記也對她特別關照,經常親昵地叫她多吃菜,別不好意思。晚上,郝書記在房間裏坐不住,一直要到門外去看,在她的房間門前走來走去。反正當著她的麵,郝書記總是特別興奮,話也特別多,有時還談笑風生,稱讚她,開玩笑,抖權威。離開她,郝書記又象丟了魂一樣,不安心。這種種跡象表明,郝書記已經喜歡上她了,還在想著法子追求她。”
“馬小薇也不睬他嗎?”吳祖文禁不住追問。
嚴西陽說:“我在房間裏,帶著玩笑的口吻問過郝書記。我說怎麽樣?她好弄嗎?郝書記說,不好弄,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樣,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她對丈夫特別忠貞,我一走近她,她就要提起蘇英傑,真讓人難過。”
“哦?”吳祖文心裏一動,感覺自己有救了,郝書記已經討厭蘇英傑,把他當成了得到馬小薇的障礙,當成自己的情敵,那麽,蘇英傑的好日子就不長了。
想到這裏,吳祖文就挑撥說:“郝書記對蘇英傑有了想法,他應該好辦啊。”
嚴西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也不好辦哪,郝書記感覺他們夫妻倆很棘手。說他們不僅不好對付,還很危險。”
吳祖文的神經再次繃緊了。
嚴西陽這時候才言歸正傳:“他告訴我一件事,但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說。我想你我關係不一樣,所以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為好。”
吳祖文的頭頂冒起了冷氣:“什麽事?說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嚴西陽關子買到這裏才說:“蘇英傑到郝書記家裏告過你的狀。”
吳祖文輕輕鬆了一口氣說:“這個我知道,郝書記也跟我說過。”
“哦,他也跟你說過?”嚴西陽感到有些意外,“什麽時候?”
吳祖文呆呆地說:“有次我到他辦公室裏,想棄官從教,他跟我說的。”
“你怎麽象一個孩子?還棄官從教呢?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了,還有這樣的心思?”嚴西陽本以為這是一個能引起吳祖文震怒的消息,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就隻得把自己的另一個感覺說出來,還借用郝書記的嘴說,“郝書記說,他最近感覺市裏的氣氛有點不正常。”
吳祖文再次警惕地問:“他發現什麽沒有?”
嚴西陽說:“具體的還沒有,他隻有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頭,要我們注意蘇英傑的動靜。他說他現在一有機會就要把馬小薇帶出來,想接近她隻是一個方麵,另一方麵是想從她身上掌握蘇英傑的信息。他還想通過這種方式,感化他們夫妻倆,不要再與我們過不去。”
“恐怕一個目的都達不到。”吳祖文感歎說,“他們夫妻倆是什麽人?哼,郝書記不了解,我還不知道?”
他們正這樣有些擔心地說著話,嚴西陽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號碼,連忙示意吳祖文不要出聲:“郝書記你好,我在辦公室裏,跟吳祖文談事情。哦?是嗎?哦,哦,我知道了。好,我這就告訴他。”
掛了電話,嚴西陽神情嚴峻起來:“郝書記在電話裏說,他剛才在招商局的會議室裏,無意中聽見招商局秘書科科長對馬小薇說,馬局長,上個星期六中午,我看見蘇局長開車轉上高速公路,往省城方向開去,速度很快,我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他是去省城吧?馬小薇隻輕輕哦了一聲,沒有回答。郝書記說,蘇英傑一個人開車去省城幹什麽?這可能是個危險的信號。”